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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二楼的拐角处,我将捏在手心里团成了一个团的纸条,看也没看扔进了垃圾桶里。
东哥,我们从此就像两条平行线了,你有你的家,我也将有我的生活,即便很久以后我可能都不会忘了你,最深爱的那个男人还会是你。但是现在,除了放弃你能让心里舒服一些,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很为难,心里也很痛,你能明白吗?
希望你能明白,能知道笑笑的苦,我不想做个负心的人,我唯一能狠心负的只有我自己了。
“笑笑?”
我猛地回头,看见穆少自己推着轮椅,在楼下望着我:“你怎么了?”
我赶紧抹干脸上的泪,大步跑了下去。
“没事。”我咧嘴笑着,表现的真的没事的样子。
“你哭了?”他说着,就要从轮椅上起来,被我大步走过去按下。
“我……”我想撒谎说没哭,根本不可能了,脸上湿漉漉的两条泪痕,还有红肿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一切。
我咽了咽喉咙,暗暗呼出一口气:“刚才跟小葡萄玩的时候,我突然,突然想起来我的女儿了……我……”
“笑笑?”他打断我,抬起手来帮我擦着脸上未干的泪,“他欠你的,让我来补偿好不好?以后就把小葡萄当成你的女儿,好不好?”
我不停地点着头:“好。”
“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回想了,嗯?”
“好。”
他轻声笑着,示意我推他出去透透风。
走到门口,他让人搬了凳子放在他轮椅旁边,让我坐在他身边,顺便让保姆将小葡萄也抱过来。
他将我的手握得很紧,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突然起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了一个热热的吻。
“以前,我爱折腾,喜欢热闹的吵杂的地方,觉得只有那样的生活才能让我的生命也跟着喧嚣起来,年轻就该气盛,就该张狂,是不是?”
我没有回他,听他继续往下说:“可是现在,就这么静下来,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没有声音的日子,比以前过得更舒心。”
他松开我,抬手指着刚才我和小葡萄站着的地方,“刚才你们就站在那里,我抬眼看过去,见你抱着小葡萄正冲着我笑,那个时候我觉得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你们,你们的脸倒映在我面前……”
我吸着鼻子,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岁月,静好……”他低声喃喃的念着这四个字,转过头来凝视着我,嘴边浅笑着,“以前我最不屑的,觉得说这些话都是装逼的,都是脑子不正常完全无法理解的。可刚才那一幕闪过我眼前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想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我低头也跟着笑了一声:“你不觉得我给你添乱了就好。”
他看着我脸色一红,嘴边得意的笑,“嗯,是有点添乱。”
我错愕地抬眼看他,听他又说道:“心有点乱。”
我睨他一眼,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身子,站起来跑了出去。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的心境不一样了。以前在我眼里,爱情就是爱情,它不掺杂任何因素,不会变质成亲情,也不会因为稀里糊涂的感动有丝毫动摇。
可现在,就在穆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像是被触动了。我也说不清这该叫做什么感觉,就是心里很暖,也很定,像是有了着落,像亲情。
“喂,你跑哪去?不能把我丢这里啊!”身后,他朝我大声喊着。
我听到后,背对着他哈哈大笑:“你自己回去忙吧,我还要和小葡萄玩去呢?”
我蹬着腿像小时候那样得意洋洋地跑,迎着风的眼睛里干涩的不再有泪,我想我母亲给我起名笑笑,就是想让我多笑一笑吧。
我不该让她失望。
穆少能从轮椅上起来,慢慢下来走路时,穆开那边的催促是再也推不掉了。
他命令穆少在伤好了之后务必要过去老宅里见他一面,而穆太在中间来回调和,穆开说什么都不会踏进有我住着的地方。
他这是有多厌恶我?
不过我猜想,更多是应该是心虚吧?即便现在网络媒体上纷纷报道,之前传言穆家董事长在外有私生女一事纯属捏造,而关于穆家乱伦一事,也是子虚乌有,他还是没放下对我的戒备。
不过我也一样,自从东哥去穆家一闹后,我没有跟他走,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要让自己动不动就在他眼前晃悠,我要让他做梦都梦到他亏欠我母亲!
穆少将身后的人推开,示意我走近:“父亲让我过去老家一趟,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我低头,故作犹豫了一番才缓口答应,“好吧。”
他抿着嘴唇,朝我笑着,手指滑过我脸颊,“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一起面对。”
我头一低,咽着喉咙,说话的声音压抑的低沉:“好。”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我没敢再抬头看他,怕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愧疚。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毕竟是他尊敬的父亲。
该来的总会来,该还的也总要还。穆少,我这辈子注定是要亏欠你了。
穆家。
“谁让你把她也带过来了!”穆开被人掺扶着从楼上走下来,第一眼看到我,气得将手里的拐杖朝地上一摔,哐当一声脆响。
我脸色沉静地看着他,丝毫不畏惧他眼里冒着的寒光。
“让她出去!”穆开抬手,示意身边的人把我赶出去。
我依旧站在穆少身边,一动不动,我知道他不会得逞。
可是就在刚才,我心里一念,想到他话里的说辞跟穆太对待我的那种仇视不同。他说让我出去,不像穆太嘴里恶狠狠的让我滚。是我多想了,还是他不如穆太那么刁钻?
“爸,鉴定单您不是已经看过了吗?笑笑不是你女儿,和我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就算不是,也不能!”他气的推开身边的保姆,单手扶住楼梯的把手,大口的喘着气,不时朝我瞟一眼又赶紧转开。
“爸,以前的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如果真的是您有负于她母亲,难道不应该好好赔偿她吗?”
“你!你是不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