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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锋匆匆跑回那洋溢着海味与水果混杂气息的小区，忽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虽然气味不好闻，但在这个冷漠的城市，还有家可回是件幸福的事情。这个时候，阳光强烈，行人稀少，集市的老板们也都懒懒地打着瞌睡。
唐锋穿过肮脏却亲切的小巷，登上老旧的电梯，打开房门，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有滋有味地听着电视，他这才完全地安下心来。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老太太笑得像朵鲜花一样，乐呵呵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迎上来：“是小锋么？”
“妈！”唐锋慌忙迎了上去，扶住了自己的母亲，老太太的手是温热的，她抓着儿子的手，摩挲了几下，乐呵呵地笑着，悄悄地对着他低语：“杜小姐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人很客气啊！”
“杜小姐？”唐锋微微一怔，老太太手指一指，他才注意到厨房里面的响动，还有空气中的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杜小姐下厨很有本事，气度又好，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老太太依然低声絮絮叨叨。唐锋看到厨房中忙碌的倩影，却是一阵惊奇，赶忙把母亲扶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走到厨房里。
杜雅楠看他进来，微微地一笑。
“很久没下厨，以前学的东西都忘了，一会儿请你尝尝，别笑话我就行。”她态度优雅，一派自然的风度，好像是常走动的朋友，倒让唐锋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
杜雅楠拿着汤勺，轻轻地撇去汤上的浮沫。汤色清凉，气味芬芳，厨房里面干干净净，做个汤竟然像是艺术品一般。
“杜小姐，我想先跟你谈一谈……”
“嘘！”杜雅楠把左手食指放在嘴唇上，淡淡一笑。
“稍等一会儿，这个汤的火候还不够，等它再开一次下了料，就可以小火慢炖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雅楠专心伺候那锅香汤，唐锋无奈，也只好束手等着。美女下厨也颇有一番风味，杜雅楠利落地用菜刀剖开葱姜，切成极细的小段，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捏，均匀地撒在汤里面，旁边备好的辅料也趁势一起下去。这两手虽然不复杂，但她做来，举手投足都有韵味。
汤的香气被辅料一逼，蒸腾着冒了上来，杜雅楠盖上锅盖，调成小火，也不同唐锋搭话，同老太太打个招呼说去买个东西，自顾自地走到大门外。
唐锋赶忙跟上，电梯口，杜雅楠正站着等他。
“唐队长，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现在你可以问我，不过我只会告诉你可以告诉你的答案。”杜雅楠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句话，就是当初唐锋冲到敌营解救人质时候的发言，这次终于有机会原封奉还。
唐锋顾不上她的玩笑，追问道：“今天的黎叔是你请去找秦孝天的？”
“是，黎展元以前受过我爸爸的恩惠，请他帮忙办点事情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唐锋点了点头，杜雅楠的身份特殊，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料到这女人真的会主动来帮自己。虽说当初的任务最终有些疙瘩，但总算曾经共过生死，此时他的心中充满感激。
“不过黎叔打电话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制住了秦孝天，这事情还不会那么好解决。秦孝天这个人最好面子，嘴比谁都硬，若不是怕你一枪崩了他，才不可能轻易放人，我们家也没那么大面子，所以你不用谢我。”
唐锋连声道谢，他不是不懂感恩的人。当时他跟秦孝天僵持，但说起来气势上还是自己处在了下风，要不是黎叔进来搅局，恐怕也难有善了。至于杜雅楠特殊的身份，能让秦孝天找个台阶下，事情才能如此圆满的解决。
“那阿宾……”
难道阿宾也是杜雅楠那边的人？本来唐锋就对他那么热心的帮助有所怀疑。
“阿宾这个人不简单！”杜雅楠脸色一敛，抹去了几分女性的温柔，又显出几分强干，“我看他倒有秦孝天年轻时候的样子，不过这个圈子的事情我们也不管。虽然他不是真心想帮你，有那么一肚子算计，但好像也还是把你当朋友，你离他远点就算了。”
她的口气淡淡的，但不自觉会露出命令的口吻，让人听起来不是很舒服。唐锋并非笨人，略一思索，也大概知道了阿宾的打算。一开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为了打击秦孝天也好，或者真心想帮唐锋也罢，阿宾确实是想帮他逃走。但在他发现唐锋与杜家的关系之后，想法就变了。
秦孝天没有得到唐锋被杜家的车带走的消息，否则他一定不会这么轻率；而唐锋的深州逃亡，居然这么准确地被截下，如果说没有人通风报信，那就是人品太有问题了。
唐锋深深地叹了口气，人心诡谲，这个江湖竟是比战场还要危险。
杜雅楠看他一副怅惘的模样，淡淡一笑：“你在那次任务的四个月后退役，如果我没有估算错误，那段时间是你养伤的时间。虽然不知道你的服务单位，但我能猜得出来，你的退役是因为那次任务的原因。”
她有几分愧疚，要不是她有急事要离开，唐锋顺利完成了任务，可能就不一定会离开他挚爱的军队。
唐锋低头不语。从离开部队之后，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那次任务，一方面是因为保密原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心底始终纠缠的痛楚。
萧克的死，是让他耿耿于怀的原因。对于这个年轻的大男孩，除了作为队长，更有一种作为哥哥的心态。作为军人，他忍看了战友的牺牲，作为兄弟，他却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更何况，任务最终也没有顺利完成。
“对不起，当时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没关系。”唐锋抬起头，目光有些恍惚，“我能够理解。”他本来就是一名成熟的军人，何况在医院养伤的时候，他也曾经反复考虑过，从杜雅楠的眼神中，唐锋能够看出她确实无奈。
他有他的任务，她也有她的责任。
“萧克……”杜雅楠犹豫了半天，还是提到了这个名字，“其实，我是一直想去部队联系你，记得那个时候，你还答应要带我去看看萧克生活的地方。但你们部队的保密级别太高，我一直都没打听出来。”
唐锋还是沉默，有些话不用说出口来——怀念，就埋在心底。
杜雅楠轻叹了一声，转换了话题：“唐队长，你打黑市拳也没什么前途，再说现在得罪了秦孝天，这条路也没法走了。伯母的病……”她微微犹豫，但还是婉转地给了一个邀请，“我公司最近缺一个保安主管，你有没有兴趣？”
她没等唐锋反应，紧接着说出了待遇：“薪水三万一个月，年底有奖金和双薪。另外，你如果有什么急需，可以向公司预支款项。”
这简直就是为唐锋量身定做的职位，虽然跟打黑市拳的收入没法比，但在南江也算是中等偏上，至少能够支持家用和母亲持续的医疗支出。最关键的，是公司愿意借钱给他，杜雅楠甚至没有说限额，万一老太太的病真有什么突然的变化，也足以应付。
这是杜雅楠为了平衡自己愧疚的一种补偿，不过唐锋的能力也对得起这样的待遇。
唐锋微微一怔，他确实在担心未来的收入，虽说秦孝天表示不再追究，但就算他说话算话，黑市拳这条路还是被断得干干净净。这几个月虽然存了一笔钱，但对于南江的高生活水平和母亲的医疗支出，光靠微薄的积蓄是撑不了多久的。
他还没有考虑找工作的问题，但以他的学历很难在大公司找到好的职位，如果只当一个普通的保安，那薪水还不够他们娘俩的房租和生活费。
杜雅楠给的条件是相当的优厚了，但这个话题却显得有些突然。
“没有关系，你还可以慢慢考虑。”杜雅楠把名片交到了唐锋的手上，“你来担任这个职位绝对胜任有余，就公司角度，我希望你这样的人才加盟；就我个人的角度，也希望能做点什么帮到朋友。”
“谢谢！”唐锋由衷地感谢。
杜雅楠对他笑了笑，抬手腕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一会儿还要开会。那锅当归鸡汤还要炖上两个钟头，刚好你们晚饭的时候吃。”
电梯到了，她走了进去，回头挥了挥手：“我等你的答复！”
唐锋点头答应，说了声再见，看电梯下去这才回房。老太太正等着儿子，听他回来，立刻问个不停。
老太太无非是想知道这位杜小姐跟儿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唐锋敷衍几句，小心翼翼套母亲的话。老太太果然是昨天就被人请去深州医院作检查，小青担心所以也请假一起跟了去，本来说唐锋会来和她们会合，后来这位杜小姐出现，说唐锋不过来了，好心地把她们接回来，小青下午有补习，就匆匆走了，杜雅楠就在这里照顾着老太太。
唐锋安抚好母亲，这才开始考虑未来的问题。
杜雅楠的邀请自然是很诱人的，但他还没有决定，总觉得靠着一个女人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但南江这个花花世界，还有什么别的机会？
他现在不是特别行动部队队长，只是一个被法律和道德束缚的普通人，这些，在平民世界基本上都派不上任何的用场。他不可能随便的杀人，更不可能去发动战争。
他沉吟着，想从口袋里面掏烟，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从秦孝天那里带出来的手枪！
他的手一哆嗦，正在这个时候，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锋哥，我是阿宾，晚上出来喝两杯吧？”
阿宾，并不简单。唐锋已经猜出来他想要的是什么，但不管如何，在这件事情一开始，他确实帮了自己。
“好，晚饭后吧。”他觉得同阿宾谈一谈也好，不过要先陪母亲吃饭。
“ok！我来找你，到时候给你电话。”
在晚上去见阿宾之前，唐锋先做了一件事。
其实他在南江的住处离海也不是很远，走到海边只有几分钟路程，毕竟南江是一个海边的小岛。只是这一片海域，没有什么漂亮的景色，反而由于污染显得有些肮脏。
深灰色的海水卷着白沫，疲乏地冲击着海岸。
唐锋在栏杆面前停下，这里充满一股浓烈的海腥味，所以虽然是月下海边，也没有什么谈恋爱的年轻人经过，四周都是空荡荡的。
他掏出了怀里的手枪，卸下弹匣，远远地抛向海中，在枪管上摩挲了几下，仿佛有几分舍不得，随即也抛落下海，这才拍拍手，回头走了。
冰镇的啤酒，同样泛着快乐的白色泡沫。阿宾眯着眼睛，似乎有些微醉，他轻轻地同唐锋一碰杯，又干了一大杯下去。
“你是不是怪我？”
唐锋摇摇头：“如果没有你把我妈送走，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就算我自己没有你提醒，可能当天晚上就会落到秦孝天手里，你至少开头是真心想帮我。我唐锋，不是一个恩怨不分的人！”
“既然你跟杜家有关系，秦孝天绝对动不了你。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在送你去大巴车站之后，我通知了秦孝天。”阿宾坦然承认自己私底下的算盘，就算他不说，唐锋也猜得到。
“不过我也同时通知了杜家的人，我相信，以他们的能力，不会让你有事。”阿宾坦然地看着唐锋，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愧疚之色，他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在他看来，可以挑起任何人与秦孝天的矛盾，都是值得一试的事情。
尤其是深不可测的杜家。
“秦孝天这个吸血鬼，害了我们多少兄弟？我从21岁开始帮他打拳，打到今天还没死，真是要谢天谢地谢祖宗！”阿宾好像是喝多了，声音有些大，他这些话估计也是梗在喉头许久，终于有发泄的机会，实在是不吐不快。
“在他眼里，我们就是畜生，就是工具，为他赚钱，为他做牛做马。不合他意的，自然被他清洗掉，没有价值的，他毫不留情地抛弃掉。我跟他那么多年，除了打拳，还帮他照顾生意。”
他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原本以为，到了这步我对于秦孝天来说会重要一点，可是和你的那场比赛，让我彻底看清了秦孝天——他根本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果你杀了我，他一定会踩过我冰冷的尸体，很高兴地来向你祝贺。”
“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阿宾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阿锋，过来帮我吧，现在秦孝天已经老糊涂了，他那一套根本就跟不上时代，还死要面子。不要多久，我一定能找机会干掉他！”
他的眼睛里面燃烧起激情：“我们一起干，好兄弟不分家，到时候荣华富贵，出人头地，有我就有你！”
唐锋没有搭话，默默地喝干了杯中的残酒。
“不光是黑市拳，秦孝天背后的生意还有许多，我们只要能一举夺取他的势力，在南江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是叫得响的角儿！”阿宾不断地鼓动着，拉着唐锋，“怎么样？我是把你当兄弟，才会跟你说这些！”
唐锋摇了摇头：“阿宾，对不住，我已经有新工作了。你说的那些事情，大概都不适合我。”
“新工作？”阿宾诧异地看着唐锋。
“我决定到一家公司当保安主管，虽然收入不高，但我算了一下，也大概够支付我妈的医疗费用。这个圈子不适合我，你也是知道的。”
唐锋的心中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他无法容忍突破底线的事情。黑社会，是他不会选择的道路，虽然离开了军队，他仍然有军人的骄傲和荣誉。
军人，是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来守护大家的家园，而绝不能凭着自己的武力去伤害无辜，获取不该获得的利益。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只要有利益，只要能够让自己爽，就什么都可以做。一旦他们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自己过得更好，不会顾及秩序、法律、他人。
但唐锋不是，他手里有那支cz99枪的时候，他几乎能够在这个城市里面干成任何事情，恐怖的破坏、暗杀、抢劫，以他的身手和对武器的熟练运用，还有特种战争的训练，没有人能够抓住他。但他把手枪扔掉了，他不想受到那样的诱惑。
阿宾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你经过这一次会有些改变。”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一个纯粹的军人，有着骄傲和荣誉的男人，在这个物欲横流，弱肉强食的世界，又该如何自处？
“也许军队真的是最适合你的地方——至少那里，你的敌人是明确的，规则是清晰的。但在这个世界……”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你永远都不会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唐锋沉默了，他知道只要自己稍稍改变，就能够轻易地获得财富和权力，但他就是无法容忍那样子的自己。
在下午，独自拿着那支cz99手枪的时候，他被突然涌现的黑暗想法所震惊，他发现自己可以做很多事。
只要跨过一条线，他很快就会成为大人物。
但仅仅是想一想，军人的骄傲就让他感到羞耻。
第二天，唐锋按着名片上的号码，给杜雅楠打了一个电话。
杜雅楠没有觉得太意外，只是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上班。他胸前肋骨断了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约定了两个礼拜后的上班日期之后，唐锋有了一个新的身份——环亚通讯集团的保安主管。
环亚通讯是南江上市公司，主营业务是第四代移动通讯，也就是所谓4g。这个通讯概念，其实在很多年前3g推广的时候就有人在规划，但直到今天才开始正式的商用。而环亚通讯，正是制定4g标准的主流厂商。
在网吧浏览公司网页的唐锋挠挠脑袋，快速地跳过了技术产品部分，这些东西，他压根儿就看不明白，直接看其他的内容。
杜雅楠，27岁，环亚通讯集团董事长，网页上她的照片笑得很斯文含蓄，但高挺的鼻梁和坚定的眼神，仍然在宣告着她女强人的本色。
“这是……杜小姐？”
听说唐锋要去环亚通讯集团上班，宁小青格外兴奋。环亚集团在世界范围内也算得上顶级的大公司，她看唐锋还有些懵懂，就带他到网吧来查资料。看到网页上杜雅楠的照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亲自来照顾唐锋母亲的女人，竟然是环亚的董事长，巨富的千金！
老太太听说了这回事，倒有些担忧，私底下跟唐锋说了一通柴门对木门的道理，叫他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唐锋啼笑皆非，他跟杜雅楠以前是救援者和人质的关系，现在是下属和老板的关系，能有什么其他的发展？他安慰了母亲好一阵子，老太太才安下心来。
“不过还别说，杜小姐真是不错，不但气质好识进退，下厨也是顶呱呱，这样的女人才叫是秀外慧中，家里又有钱，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才能娶回门去？小锋，我们家世差人家太远，是够不上的，你千万别瞎想。”老太太嘀咕着，还是把杜雅楠夸了一通。
唐锋笑了笑，继续去研读下载下来的公司资料，虽说只是保安主管，但他还是想弄清楚公司的基本情况。
两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到了那天，唐锋坐车到了环亚大厦，杜雅楠让他九点直接上27楼找她。
正是上班高峰时期，等电梯的人很多。唐锋穿了一件灰色的西装，他人模样好看，穿西装也很显身材，只可惜衣服的质地实在是稍微差了一点，在一堆高级西装的衬托之下，显得有几分寒碜。
前台小姐的眼光毒辣，自然能在几秒钟就判断出他身上那套西装的价值，表情就有些不屑，但当她听说来者与董事长有约，嘴巴就张大成了个“o”字。她小心翼翼地电话请示，杜雅楠的秘书吩咐立刻请进去，这让她立刻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亲自引导唐锋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
杜雅楠的办公室很宽大，她戴着一副眼镜，头发挽起，正在处理文件，看上去精明强干。
她用眼光示意让唐锋先在沙发上坐下，匆忙地向电话那头交代着什么，同时却是一目十行地看着文件，手里面的活也没有停止。等她挂上电话，手头的文件也刚好处理完毕。
“现在刚好是九点钟，你来早了两分钟，所以只好怠慢了，不要见怪。”
“我以为你们上班时间就是九点钟。”
“员工是，不过对于老板来说……”杜雅楠按了一下桌上的电话，“小张，送两杯咖啡进来。”
“对老板来说，没有休息时间。”杜雅楠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坐到唐锋的对面。她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套装，配合眼镜的效果，显得职业和严肃了许多，笑容也变得少了一些。
唐锋稍稍有些不自然，他接过秘书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稍微有点烫，不过他还是不动身色地咽了下去。
“嗯，这个职位是直接向总经理和我报告，不过孙总估计不会太关注你这边的工作，他要忙着研发团队的事情，所以我会给你介绍大概的情况，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跟我说。”
保安工作固然重要，不过董事长直接管理的还比较少见，这也算是一个特例了。不过唐锋除了在军队就是打拳，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只当大家都是这样。
“……一会儿小张带你去人力资源部办好入职手续，就可以直接上班了，你的办公室在一楼，就在监控中心旁边。”
虽说对唐锋很重视，但忙碌的杜雅楠也只给了他15分钟的时间，15分钟之后，她有一场重要的视频会议，这段时间，刚够她喝完咖啡。
杜雅楠的秘书小张带着唐锋到人力资源部办手续，人是董事长秘书亲自带来的，人资部经理不敢怠慢，在他全力督促之下，不过几分钟入职手续就全部完成。
他把考勤卡递给唐锋，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唐经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要靠你们保安部多罩着了，我们这里这么多帅哥美女的安全可都靠你了！”
人资部经理难得说句笑话，部门内的人都笑起来捧场。他很是得意，拍了拍唐锋的肩膀：“不过我们公司一向都很安全，唐经理，你这工作可是清闲舒服啊！”
环亚公司氛围宽松，业界的口碑也好，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出过安全问题，这也是为什么保安主管一直空缺的原因。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乌鸦嘴，就在人资部经理话音刚落的时候，公司内部，忽然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