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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
左青灵不乐意了：“小丫头的嘴比小族长还要毒啊，什么叫‘死了几十万年了’？我根本没死好吧，我就是肉身被毁，在这洞窟中修炼而已。”
左诗淡淡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五十八万七千多年……”
“加上大战过去后的这三万多年……你变成骷髅之后到现在，应该有六十一万多年了。”
这次轮到左青灵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左青灵才幽幽说道：“过去这么久了么？”
“难怪你们都这么弱，弱得简直不像话。”
叶晨风和左诗横眉以对。
“行吧，以后六十一万年这个数字，不准任何人再说。”左青灵又用脚尖踢了踢叶晨风的脑袋：“尤其是你。”
“……”叶晨风莫名其妙。
边上的左诗提醒说道：“女人终归是女人，再强大的女人也是女人，女人是很在乎年龄的。”
“哦！”叶晨风恍然大悟。
“哦你个大头鬼！”左青灵斜了一眼叶晨风又说道：“喂，小族长你是怎么回事？你身上没有天魔族血脉，怎么能够拥有和驾驭天魔瞳？又是怎么成为天魔族族长的？”
“一言难尽……”叶晨风叹了口气说道。
左青灵摸了摸下巴：“哦，那还是别说了，我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感兴趣。”
“……”叶晨风有一种想将这女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不感兴趣你还问？
问了他吗还不让人说！
什么鸟人！
突然，左青灵身上又冒出一条光带，如手臂一般抓在了叶晨风脑袋上，又将叶晨风提死狗一般提了起来。
叶晨风力量全失，只能任其摆布。
而且在知道这位“大姐头”的疯狂之后，他似乎已经慢慢习惯这疯婆子冷不丁这么来一下了。
边上的左诗却是大惊失色，怒喝一声说道：“你做什么，放开他！他是天魔族族长！”
“啊啊，天魔族族长，我知道，你说了很多次了。”左青灵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叶晨风，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她的一双目光，仿佛穿透了叶晨风的身躯，看向了那一颗颗奇异的魔种。
左诗又惊又怒说道：“你竟敢对族长如此放肆！”
左青灵一边研究叶晨风，一边喃喃说道：“族长这种玩意……大事我肯定是听族长的，至于什么尊重啊什么礼仪的……当年我也很尊敬那一代族长嘛，但心情不好还是会时不时揍他一顿的。”
“……”左诗和叶晨风彻底无语了。
这女人实在太疯狂了，心情不好就揍族长，那一代族长也太倒霉了吧？
能成为天魔族族长，绝对是天魔族中惊才绝艳之辈。
但遇到了左青灵，估计也只能感叹命运不公了。
这时候，左青灵摸了摸叶晨风的脸，又捏了捏叶晨风手臂的骨头，面色古怪的说道：“小族长，你这神体诡异之极，连我都从未见过呢，你修炼多少年了？”
叶晨风双手双脚下垂，像吊死鬼似的翻了翻白眼，说道：“五年多吧。”
“五……五年多？五年多的时间，你就修炼到了造化境？”左青灵咂巴咂巴嘴，半响没说话。
左诗冷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自认为绝顶天才么，你实力的确远远强过我们，但你修炼了好几十万年吧？”
“族长要是修炼几十万年，打你就像踩蚂蚁一样！”
左青灵斜了一眼左诗，扁了扁嘴说道：“啧，对长辈说话总是用这种语气，真不像话！不就是抽取了你这小情郎一身神力么，你就不断冷嘲热讽。”
“他不是我的小情……他是我们天魔族族长！”左诗面红耳赤，眼中却是出现了少有的魅惑之色。
左青灵不以为意说道：“切，我捏住他脑袋的时候，你那不顾一切拼命的架势，傻子都看得出来吧？”
“而且你的天魔瞳明明强大无比，能够化风而行，我若是不动用本源的力量，也对你无可奈何，你却为了救他选择了化为实体攻击，这才被我一把捏住……”
“丫头我告诉你，我们天魔族敢爱敢恨，你若爱，那就大胆的去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遮遮掩掩，成何体统！”
左诗羞怒交加，飞快看了一眼叶晨风之后，转过了身去。
类似的话，那么莫名其妙的“师尊”雪叮当，也说过啊。
但是……
左诗明明戴着面具，却感觉自己一脸的窘态已经被叶晨风看到，又气又怒又有点期待的扭过了头去。
而叶晨风脑袋被左青灵扣着，只能眼珠转了一转，瞥了一眼左诗，瞥了一眼左诗之后他立刻又收回了目光。
“确实有点能耐。”
左青灵喃喃自语说道：“五年时间修炼到这种地步，再给你几十年几百年，那还得了？将族长之位传给你的那家伙，眼光不错呢！”
能让如此人物出口夸赞，一般人肯定会觉得虽死犹荣了。
但叶晨风只是回了她一个白眼。
左青灵满脸可惜的把叶晨风放了下来，幽幽说道：“你如果是个女人就好了。”
叶晨风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疯婆子说出来的话，基本上没一句好话。
果然，左青灵捶胸顿足说道：“你若是个女人，我就占据了你的神体，你的神体再融合我的本源，我就能很快恢复到全盛时期，然后将那些混沌魔物杀个片甲不留了！”
“你个疯婆子！”叶晨风一身神力被吞噬殆尽，动都难以动弹，只能骂上一两句解解恨。
突然，左青灵又长叹了一声说道：“过去了六十多万年了啊……”
“也不知道，还能见到几个当年的族人呢？”
“真是很不好的回忆啊，死的死，伤的伤，偌大一个天魔族，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笑……”
左诗冷冷说道：“你还没有走出去，又怎知现在天魔族的境况？”
左青灵瞄了一眼左诗，淡漠说道：“看看你就知道了……作为正统血脉的天魔族，你竟然被人打得差点魂飞魄散，还要用养魂木来收拢神魂，然后用雷亟木来重塑肉身，最后连云之天界都被人给抢了，可见天魔族现在有多惨了。”
左诗气怒欲狂说道：“天魔族沦落到这种地步，但你的眼里丝毫没有一丝伤心，还在那开口闭口‘可笑’，你对自己的族人，就没有一点感情么？！”
“伤心？为什么要伤心？”左青灵反问了一句。
“……”左诗为之愕然。
左青灵淡淡说道：“人生的残酷，天魔族的悲剧，你一个后生小辈又怎会想象得到？”
“天魔族和混沌魔物厮杀了许多万年，我曾亲眼目睹自己的族人，被他们打得魂飞魄散，被他们吞入口中哀嚎连连……每一个都去伤心，我伤心得过来么？”
“没有坚若磐石的心性，看到那些画面，我恐怕还没有来得及伤心，就已经彻底疯掉了。”
“天魔族中看到那些画面，然后陷入癫狂，最后自杀的，并不是没有。”
左诗沉默了。
她只经历了和云之天界上古之神的战争，并不知道当年天魔族和混沌魔物打得天崩地裂，所以根本想象不出那是何等惨烈的画面。
但只从左青灵几句话听来，她也大概了解到了一点。
远古时期天魔族的秘密，就算当年的左擎苍族长，也并不是全都了解啊。
真是想不到，天魔族当年的状况，比她所知道的，还要惨上千倍万倍！
见左诗不说话，左青灵叹了口气说道：“天魔族是战斗的一族，是维护第七宇宙秩序的一族，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抱怨，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伤心。”
说到这里，她抬手指了一指沈浪的雕像，嘲弄的说道：“如果这天地之间，真有沈浪这样一位至高神，那么我和我死去的族人，迟早会在另外一个世界相见。”
“如果这天地之间，根本没有这样一位至高神，事到如今，我们活着的天魔族，除了全力拼杀，还有其他什么选择么？”
听到这些话，左诗想到了自己的兄长，想到了左七郎等人，想到了在战争中陨落的所有族人，眼圈也开始微微发红。
左青灵却语气平静继续说道：“无论是为了让天魔族延续下去，还是为了帮族人复仇，或者为了护卫这一方宇宙这一个家园，我们只能全力以赴。”
“无数年前，无上至尊对我们天魔族远祖说过一句话……”
“他说，必须有人浴血奋战，这世界才有自由可言。”
“伤心？我的心早就化作杀心了。”
“杀尽天下混沌魔物，灭绝这些垃圾东西，就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意义。”
“杀不光他们，只能说明我的无能，我也未必有脸去另外一个世界见他们。”
左诗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相信这天地之间，真有沈浪这样一号人物么？”
“你相信我们还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那些族人么？”
无边无际的悲怆，弥漫在了四周。
地上的叶晨风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天魔族血脉，并不是真正的天魔族。
但是左青灵和左诗的谈话，还是深深影响了他。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在想着复仇，利用天魔族的力量来复仇。
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天下苍生而战。
“必须有人浴血奋战，这世界才有自由可言。”
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自己这点仇恨，又算得了什么？
前世战神被人算计，让他背上了混沌神体，种下了黑莲。
但他却又受到了冥皇沈剑锋的照顾，还一直被沈家大小姐关注着，又得到了天魔族的力量……
他很不幸，但又非常的幸运。
叶晨风紧闭着双眼，脑海中回想着左青灵之前说的那些话。
时空长河，沈剑锋以及左青灵说过的这些话，似乎在他眼前打开了一扇窗。
一扇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窗口。
叶晨风的眼界，见识，心境，都开始了难以言喻的变化。
突然……
他的身上绽放出来了一种奇异的光芒。
那红白相间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全身，将他的身躯托了起来。
之前被左青灵抽空了力量的叶晨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在虚空盘腿端坐，进入了一种奇怪的修炼之境！
左诗刚要说话，被左青灵打了个手势阻止了。
“叮！”
叶晨风的脑袋之内，发出来一声清脆如金属碰撞的声响。
战神法意晶体滴溜溜一转，绽放出来了万丈光芒！
法意，化作了神格！
“时间神格！”
这一刻，叶晨风脑海中出现了一丝明悟，豁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