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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配人偶
正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就见老太太将灯搁在桌上了。
然后，她又吩咐我：“娃娃，你替我将屋角的袋子挪开。”
我应了一声，便将堆在屋角装满垃圾的袋子，一件件搬开。
不一会东西挪完了，下面就露出一个木盖板来了。
老太太端起灯来，在我后面又吩咐道：“打开吧。”
我俯下身来，打开那个盖板，就露出一个幽黑的地洞来。
看样子这就是一个幽深的窨井，架着一架梯子在下面。
老太太也不客气，这时端着灯便顺着梯子朝下走去。
洞很深，大概有三米多高。
老太太下去之后，里面就亮堂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又嘱咐我：“你下来吧，可别摔着了。”
我应了一声，便顺着梯子下走，很快就到了洞底。
站稳之后，我不免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光，四面打量了一下。
就发现洞里宽窄不过四个平米，堆着不少古朴的箱子，还有个古老的柜子。
那个柜子挺高，足有两米左右，是那种古老的家具格式，年代久远。
老太太端着灯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柜子门，默默的看了一会。
良久，她才转过身来对我说：“娃娃，你过来选个人呗。”
我这才走了过去，一看柜子就愣了……
只见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排小孩大小的人偶！
这些人偶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做工十分精细，就是脸面比较粗糙。
也就是说，如果将它们背对人摆放，你会认为是一个真的小孩。
而且，每一个人偶的脸上，都贴着一张符纸，显得十分诡异。
这就像当年赶尸的祝尤科，在尸首脸上贴的镇尸符那样。
说实话，在这种地方，突然看到这么多人偶，真让人心里发毛。
我愣了一下，就听后面的崔十婆婆催促：“快点娃娃，你正值年青，对着这些‘阴人偶’时间太久可不好……它们阴气重，会冲了你火焰山，很倒霉。”
我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一叔，愕然看着老太太。
煤油灯下，老太太的脸显得阴惨惨的，简直让我毛骨悚然。
她不耐烦了，又说：“赶紧选一个顺眼的，我替你置办。”
我胆战心惊的说：“我……选一个？”
老太太点头，又说：“选一个你喜欢的呗。”
我这才明白，老太太肯定会作法，用什么秘术吧。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重新打量了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个穿绿衣服的人偶，特别可爱。
于是，我匆匆忙忙的指了指它，说道：“那就它吧，行不行？”
这回归老太太一愣，她皱了皱眉说：“就她不行……重新再选。”
我尴尬的看了看那个人偶，看了看其他的，却总感觉看不顺眼。
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那个人偶，看起来很现代，很萌很可爱。
我犹豫了一会，忍不住又问道：“为什么就她不行，你不让我选个喜欢的吗？”
老太太默默打量了我一番，这才一声叹息，无可奈何的说：“你倒是会选……得，你既然看中了它，就将它送你吧。真让你重新选吧，得罪人不说，选的也不会死心对你了。”
老太太嘀咕了一番，依依不舍的将那个人偶取了出来。
她打量了人偶一番，说：“姑娘，这也是缘份，好好跟着他！”
我站大一边，总感觉她将这些人偶，都当成是有生命的。
这让我简直头皮发麻，真不明白她这又是什么秘术。
老太太将人偶取出之后，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
她从中取出一张大红纸，熟练的剪出一顶花轿来。
随之又跟着，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
她摸出一叠纸钱、几根香，红烛等物。
然后，还找出一把纸面竹骨的小纸伞。
她将这些东西一起装进袋子，再将灯递给我，拿着人偶先爬上去了。
等她上去之后，我赶紧跟着就从洞底爬了出来。
说实话，这种阴森森的秘洞，我才不敢久留。
总之这个老太太的一切，都让人心惊肉跳。
上来之后，老太太让我用垃圾重新盖住洞口。
然后又找了一些废纸，用袋子装上交给我带着。
这才带着人偶，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领着我离开了屋子。
我们朝河边走去，一直到了没人的河滩边才停下来了。
她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将剪纸打开，摆在地上。
然后，又将那个人偶搁在剪纸之上，再将废纸堆积在四周。
完了才开始撕钱纸，一边嘱咐我说：“娃娃，以后吃饭喝茶前默一会神，喝酒往地上倒点。这姑娘就跟着你了，有事没事替她想想。哪天娶妻跟她商量商量，许她点愿心。”
我一愣，简直不明白老太太在说些什么，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可是，崔十婆婆根本就没顾及我的疑虑，这时自顾又念叨着：“姑娘，你命强福薄，能跟人家做小己经不错。女有三从四德，男有三妻四妾……这都是命，你得从命。”
崔十婆婆一边唠叨，一边焚香烧纸，将一对红烛点上。
香烛都点上之后，就开始点人偶、花轿剪纸旁边的废纸了。
只见她庄重的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称砣背着走！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女，今配与项门仲奇为奴为妾，从此三从四德，助夫扶主，自死不渝……”
我愣愣的看着那个人偶，就被熊熊燃烧的废纸引燃起来。
它很快就化为了灰烬，但我却感觉毛骨悚然……
老太太到底在干嘛？
她不会是将这个诡异的人偶，莫名其妙嫁给我了吧？
只可惜，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自作主张就操办了！
我正瞠目结舌，就见崔十这时转过身来了。
她默默的看着我说：“娃娃，从此这个姑娘就跟着你了。你们虽然没见过面，日后就有了主仆妾小的名份。阴人没法给你生儿育女，自然没法阻止你娶妻生子……只不过，她们最初也算是父母所生，也是爹生娘养……平时多替她想想，别轻慢人家女儿。”
我嚅嚅着嘴，愕然说道：“婆婆……你、你这是干什么呢？”
崔十没有理我，转过身来，佝偻着身子朝回走去。
她说：“你奶奶生前知道我的法门，你叔让你找我，不就想给你配个阴人偶吗？这东西虽然不能替你做饭生孩子，却能在危险时刻，拚到魂飞魄散来守护你……你阳它阴，注定是你辜负她亏欠她的。娃娃，为人处世，多心存仁善，不管是奴是小，多好好对她……”
她说完，慢慢顺着原路回走，渐渐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