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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三章：宁死不乞
说实话，老乞丐就算再猥琐落魄，我也不敢看不起他。
毕竟，这老家伙神秘之极，一看就是懂秘术的大叫花。
可真让自己跟他一样当众乞讨，还真拉不下这张脸！
毕竟我有手有脚，怎么甘心去当众乞讨？
再说了，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
二老从小为我任劳任怨，供我读书上大学，就想我有点出息。
就算发不了大财做不了大官，至少，也希望我活出个人样。
他们含辛茹苦，为我操劳一生，还希望我光宗耀祖呢。
我真要跑去当乞丐，他们在乡亲面前还抬得起头吗？
还有奶奶，打小为我操碎了心，她愿意我去做乞丐？
我真这么不争气，估计她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会跳出来骂我！
你想，为了活命竟然跑去做一辈子乞丐，这脸打得有多狠？
到时，奶奶死了会不会气炸尸不知道，爸妈肯定活活气死！
先别扯他们，就说我自己吧。
如果认个乞丐师父，做他徒弟倒没事。
就算多个爹供着养着都愿意，无非苦点累点。
真要像他这样乞讨一生，永无出头之日谁愿意啊？
老子从小到大兢兢业业的活着容易嘛，都还没娶老婆享受人生呢！
曾几何时，也幻想哪天能挣点小钱奔上小康，娶个漂亮的白富美老婆。
可是这样一来别说白富美，只怕恐龙妹妹看到我都捏鼻子呢！
不过，无论白富美、村姑还是大脸妹。
想撩必须得活着，死了什么都没了。
因此，刹那间我其实也犹豫过……
我很纠结，是不是先答应他，活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当年郭靖郭大侠，不也做过花子，说得好听是丐帮帮主嘛？
正犹豫，就听老叫花咳完了，“咕嘟”将痰给咽下去了。
这他么就有点恶心了，我僵笑着差点想吐……
老花子却得意洋洋的又说：“伢儿啊，你真要愿意呢，我立刻就替你疗毒。要知道，你身上的毒积蓄得太强，一时半会可排不干净、必须早治。就算早治，也跟我这条腿一样，到时通体都会长出毒疮。毒素慢慢慢从疮内排出，命才能保住……这一身毒疮，只怕到死都有。”
我愣了，这才明白事实，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残酷。
老乞丐虽然能救我的命，却会让我付出一辈子尊严作为代价。
如果一生都跟他这条腿似的，整天流脓淌污血，那得多恶心？
正尴尬，就听老乞丐说着反而乐了，又说：“所以啊，依我看你就是个天生的乞丐！这一身行头，简直是老天送的！等你年纪再大点，无论到哪地方一坐……尤其是上门乞讨的话，谁看到你不恶心得要命？这样一来，肯定会连钱带米多送少送，只想你早点离开喽！”
老乞丐说到这儿，得意洋洋的摸着胡须，呵呵大笑了起来。
我讪然看着老乞丐，小心翼翼的吱唔道：“大爷……只能这样？”
老乞丐坏习惯还挺多，吞完痰又得意洋洋的开始挖鼻子了。
这不，很快挖出一块大鼻屎，朝侧一弹竟然掷地有声。
随之才又说：“当然伢儿……行不行说句话、我很忙的！”
我翻了翻白眼，暗暗想到：“你整天坐这儿看着破碗，忙个球蛋啊忙、玩我吧？”
老乞丐挖完了鼻子，又开始剥腿上的疮圬了。
他的神情专注，而且十分惬意的样子。
这不，脸上浮起愉快的表情，仿佛是做一件极有意义的事。
我皱了皱眉，这才尴尬的说：“大爷，这个……非得做叫花子？”
老乞丐点头，又说：“你中的毒咒，只有结了大梁子的人才下。你要不接我的衣钵，我犯得着为了你，将自己都坑进去？所以，想活命呢，就只能跟我讨一辈子的米！”
我强笑道：“大爷……我跟您学技术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要讨米，还要讨一辈子呢？”
老乞丐又说：“我一个叫花子有什么技术？不就是讨米要饭，当然得讨一辈子！”
我慢慢站了起来，犹豫良久，终于狠下心来，摇了摇头。
老乞丐一愣，不相信的问：“这么说……你宁愿死？”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苦笑一声，转身朝车站走去。
死怎么了？如果活着一生为乞让人憎恶，死无疑更有尊严。
老乞丐这才有点急了，赶紧叫住我说：“伢儿，你真要走，铁定死路一条……想清楚了！”
我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大爷，真让我这样活一辈子，倒不如死了更好。”
老乞丐连忙又道：“你是……嫌这种解救方法不利索吧伢儿？要知道，你中了这种至邪的诅咒，能保你性命己经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他这话不免让我有点失望。
说得神乎其神，替我解咒却那么艰难，吹牛吧老家伙？
或许是看到我的神色不对，老叫花翻了翻白眼，哼道：“伢儿，说实话老叫花也是看你一脸的晦气，天生就长着讨人怜悯的模样，适合做叫花……否则，我才不会得罪人救你呢！”
我皱了皱眉……这话听着咋这么扎耳呢？
什么叫天生讨人怜悯，适合做叫花？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不带脏字的骂人？
老子就算脾气再好，也有点忍不住了。
于是，我慢慢的继续前走，准备果断离开。
后面的老乞丐见状，更加不高兴的说：“怎么了，宁愿死也不做我的徒弟？”
我笑了，淡淡的说道：“大爷……真要一辈子都这样的话，活着容易吗？”
老叫花听了，声音变得冷漠起来，他幽幽的说：“你这是……看不起叫花子喽？”
我苦笑道：“大爷，所谓人各有志，我只是不想乞讨为生罢了，从没看不起他们。”
老乞丐冷笑道：“伢儿，老花子一辈子走南闯北，逍遥自在乐在其中。正所谓天当被盖地当床，没有忧思无愁肠！吃百家粮、品天下味，累了饮渴了睡无拘无束，江河湖海任我游……你说、什么叫不容易？你想好了，老花子感觉你我有缘，才想收你为徒，别不识趣！你要是想通了答应一声，我立刻将这一身本事，都传给你了！”
我这才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对他施了一礼。
然后才说道：“谢谢，还是算了。”
老乞丐默默凝视着我，冷冷的又说：“你真不怕死？”
我笑了，若无其事的说：“生死由命，随它去吧！”
“后生！你也知道自己打小就借命才能偷生，如今亲人过世秘术消失，当初的现报循循相应，如果再没人救你，很快就大难临着，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我没再理他，继续朝前走去，径直离开了。
死就死呗……至少，眼下我还能去寻找解药。
万一运气好，能凑齐叔叔所说的灵药呢？
老乞丐一声冷哼，突然悠悠唱腔：“竹龙又替水龙船，斗巧争奇色色鲜，坐遇安江项仲奇，听我来唱落离莲。红蓬帆船靠江岸，亡人抬轿上河滩。再看怀城榆树湾，大红绸衣遇九转。自古红尘多磨难，四言八句唱不完。有朝一日尸身烂，不如膝前摆破碗……摆破碗来、摆、破、碗！”
唱完又是一声冷笑，突然就没了声息。
我一愣……回头哪里还有老乞丐、破碗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