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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我，从容赴死（1）
而此时，我正躺在那张铺着大红色龙凤呈祥的床单的大床上，而我的身上，还压着离恨。
我身上的衣衫，已经是凌乱不堪，离恨身上的衣衫，更是几乎脱了个干净，这一刻，我无暇理会正在我身上一个劲儿地乱摸的离恨，我所有的心神，都被无力地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给吸引了去。
那个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胸口染血的人，是秦子婴。至于另一个，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他的脑袋，被残忍地割下，而他那血肉模糊的脑袋，滚落到了我和离恨所在的大床的边上，他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糊，再看不出本来模样，但就算是那样，我也能够一眼认出。
他是楚晔，我的楚晔。
师父！！
我目赤欲裂，声嘶力竭地对着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喊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明明是我和楚晔的婚礼，我高高兴兴地等着做楚晔的新娘，为什么，为什么把我压在身下的，是楚晔的同胞兄弟离恨，而楚晔却身首异处，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
还有秦子婴，好好的秦子婴来我和楚晔的新房做什么？又是谁，残忍地杀死了秦子婴？！
秦子婴，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男子，他从来不曾伤害过任何人，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是离恨？！
脑海中刚刚闪过这种想法，一股子浓重的血雾就狠狠地冲进了我的脑中，那刺目的红，让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山河碎裂，好多画面，也随着这股子红雾在我的脑海中回放，我看到我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狠狠地刺穿了秦子婴的胸口。
我还看到，我还看到我就是用那把宝剑，将楚晔的脸一剑一剑刺得血肉模糊，直到，脸上再也没有了一处完好的地方。
就算是我把楚晔伤成了那副模样，我依旧没有打算放过楚晔，我手上猛一用力，就狠狠地割下了楚晔的脑袋。
鲜红的血液，从楚晔的脖子上面喷出，喷洒在我的脸上、身上，从此之后，我的心中眼底，就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红！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我怎么可能会杀死楚晔！我怎么可能会杀死秦子婴，不，这不是我干的，这一定不是我干的！
我微微低下头，我那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血红一片，显然，那片刺眼的红，是楚晔的血！
是我杀死了楚晔，真的是我杀死了楚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那么爱楚晔，我怎么可能会亲手杀死楚晔！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做楚晔的新娘子，撒娇耍赖，无理取闹，我总算是让楚晔把我给娶了，我绝对不可能在我和楚晔的新婚之夜，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是离恨，一定是离恨，他用不光彩的手段，控制了我的心智，让我做出了这种让我悔恨终生的事情！
心碎，已经无法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我不想楚晔死，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想楚晔死！
看到落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宝剑，我真恨不得，用这把宝剑，将我自己千刀万剐。我想要去陪楚晔，我要去地下向楚晔赎罪，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罢，只要楚晔愿意原谅我，我可以接受所有最变、态的惩罚！
但是现在，我还不可以死，离恨还好好地活着，楚晔已经死了，离恨他凭什么还能好好地活着！我就算是死，也要先送离恨下地狱！
离恨真恶心呐！
他竟然伸出舌头，一点点舔着我那裸露在在的肌肤！他的舌尖，沾着从我的肌肤舔下来的血，那是楚晔的血，我觉得，离恨这样做，这是对楚晔的玷污，我忍不住伸出手，一巴掌就狠狠地打在了离恨的脸上。
显然，离恨没有想到我会清醒过来，他眸光一凛，就又奉还了我一巴掌。
小九，我的小宠物，不要不识好歹，要是你乖乖地做我的女人，我还可以留你一命，若是你不乖，非要跟我作对，那就休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离恨唇角微勾，噙着一抹冰冷的笑，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
呸！还小宠物！离恨，你别做梦了！你刚才控制了我，让我杀死了师父和大师兄，我要杀了你，给他们报仇！说着，我手上暗暗凝结力道，就毫不客气地向离恨的胸口攻去。
我的这一掌并没有伤到离恨，我的手还没有触碰到离恨的胸口，就已经被离恨暧昧地攥在了手中，他的手，轻柔地从我的手背上滑过，他自得其乐，我却只觉得恶心，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臭虫爬上了我的手背。
更让我崩溃的是，他摸了我的手背几下之后，竟然伸出舌头，在我的手背上舔了一下。
离恨，你有病是不是！你快点放开我！我用力就想要挣开离恨的钳制，但可能是离恨给我吃了什么药的缘故，此时我的力气根本就无法与以前相比。
小九，我的小宠物，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中，你说，不好好玩玩你，我会舍得放开你么？说着，离恨猛一用力，就再次将我压到了身下，小九，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的滋味不错吧？刚才那一幕，真是看得我血脉膨胀呢！只是可惜，楚晔只能死一次，要是他能多死几次，我心中一定会更痛快！
离恨，你卑鄙！我心中那是一个恨啊，看着紧紧地压在我身上的离恨，我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寸寸凌迟。
我还没有把离恨寸寸凌迟呢，离恨就已经撕碎了我上半身的衣服，而且，他的大手，竟然探进了我下身的衣服里面，向我的某个地方探去。
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离恨的欲、望，已经是蓄势待发，而我，却是万万不愿意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生是楚晔的人，死是楚晔的鬼，我绝对不容许自己的身子，被别的男人侮辱！
想到这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曲起腿，就狠狠地向离恨的双腿之间顶去。
离恨对自己的力道太过自信，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我竟然能够给他这么一击，他没有防备，被我给击了个正着。
那时候的离恨，还是血肉之躯，我这一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当下，就把他给疼得呲牙咧嘴，脸都有些扭曲变形了。
趁着这空档，我连忙推开楚晔，从床上爬了下来。很快，我就爬到了楚晔的身体旁边，我张开双臂，想要抱抱楚晔，可是，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楚晔的身体的时候，我又迟疑了。
是我亲手杀死了楚晔！是我亲手杀死了楚晔呵！
我这个杀人凶手，还有什么资格抱楚晔！
师父！
这两个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然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亲手杀死了我爱慕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我亲手毁了我们的婚礼！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罪孽深重，老天就把所有的报应都报到我身上好了，为什么要让我最爱的人受到伤害！
我不仅杀死了我最爱的人，我还杀死了我最亲的大师兄！
大师兄……
我看了秦子婴的尸体轻轻唤道。
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秦子婴总是会拿着我喜欢的糖葫芦哄我，那么温润如玉气质如兰的一个人，为了逗我开心，竟然也会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可是现在，不管我再难受，秦子婴都不会再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回来，笑意和煦如春风地对我说，小九，大师兄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糖葫芦。
我不知道肝肠寸断究竟是什么滋味，但是我知道，这一刻的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我想哭，我也流了泪，只是，那滴泪却是鲜红如血。
挣扎再三，我还是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楚晔。因为楚晔是我的师父，平日里，我和他一直谨遵师徒之礼，我都没有这样好好地抱过他。
没想到，我第一次把他抱得这样紧，却已经是永诀。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九不好，是小九害死了你！小九该死，小九该死！师父，你放心，等小九杀了那个人，就下去陪你，到时候师父要打要罚，小九都愿意！师父，小九只是求你，求求你不要恨小九，更不要不理小九！师父。你跟小九说说话啊，师父，求求你，求求你跟小九说说话……
小九，过来！
我正沉浸在这永无休止的悲痛之中，离恨盛满警告意味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这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离恨，我只是紧紧地抱着楚晔的尸体，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认错。
现在楚晔的身体，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温度，我很快，就触摸不到他的温度了，我要趁着他身上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消失，好好地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温度。
小九，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虽然我很想尝尝你的滋味，但若是你惹怒了我，我不介意奸、尸！
说完这话，离恨就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江小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