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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道心
欧阳山看着楚辞的动作，手上的火焰一时间都忘记操作。
楚辞眼神一冷，爆喝出声：“火都不会看，还说什么铸造！”
欧阳山顿时面色通红。
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人呵斥有些挂不住面子，可是看着楚辞精湛的手艺又舍不得挪开眼神。
尤其是楚辞刚才说自己只做一遍，登时更是分心出来一心二用。
手上的火焰势头不减，两眼恨不得扎进铁块里面看楚辞怎么锻造。
火势跟上，楚辞不再说话，将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肌肉。
脚蹬地面，腰部发力，大锤从地上抡起重重砸在铁砧上面。
“砰！”
一声闷响，整个屋子仿佛都在震动。
欧阳山看着晃动的铁砧满脸的不敢相信。
当初为了尽可能保证铁砧的稳固，这间铸造室的砧台是和地板连在一起的。
别说是一重锤，就算是开一辆汽车来撞，说不定车坏了都不一定能让铁砧有一点晃动。
毕竟这是一个足足上百平方米的铁砧！
可是楚辞这一锤下去，整个屋子都开始晃动。
只能说明整个地板都没有能够化解掉楚辞的力量，甚至还逸散到下面，足以看出这一锤的的力量有多大。
人类真的能有这样的力气么？
欧阳山第一次陷入怀疑。
楚辞并不知道欧阳山在想什么，他只是突然领悟到一个新的东西，打算用眼前这个机会验证一下。
天工开物锤锻卷中记载过一个独特的锻造方式，只用锤子来敲击铸造件，将合金融合，这么多年来无人能够成功。
有人怀疑是宋应星编造出来的手段
可是楚辞刚刚灵光闪过，突然意识到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要掌握好节奏和诀窍。捶打金属融合没有一点问题。
接下来的动作，欧阳山完全看不明白。
楚辞完全不让他再插手加温的事情，将金属片放在炉中加热，随后直接拿出来开始捶打。
无数锤落下，砸出一个剑胚后，再换上小一号的锤子开始修整形状。
整个剑胚在楚辞手中就跟面条似的一会儿变一个形状。
蛇剑、软剑、阔剑全部换过一遍，却全都不满意，每次看这样子又摇摇头重新开始锻造。
屋内，叮叮当当的声响不停传出去。
叶良辰凑在门口有几分焦急。
“楚哥这也太久了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宁柔挑起眉淡淡开口：“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叶良辰当即讪讪着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觉得以楚哥的实力，做一个建鼓底座，毛毛雨洒洒水的事情，也不至于一个小时都出不来吧？”
“我进去看看！”
叶良辰说着就要推门，却被宁柔抬手拦住。
“楚大师不让我们进去，一定有他的道理。”
“都这样了，还不进去？万一出什么事情……”叶良辰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呸了一口，不再言语。
几人全都愣愣地看着铸造室大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屋内，楚辞手上的锤子如同有灵性一样不停砸下。
剑胚变幻着形状让欧阳山连眼睛都不愿意挪开。
这……全都是最高深的铸剑手法。
少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亏了。
身为铸造师，他更清楚全球的铸造情况。
以前华国的刀剑被誉为绝世神兵，可是后来随着东洋国和汉斯国大肆宣传他们的匠人精神，世界上的人已经不知道华国兵刃的厉害。
说起冷兵器全都是太刀、武士刀、大马士革钢刀……
每次锻造师会议的时候，国内的兵刃都只能被当做笑话一样看待。
唐刀汉剑全部成了消失在历史中的尘埃。
再也没有人能造出时隔千年还依旧吹毛断发的吴王夫差剑这种绝世神兵。
可是楚辞的出现让欧阳山看到了希望。
只要能够找回欧冶子的铸剑秘术，完善后，国内的铸剑水平就会越来越好。
到时候一定能给东洋人和汉斯国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冷兵器之王！
此刻看着楚辞的动作，欧阳山眼中炽热，想要把每一个动作都记录下来，可是看到一半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楚辞的任何动作。
明明就在眼前重复，可是脑海中一片空白。
“道！”
欧冶子眼中生出无尽的错愕，他万万没有想到楚辞居然已经摸到了道的门槛。
这是千百年来铸造师们追求的无上境界。
看似普通简单的动作，其实每一下都是至简至纯的道理。
祛除杂质、锤炼胎体、控制力道……
相传欧冶子就是在掌握铸造的道之后才能制造出那么多绝世名剑的。
只是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楚辞这个年纪就已经生出道心。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家族愿意倾尽千金来换取楚辞的一把作品。
而楚辞似乎完全没有感知到这一切。
全身心的投入在眼前的铸造中。
随着体内生气的增加，合金刀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借助这次机会正好给自己锻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前后更换了十几种剑型都难以让他满意。
猛地，一个形制出现在楚辞脑海。
八面汉剑！
在古代，刀主杀伐，煞气过重，而剑则不同，所谓“剑者，君子之兵，百兵之王！”
八面汉剑更是剑中之君。
可惜原本的汉剑只有战场和礼仪剑两种形式，自己一时间没有想到。
刚刚突然想到将礼仪剑减少长度，再将剑身加厚就是最适合自己的武器。
楚辞这才眉头舒展，开始锻造起自己心目中的汉剑。
欧阳山看着楚辞，突然感觉楚辞的气质陡然变化，变得锋锐而深沉。
两种气息交织着，如山岳凌峰，峭壁千仞，落在手中剑胚上则是连绵不断，转瞬间就出现汉剑形体。
八面汉剑，庄严威武，上面天然形成菱形纹路，鸟兽篆书。
没有开缝已然气机迸发，势压百兵。
屋内原有几柄欧阳山随手铸造的剑胚，此刻在楚辞剑胚成型后竟然自己开始嗡鸣。
这是百剑朝尊！
欧阳山面色剧变，看着楚辞手中的剑有几分心悸。
楚辞也不管其他，一遍遍捶打着剑体，直到上面每一处都浮上流云纹路，这才收回目光，最后一锤重重砸下。
“砰！”
火光四溅，整个屋子的光芒都被楚辞手中剑体生光给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