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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张人脸非常的白，比白纸还要白上三分，他们的眼睛瞪的非常大，纵然我在大门的位置，距离有十来米的距离，也能清晰的看到他们眼睛里的血丝。
是郑先和老爷子的脸！
奇怪的是只能看到他们脸，却看不到他们的身体。
我脑子“嗡”的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动，也不会思考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两张人脸。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两张人脸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突然消失了，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呼！”
我吐出一口气，一串气泡在我面前浮现，然后升了上去。
这个院子，或者说整个房子都表现的实在是太诡异了，处处都透露着不同寻常，我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碰到脏东西的心理准备，可真到了碰到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恐惧。
我看了一眼旁边儿的于文成，他也呆呆的看着主卧窗户的方向，应该也看到了那两张人脸。
我推了他一下，带着郑先的尸体赶紧离开了这座院子。
来到水面上，我们俩也只是对视了一眼，但谁都没有说话，我几乎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在向岸上游着，平常在我看来不太远的岸边儿，这一次感觉非常的远。
来到岸边儿，田鸡帮忙把郑先的尸体抬了上去。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郑先尸体的？”田鸡问道。
于文成先上了岸，摘下氧气面罩，说道：“快别提了，又他妈的遇到脏东西了。”
“咋回事儿？快说说。”张亮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郑先的尸体我们是在他们家柜子里找到的，这已经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原本我说不管的，可天命非要把尸体捞上来，然后我们就下去了。”于文成说道：“我们下去捞到了郑先的尸体，就在要出他们家大门口的时候，我和天命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窗户上出现了两张人脸，是郑先和那个老爷子的人脸。”
说完话，于文成拍了拍胸脯，又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也上了岸，摘下了氧气面罩，看了李天野一眼，见李天野皱了皱眉，但一句话都没说。
“然后呢？”张亮继续问道。
“然后我和天命都被吓傻了，站在水底下半天没动，最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两张人脸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你们是没看到，太吓人了。”于文成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除了我和李天野之外的其他人都后退了一步，看着郑先尸体的眼神都变了。
“张亮，余斌，你们俩把郑先尸体抬走。”李天野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啊？队长，让我去？”张亮摆了摆手，“我肚子疼，先上个厕所，你还是让其他人去吧。”
说完他就要走。
“回来，把尸体抬走。”李天野说道。
张亮哭丧着脸，不情愿的和余斌把郑先的尸体抬走了。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走？”我问道。
原先定的中午走，现在太阳当头，已经快到中午了。
“今天不走了，临时得到通知，今天下午临时指挥部会安排人过来拉尸体，等我们把尸体交接完了再走。”李天野说道。
整整一个中午，我们都各自找地方待着，期间，谁也没有去摆放尸体的地方。
到了下午六点，天色擦黑的时候，才有一群人跑了过来。
李天野带着我们迎过去，皱眉问道：“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
为首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说道：“别提了，这一道儿上真是邪门了，车坏了五次，一直都没找到问题，我们队长让我们先过来通知你们一声，他们会晚点儿到。”
这时，张亮悄悄地拽了拽我的衣服，小声说道：“天命，你觉没觉得这一切都太邪门了？会不会是脏东西干的，他们不想走啊？”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原本张亮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点，现在他这么一说，我脑子里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忍不住还向尸体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不过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今天晚上真的会有脏东西出来？
车子坏了五次，这一切看上去都太巧合了，难道真是脏东西做的？
我强行压制住脑海当中的想法，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到了晚上，我们简单的吃了一些饭，躺在睡袋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是个旁观者，主角是郑先和老爷子，时间也来到了大水发生之前。
我看到大水冲过来的那一天下午，郑先急匆匆的冲进了家里，拉着老爷子要走，一切看上去都挺正常的。
“爸，咱们家的传家宝呢？可别忘了，那玩意价值连城，等洪水走了我们还可以靠着那玩意儿发家呢。”
郑先说道。
“想卖了传家宝？你赶紧给我断了这个念想，传家宝等我死了会留给你，但绝对不能卖了，那是我们老郑家的命根子，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卖的。”
老爷子说道。
“好好好，那就先不卖，那你告诉我传家宝在哪呢？你现在年纪大了，不一定哪天都死了，你现在要是不告诉我，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我还能不知道？现在是不可能告诉你的，除非到了我快要死的时候，洪水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快走吧，对了，别忘了把钱都拿上。”
老爷子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向外面走。
郑先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咬了咬牙，从腰上拿出来一条绳子，猛地向老爷子扑了过去。
他把老爷子拖进了房间，然后用绳子绑住了老爷子的胳膊，又把麻绳的另一头绑在了房梁上。
老爷子的年纪已经大了，也没什么力气了，也不是郑先的对手，挣扎了老半天也没挣脱开。
等做完这一切，郑先拍了拍手，说道：“爸，你现在被我绑住了，洪水马上就要来了，你走是走不了了，马上就要死了，是不是能把传家宝给我了？”
老爷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你还是个人吗？赶紧松开我。”
郑先摇了摇头，说道：“要我放开你也行啊，先把传家宝的位置告诉我，爸，你想想，人要是死了，那什么都没了，是命重要还是传家宝重要啊？再说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反正将来你也要给我，不如现在就给我呗。”
老爷子被气的咳嗽了两声，面色潮红道：“滚，你给我滚，你个逆子，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把传家宝给你的，滚啊。”
郑先还想再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洪水来了”的叫喊声，他脸色一变，也顾不上老爷子了，自己跑了出去。
再然后就是洪水来了，郑先跑了，老爷子被活生生的憋死在了房间里。
画面一转，这一次是在岸上，我看到郑先在岸边儿转悠，远处还有几个人，正是那几个说看到郑先的人。
郑先在岸边儿转悠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趁着别人不注意跳下了水，游到了家里的位置，潜入了水底，还进了堂屋。
他在堂屋和主卧转悠了一圈，似乎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他打开了柜子，似乎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正当他想要关上柜子的时候，他脚下一个趔趄，就像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下，整个人进了柜子，当他转身之后，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瞪大了眼睛。
我看到柜子竟然自己关上了，郑先无论怎么推都没有推开，最后被活生生的闷死在了柜子里。
梦里的画面又是一转。
这一次是在洪水之前的某一天，老爷子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又在火炕下面掏了一个洞，把盒子放了进去。
“天命，醒醒。”
我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田鸡。
“咋了？”我坐起来问道。
这个时间还是在晚上。
“你一个劲儿的说梦话，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田鸡问道。
我忽然想到了在梦里看到的所有场景，仿佛印在了脑子里一般，记得非常清楚。
我想或许是老爷子进了我的梦，把所有的一切都还原了。
不过为什么老爷子要把这一切都给我看，我不知道。
对于梦里的一切我也没有告诉田鸡，只是说做噩梦了。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我也没睡，梦里的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之前的时候，我把老爷子的尸体捞上来的那一刻，老爷子抓住了我的胳膊，应该是想让我帮他伸冤吧。
或许是他觉得只有我才能帮他。
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传家宝了，被老爷子藏在了炕下面，我也没打算去拿，那个房间实在太渗人了，和钱相比，还是命重要。
至于那个传家宝有可能会在水下一直埋藏下去了。
拉尸体的人半夜的时候就来了，也都在休息，打算等天亮了就开始搬运尸体。
早上七点。
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抬到了远在一公里外的车上，没办法，道路只是疏通了一点儿，车子还过不来。
“小伙子，你们有没有看到郑家人啊？”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