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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半，王叔，李天野在门口抽着烟，我在一边儿蹲着闲聊天。
“这都十一点半了，脏东西还没来，不会像昨天那样，等凌晨一点再来吧？”周建元说道。
“谁知道呢，等着吧，不来最好。”于文成说道。
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了，可我们还是没听到一点儿动静，更是没看到脏东西。
“都过了半个小时了，里面那俩咋还不出来呢？”李天野探着脑袋看了大门一眼。
房内的两名民警每隔两个小时左右就会出来一次，一来是上个厕所，二来是报个平安，上次出来还是晚上十点，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超过半个小时了，可里面还是没动静。
“要不我进去看看吧。”一位民警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站起来说道。
“不用，我打个电话。”
王叔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
王叔皱了皱眉头，看着手机没说话。
我站了起来，看着王叔。
里面的人不接王叔的电话，肯定不正常。
“是不是他们睡着了？”于文成说道。
“王队，我还是进去看看吧，要是有啥情况我再出来通知你。”说完，那位民警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二点四十了，他最少进去有五分钟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不对，肯定是出事儿了。”王叔扔掉刚点燃的香烟，转身一脚踹在了房门上。
可是房门并没有被踹开。
我愣了一下，这个房门是木头做的，不知道多少年了，每次推开都像要掉下来，可这次王叔一脚踹过去房门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
不正常！
太不正常！
田鸡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推了推房门，也没推开。
“队长，不对劲儿，里面就像是有啥东西挡着一样。”田鸡回头说道。
“会不会是脏东西来了？我听说脏东西能自动开门关门，还能把门锁住，不让人出去。”于文成低声说道。
“我知道后面有窗户，走，我们从后面跳进去。”王叔说完，快步向房子后面走去。
房子后面确实有个窗户，不过门框早就没了，就剩下一个门洞了。
来到后面，王叔第一个跳了进去，然后是李天野，再然后是我们。
跳到房子里，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三位民警和正掐着自己脖子的宋维仁。
王叔和李天野一左一右来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掰开了。
“醒醒，醒醒。”王叔叫道。
我看到宋维仁脸色铁青，直翻白眼，双手还伸向自己的脖子。
“啪！”
王叔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抽在了宋维仁的脸上。
“哇！”
宋维仁吐出一口黑色的液体，腥臭难闻，我捏着鼻子向后面退了两步。
过了几秒钟，宋维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眼睛也回正了，低声喘息着。
“你看到什么了？她是不是来了？”李天野问道。
“她来了，就在外面呢。”宋维仁说道。
外面！
我看向了外面，就看到一颗人头就飘浮在门口，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们。
刚刚我们跳进来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嘶！”
我的心脏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颗人头就在我面前，距离我不超过十米，看的清清楚楚，比昨天晚上的冲击力还要强。
我感觉到有人碰了我肩膀一下，应该也有人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死的不甘心，可他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根据我的了解，他会判死刑，你不杀他，最后他一样要死，你还是走吧。”
王叔大声说道。
“我要让他死。”
那颗人头张开了嘴，一双眼睛翻了翻，变成了白色的瞳孔。
“嗷！”
我一个激灵，身子哆嗦了一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余斌叫出来的，他手脚抽搐了两下，躺在了地上。
我看到李天野后退了一步，喉咙蠕动了一下，就听他说道：“你杀了他可以，可你们的孩子呢？你们俩都死了，你让你们的孩子咋办？送进孤儿院？还是让老人家看着？”
那颗人头不说话了，可我依然能感觉到她在注视着我们。
似乎是觉得这么说有用，李天野又说道：“而且他杀你也不是故意的，昨天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之后也非常后悔，让我们不要管他了，整整一天他都不吃不喝，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就忍心杀了他？”
话音落下，整个房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看着脏东西，她也在看着我们，一时间，我们谁都没动。
过了一会儿，大概几分钟左右，那颗人头再次开口了，说道：“可我死的不甘心，我不甘心，呜呜！”
她哭了，眼睛里流下了两行血泪。
我看到李天野又后退了一步，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毕竟已经死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们的孩子想想，明天晚上我会给你烧一些纸钱，以后每到你的忌日，我都会给你烧纸，你还是快走吧。”
“走？我为啥要走？我要报仇，就算不能杀了他，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完，那颗人头忽然消失了，下一秒，骤然出现在了宋维仁面前，张开了嘴巴，向他脖子上咬了过去，一头短发无风自动。
“天命，田鸡，赶紧拦住他。”
我就在宋维仁身边儿，看到这颗人头突然出现，我早就吓傻了，心里没了主意，听到李天野的话，我还是没反应过来。
随后，我就看到大量的血液撒了过来，一部分撒在了人头上，一部分撒在了宋维仁身上，我身上也沾了几滴。
这些血液对人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她依旧咬了过去。
“天，天命，这个给你。”
一个瓶子到了我怀里，我低头一看，是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还有红色的液体在晃动着。
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于文成。
“陈天命，你他妈的还愣着干啥呢？赶紧的。”
耳边传来了李天野的咆哮声。
我咬了咬牙，拧开了瓶盖，闭上眼睛凭感觉找人头和宋维仁所在的位置，胡乱的晃动着右手，直到感觉瓶子里没液体了才停下来。
“呼！”
我吐出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宋维仁身上已经全部都是鲜血了，那颗人头已经不见了。
“她呢？”我问道。
“消失了，应该是走了。”田鸡说道。
我又长出了一口气，只感觉浑身发软，差点儿躺在了地上。
“队长，你们看，还是我制作的东西有用吧？”于文成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感到后怕，要是刚刚那瓶液体不管用，那我们可就要遭殃了。
“哇！”
宋维仁哭了出来，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我们没去管他。
王叔在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递给了我一支，说道：“来一根吗？”
我摇了摇头。
“队长，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只听家里的老人讲过，可从来都没见过，这次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一位民警抓了抓头发说道。
“好好学着点儿吧，你们王队知道的可不少呢。”李天野抽了一口烟，笑着说道。
“行了，脏东西应该不会来了，等抽完这根烟我们就走吧。”王叔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李天野点了点头。
过了大概十分钟，我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看着李天野他们。
他们不出去，我一个人也不敢出去，外面那么黑，谁知道脏东西会不会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走吧。”王叔走到宋维仁面前说道。
“你们为什么不让她杀了我？为什么？”宋维仁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盯着王叔，大声咆哮道。
“王叔这是在救你，你还不知好歹，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救你了，草。”于文成一脚将一块石头踢飞，大步走到了我身边。
“你犯了错有法律制裁你，其他人或者脏东西没有权力制裁你，而且在你没有接受审判之前，我们有责任保护你的生命安全。”王叔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而且你还有孩子，难道你就不想见你儿子最后一面吗？”
宋维仁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两名民警一左一右将他搀了起来，向外面走了出去。
我走在中间的位置，跟在田鸡后面上了车。
临走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那个房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脏东西还在那个房子里，并没有离开。
“哎，你瓶子里装的啥东西？咋对脏东西这么好使呢？”田鸡碰了于文成肩膀一下，小声问道。
“里面有公鸡血，黑狗血，还有...童子尿，你们没想到吧？”于文成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
童子尿确实可以辟邪，这点儿我和田鸡都没想到。
后来，我打听到，宋维仁被判了死刑，这件事儿还上了新闻，至于他家里人都由上面的部门照顾，每年都有补助金，二零一八年我也去过一次，那时候他儿子已经上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