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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玄转身而走，柳随风和一群小跟班立马跟上，街头很快变得空荡荡的。
几个琅琊剑派的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静默无声，谁也不敢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李衍颤颤巍巍站起来，捡起掉落在地的无影剑，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一般。
几个琅琊剑派的弟子用眼神交流，这个时候，没人敢去触李衍的霉头。
李东燃跟在人群里，有些恍惚。
‘谁是龙，谁又是蛇？’
‘本座与你已无纠葛！’
脑海中清晰浮现李玄那平静的声音，李东燃有些茫然。
跟他比起来，或许自己真的是蛇呢？
当自己还在绞尽脑汁要争夺碧落剑执掌权的时候，对方已经可以轻松打败无影剑子李衍了，说不得连大河剑子君无邪也不是他的对手。
光凭剑意就能碾碎李衍的勇气，君无邪也没那个本事！
整个琅琊剑派年轻一辈，根本没有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就算自己成功执掌碧落剑，当上碧落剑子又如何？
难不成我李东燃一生都要仰望他的背影？
‘小时候，你是富家少爷，我是路边乞儿。你受父母宠溺，得琅琊剑派长老看重，集万千恩宠于一身。而我李东燃却是无人问津，追在你身后的一个小跟班，永远只能默默看着你的背影。’
‘后来，你丹田破损，受尽冷眼嘲讽，我终于以为可以在你面前高傲一回了，不想你还是那个你。’
‘李玄，难道我李东燃一辈子都只能跟在你身后，遥遥望着你背影么？’
抿紧粉唇，李东燃眼神眼神倔犟，她不会认输，更不会永远只站在李玄身后。
终有一天，她要李玄反过来仰望她的背影！
一行人顺着街头往前走，没有人敢说话。
这些人不思不得其解，那李玄分明就是个废材啊，莫非他一直在伪装自己？
可那也不大可能，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废材有什么作用呢？
顺着街头走了一段距离。
走到阴山县城中心，前方几百号人挤在街道上，拦住了李衍等人的去路。
一身乌黑官袍的县令提着铜锣站在高台上。
铛！
一敲铜锣，阴山县令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声音洪亮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把大家聚集在此，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盘踞在我们阴山县的妖物被高人诛杀了，以后大家再也不用胆战心惊啦！”
说完，街头嘈杂的百姓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跟着，有人试探着问道，“县尊，你没蒙骗我们吧？”
“是啊，那妖物邪门得紧，都两年没有看到高人来降妖除魔，怎么突然就有高人来了呢？”
短暂的安静后，人群更加喧闹了。
盘踞阴山县两年的妖物，真的被高人诛杀了？
年近古稀的县令浑浊的眼中露出了笑意，开口道，“各位静一静，老朽所言，千真万确。昨夜是老朽亲自为高人带路，也是老朽亲眼看到妖物被诛杀。”
“是真的！”
“哈哈哈哈，那妖物真的被高人诛杀了！”
“只是为什么高人现在才来啊，可怜我那娘子啊！”
众生百态一一浮现，有人兴高采烈，也有人泣不成声。
突然，有一个老者拄着拐杖站出来，他颤声问道，“敢问县尊，那诛杀妖物的高人唤什么名字，他长什么模样？高人为我们阴山县城除了妖物，我们该为他歌功颂德，立庙供香才是。”
阴山县令笑了起来，答道，“那位高人姓李，唤为李玄，昨夜，李玄公子如仙人下凡一般，一剑诛灭了妖物。”
“李玄公子，那是何人？”
“说不得是从天上落下来的神仙呢，不然凭什么诛妖？”
“县尊，请把李玄公子的模样画出来，我等阴山县居民愿为他立长生坊！”
被阻拦的人群外的几个琅琊剑派弟子更加沉默了。
听着阴山县众多百姓纷纷为李玄歌功颂德，几人心里复杂难言。
他们琅琊剑派以正道自居，可是真正知晓他们琅琊剑派的百姓又有多少，敬仰他们，歌颂他们的百姓又有多少？
“李玄，我必杀你！不杀你，李衍誓不为人！”
沙哑的声音传出，带着阴冷的杀机。
听着百姓们嘈杂喧闹的声音，李衍爆发了，他面目狰狞，眼神极度森冷。
百姓们纷纷转头，怒视面目狰狞的李衍，开口骂道，“你是何人，竟敢辱骂我们阴山县的恩公？”
“不错，今日你们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绝计走不出这阴山县！”
“道歉，必须向我们的恩公李玄公子道歉！”
几百号人一起吆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那眼神似乎要把几个琅琊剑派的弟子吃了一般。
只有阴山县的百姓知道，李玄诛杀妖物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大的恩情，所有人都从心里感激那位为他们诛杀妖物的恩公李玄。
面对咄咄逼人的一群百姓，李衍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反手按住剑柄，喉咙里压出沙哑的声音，开口道，“你们找死！”
“不行！”
李东燃踏前一步，凝视李衍，严厉道，“师兄，你忘了门规吗？胆敢对无辜百姓下手，无论是谁，都要被逐出山门的！”
闻言，李衍理智了些，扫了一眼李东燃，飞身而起，越过了一群百姓。
李东燃看了一眼远去的李衍，转向一众阴山百姓，抱拳行礼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误会了。我们与李玄是同门，李玄曾经是我们琅琊剑派的弟子，不过现在他是琅琊剑派的弃徒，所以方才我师兄的反应有些过激，请各位父老乡亲见谅。”
“琅琊剑派的弃徒？”
“我们阴山县受妖物祸害的时候，你们琅琊剑派的在哪里？”
“李玄恩公那样的人物都是你们琅琊剑派的弃徒，看来你们琅琊剑派也是徒有虚名，估计是李玄恩公不屑于当你们琅琊剑派的弟子，所以才退出山门的！”
百姓的声音让李东燃皱眉，也让剩余的几个琅琊剑派弟子面红耳赤。
眼下群情激愤，解释大概是没有作用了，李东燃看向几个同门，开口道，“我们走！”
李东燃飞身而起，剩余几人也飞掠过人群。
看着施展轻功飞走的几个琅琊剑派弟子，一个百姓吐了口唾沫，骂道，“琅琊剑派，不知所谓！”
在众人都没有看到的屋顶，一个蓄着小胡须，穿土黄长衫的男子眼中泛着精光，将方才的一幕描画在了画布上，并且记录了百姓的们的言论，以及他自己的个人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