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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继母

作者:卫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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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这句话出自《韩诗外传》,也是秦怀生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秦天一直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现在他有些明白。

    时间总会一点一点的流逝,长辈亲人也总会慢慢地离开,而我们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拥有。

    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的是时间,而逝去了再也找不回的却是亲人。

    小小的屋内到院子都站满了人,秦天跪在秦怀生的床前,泪眼朦胧。

    “爷爷,你到底是什么病,我怎么诊不出来?”秦天无力的呐喊着。

    一直以来,秦天都认为自己的医术已经深得老人的真传,只要不是绝症,他都自信能够妙手回春。

    可如今,深爱的爷爷病入膏肓,而自己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打击,无情的打击。

    击碎了秦天的骄傲,也击碎了秦天的自信。

    “傻孩子,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啊。爷爷并没有病,只是油枯灯尽,无力回天罢了。”

    曾经,几许童欢老来趣,双手相携护在心。

    如今,爱护自己的人已经卧榻在床,病入膏肓,而曾经的童趣却并未消失,只是深深地埋葬在老人的心底。

    生老病死,不过是大自然的不可逆转的规律。

    秦天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心中却不愿承认,自己又即将变成一个孤儿的事实。

    在学校,看着同学们都有自己的父母,他羡慕。

    在外面,看到那些孤儿乞讨捡垃圾,他怜悯。

    他渴望亲情,渴望被爱。

    虽然不记得做孤儿时的情景,却也能想象那些孤苦伶仃。

    好不容易被老人收养,在亲情的滋润下欢快的成长。

    谁知好景不长,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可以在亲情的关爱下尽情的奔放。

    无情的岁月击碎了秦天的幻想,迎来了人生第一个生离死别的创伤。

    秦怀生慈爱地抚着秦天的脑袋:“孩子,别再伤心。等爷爷走后,你去一趟青城山的后山。老道士会告诉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同时,他还可能知道你亲生父母身在何方。”

    秦天泪如雨下,拼命地摇着头呜咽道:“爷爷,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您好好的。这么多年,他们都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他们。我的亲人只有您一个,您是我的亲爷爷。”

    十年的相依为命,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秦怀生的含辛茹苦,往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早已深深烙在秦天的心里。

    秦怀生不仅仅是秦天的恩人,更是亲人!

    “傻孩子……”秦怀生苦笑着摇摇头:“你天性善良,但世俗间有很多的权钱色等陷阱在等着你,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没有爷爷的陪伴,你要千万小心。”

    “还有,要记住你的名字,叫秦天。老道士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一柱擎天,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忘记以拯救天下苍生而己任,悬壶济世才是医者的根本,千万不要被权钱色给迷惑了本性。”

    秦天重重地点着头:“爷爷放心,小天记下了!”

    “嗯!”秦怀生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床底下:“爷爷没什么能留给你的,只有一个箱子,在床底下的青砖下面。”

    “箱子里装着一本针经和一本丹经,是爷爷祖上传下的,可惜爷爷天资愚钝,一直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这算是爷爷最后留给你的,希望你能回复我秦家祖上的医者风采。”

    秦天大哭起来:“爷爷,您别说了,我都记下了,您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缘起缘灭,回归自然,可惜了,我也该走了……”秦怀生笑着闭上了双眼。

    而秦天却因悲伤过度,口喷鲜血晕厥了过去……

    丧事是在村长秦怀民的帮助下进行的,村里所有人都参与了这次丧事,秦怀生的离去,令秦村除了秦天外再无一个医生。

    秦天想秉承秦怀生的愿望,辍学留在村里给大家治病。可是秦怀民坚决不同意,村民们也都不同意。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秦天将是秦村的骄傲,这种骄傲不应该只留在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子里,而是应该走出去,把这种骄傲带到外面的世界。

    七天之后,秦天爬上了人迹绝至的青城山后山山顶。看着繁茂苍翠的山林,偶尔的虫鸣鸟啼使得山林显得格外的清幽宁静,清新的气息令秦天的灵台一片清明。

    闭上双眼,那股气息由鼻而入,入经肺部,很快就散发到全身,与秦天体内修炼了十年的真气瞬间融为一体,真是心旷神怡。

    “孩子,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此处的宁静。

    秦天睁开双眼,只见一位白发白须白眉如同神仙般的老道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袭道服不仅陈旧,还有补丁,但很干净。

    拂尘上的白色拂须很随意的搭在老道士的左臂上,随风轻舞,与那长长的白须是相得益彰。

    洁白的发髻上插着一枚白玉钗,浓厚的白眉下镶嵌着一双精光闪动的眼睛,这双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老爷爷好!”秦天很有礼貌的抱拳行了个古礼。

    老道士拂尘一掸道了声“无量天尊”后说道:“不错,是块璞玉。随我来!”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让秦天感到有些压抑。

    不过秦天并没有退缩,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一块大石面前,老道士就地坐了下来,大石块刚好成了一张石桌,石面平整无比。

    “贫道清虚,六十年前与你爷爷有缘在此一聚,传他炼气之法,一切只为了你。现在你打一套五禽戏给我看看,看看这十年时你有何进展。”

    秦天默不作声,面对爷爷的长辈,虽然清虚道长的口气令秦天略微不爽,但他也无法抗拒。

    走到一边,展开架势,意守丹田,外动内静,动中求静,有刚有柔,刚柔并济。

    十多分钟,打完了一套练习了差不多十年之久的五禽戏。

    清虚道长看了之后直摇头说道:“气不是气,力不是力,无气无力,有形无神,秦怀生真是误人子弟啊!”

    秦天撅撅嘴,很想反驳,却又不敢吱声,只是在心中嘀咕着:“我都已经炉火纯青了,有本事你打个来看看。”

    从辈分上来说,老道士可以说是自己爷爷的师傅,那就是自己的师公。在秦村十年,对秦天影响最深的就是儒家文化,后辈对前辈的顶嘴那可是大不敬。

    看着秦天一脸的不以为然,清虚道长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不服气啊。”说完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一套别开生面的五禽戏出现在秦天的面前,看得秦天是目瞪口呆。

    清虚道长打出来的虎戏神态威猛,刚劲有力;熊戏浑厚沉稳,笨重中不乏轻灵;猿戏上窜下跳,身姿灵敏;鹿戏、鹤戏心静体舒,姿态舒展,悠然自得。

    整个过程刚中有柔,松中有紧,动中求静,动静皆备。而更为有趣的是,清虚在舞动五禽戏的过程中,周围的草木都会随着他的身形而动,他向左,草木也会向左摆动,反之亦然。

    “看明白了吗?”清虚捋了下胡子问道。

    秦天摇了摇头,眼中出现了一丝疑惑。

    “哈哈哈……没关系,秦怀生没有真正的入道,你自然也不可能入道。”清虚走回大石边坐了下来。

    “入道?什么道?”秦天更加迷惑了,他知道炼气是修行,可修行就是修道就不清楚了。

    “来,坐!”清虚伸出左手在大石上一挥,一套茶具和一个茶炉出现在大石之上。

    秦天这时才意识到爷爷所说的并非妄言,这可真是神仙般的人物,拥有着神仙般的手段,心中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清虚一边动手生火煮茶,一边开口说道:“道即阴阳,阴阳又分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这就是天地法则,也是自然之道。我们人,同样也分阴阳,男为阳,女为阴,只有阴阳相融,才会使得人类生生不息,这就是自然之道。”

    “一句话解释,道就是规律,自然规律。世间万物的自然规律,就像太阳的东起西落,日月更替,地球的自转,星空的排列等都是。”

    “修行即修道,追寻世间万物的规律来获得启发,以求改变自身,改变人群,使得我们所处的环境可以更加和谐美好。而在追寻自然之道的过程之中,自身因为体悟而发生改变,比如说突破寿命的上限,或者获得某种特殊的技能等都是很自然的。”

    秦天若有所悟的说道:“是不是就是说凡是顺其自然,不要为了修行而去修道。”

    “不错,孺子可教。知道这个世间什么最厉害吗?”清虚捋了下胡子,一边用一把小扇子扇着炉子问道。

    秦天脱口而出的说道:“原子弹!”

    清虚哈哈大笑起来,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原子弹不过是人为的产物,它的发射也需要人为。只要人类自身不妄动,原子弹就构不成威胁。”

    “最厉害的是自然之力,试问谁能制止天灾,谁能制止地震火山海啸的爆发?可是如果你悟透宇宙万物的自然规律,修炼有成,你就能够和自然融为一体,就可以提前预知灾难的发生,甚至阻止灾难的发生!”

    清虚道长的一席话,彻底颠覆了秦天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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