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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是的，他已经后悔了
赵佳一因为联名上书的结果很是不爽，她好不容易才煽动众人亲笔签名提交申请，谁知道最后这种结果！她无心工作，索性提前开溜回到了严家，却没想到，会看到手捧着玫瑰花的严亦森。
赵佳一装着好奇的模样道：“严先生，这个花是……”
开得这么灿烂的红玫瑰，明显就不是什么次货，而是特意挑选了要送人的。
可是严家，严亦森能送的对象基本是没有的……
难道说，是要给苏小萌的？！
可是不应当啊，她还记得今天上班之前，严亦森和苏小萌不和谐的画面，以严亦森的骄傲，是不可能放下身段去哄苏小萌的。
严亦森没有想到赵佳一已经做足了揣测，没有回答，淡淡道：“喜欢吗？”
他想着，苏小萌的年纪是和赵佳一一般大的，说不定喜欢的东西也差不多。他可以先问问赵佳一的意见，再看看要不要送给苏小萌。
赵佳一的眼神瞬间亮起，她没想到严亦森会问出这个问题。
难道说，严亦森这束花是打算送给她的吗？！
天呐！
严亦森竟然会给她送花，这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应该用什么表情，或者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吗？
赵佳一的心砰砰跳动着，就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勉强抑制住了自己的喜悦，装着不经意的模样道：“花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听到了赵佳一肯定的回答，严亦森的眼底也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赵佳一眼见着严亦森变得温和的神色，忍不住上前一步，她弯起了柔美的笑容，已经想好了要如何优雅地接下花束，并且向他道谢。
然而，严亦森却直接越过她，走到了忠叔的面前：“忠叔，小萌在哪里？”
忠叔看了一眼玫瑰花，在看着自家少爷那隐约可见的别扭神色，他的眼底也浮起了些许笑意。
他感觉啊，自家这个已经结婚的少爷要开始恋爱了。
“少奶奶还在制衣间，有女佣陪着她。”
严亦森颔首，连西服外套都没有脱下来，径直上了楼。
赵佳一听着严亦森和忠叔的对话，娇俏的小脸乍红乍白，她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没想到，严亦森竟然会给苏小萌送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严亦森现在反而是越来越在乎苏小萌了？他忘记了吗？苏小萌之前怀着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啊！
为什么流掉了那个孩子，严亦森却开始对苏小萌呵护备至了！
忠叔目送着严亦森的离开，眼底的笑意未减。
当眼神触及阴沉的赵佳一后，他的眉头开始皱起，面上却还是礼貌的问候道：“赵小姐，您还不进来吗？”
被忠叔的声音提醒，赵佳一才被拉回了现实，她马上敛去了多余的神色，弯唇浅浅一笑：“好呢，我关门就行了，忠叔先进去吧。”
忠叔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他率先走在前面，却对赵佳一多留了一个心眼。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今天的赵佳一瞬间变得阴沉的神色，他在犹豫着这个事情要不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不经意地透露给少爷。
此刻的严亦森心思全在苏小萌的身上，他示意女佣退下，走到了苏小萌的面前。
他递上了玫瑰，淡淡道：“回来的时候路过了家新开的花店，价格还挺便宜的，就顺便买回来了。”
到底，严亦森还是说不出来这是特意送给苏小萌这种话。
苏小萌正在纸上画着涂鸦，是一副小婴儿在地上爬着的画面，她自顾自地画着，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严亦森一样。
苏小萌的态度如同一盆冷水般，把严亦森刚燃起的热情瞬间浇灭。
他哪里有过讨好一个女人，却被人忽视的时候，当下脾气也上来了，冷着脸扔下了玫瑰。
骤然被扔下的玫瑰挡住了画纸，苏小萌的眉头开始拧起，面无表情地把玫瑰花扫落。
她抱着自己一整天画出来的画册，推开椅子站起身，她压根就不在意脚下的玫瑰花，直接从它的身上碾压过去。
原先还娇艳欲滴的玫瑰，瞬间残破一片。
严亦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他拦住了苏小萌，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双方都没有言语，苏小萌见严亦森没有走开的意思，索性自己换了个方向，准备越过他离开。
然而严亦森却是铁了心一样，无论如何都要挡在她的面前。
在这一番无形的对峙间，苏小萌的画册没有抱紧，全部纸张散落了一地，她漠然的小脸这才变得惊慌，立刻蹲下身去捡。
严亦森这才看清楚，苏小萌的画上并不是什么服装设计图，全是一些小婴儿的简笔画。
睡觉的、爬着的、坐着的，各式各样的动作。
唯一共同的，便是那小婴儿是没有脸的。有几张的笔迹被晕开，已经变得模糊了。
严亦森那才涌起的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眼神复杂地望着那些画纸，也蹲下身替苏小萌一起捡着。
之所以没有脸，大概是因为苏小萌也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不画的吧。
而那晕开的笔迹，更是因为画着画着，她伤心得哭了……
一想到这里，严亦森也觉得不好受了，他是真的后悔了，甚至他想要和苏小萌说一声，是他错了！
可是他的骄傲，让他说不出口。
苏小萌见严亦森拿着自己的画，神色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她一把抢过了自己的画，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满是戒备地望着严亦森，担心着这个一心要打掉孩子的严亦森，会不会连自己的画也撕掉。
见苏小萌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严亦森顿时觉得更加难受了。
他的薄唇微微动着，哑声道：“小萌，对不起……”
本来以为说不出口的话，可是接触到苏小萌的眼神的那一刻，突然之间就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严亦森是从来就不会认错的人，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错字，可是这一刻，他却是真的想要向苏小萌认错了。
苏小萌听着这句‘对不起’，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她张了张唇，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我不会原谅你的，绝不……”
她不知道严亦森是想通了这是他们的孩子，才主动地向她道歉。
还是以为是他终于承认是他故意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才来道歉……
严亦森的道歉牵动了她的神经，令她控制不住地轻颤着，她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到了玫瑰花上，身形一个踉跄，就要往地板上摔下去。
严亦森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小心！”
苏小萌被严亦森护在了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却是一阵难受，等到站稳之后，想也不想地推开了严亦森。
她默默地再次往后退着，退到了一米外的距离，她的眼神冰冷：“不要碰我，你这个凶手。”
严亦森的手僵在半空中，终究还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曾经谈成了那么多的合作，可现在面对着苏小萌，却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难受。
苏小萌喃喃自语着，她的声音越发的嘶哑：“我恨你，你害死我的孩子，你走，你快走开……”
她的眼底已经是一片的模糊，神色凄惶，好像是随时都会陷入崩溃一样。
严亦森顿时想起了医生所说的话，知道苏小萌这是又受到刺激了，他不敢再让她的情绪失控，只能先行离开。
他哑声道：“好，我走。”
严亦森一边观察着苏小萌的神色，一边往后退着，哪怕再不愿意，他也已经退到了制衣间的门口，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就此离开。
见严亦森的身影还停在眼前，苏小萌的情绪已经到了频临奔溃的边缘。
她的声音已经给带上了颤音：“走啊，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严亦森再也不敢逗留，只好离开了制衣间，他掩上了房门，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苏小萌看到严亦森终于从自己眼前消失后，她紧紧抱着画册，蜷缩在了桌角下。
她再也控制不住，从低声的啜泣变成哭得不能自己，她大哭着，仿佛要把眼泪流干。
严亦森在门后听着苏小萌的哭声，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拭去她的眼泪，然而他深知，苏小萌的泪水就是他造成的。
他的眼底也布满了痛楚，他抵着墙站立着，透过门缝看到了小兽一般蜷缩的苏小萌，他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被一股名为心疼的情绪给牵制住了。
这种感觉很是陌生，令他无从适，他想要挥去这种陌生的感觉，心神却又不自觉地被苏小萌牵制。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苏小萌走出来，才能让她的抑郁症痊愈？
苏小萌哭了多久，严亦森就在外头站了多久，直到彻底地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严亦森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这一看，才发现苏小萌已经哭累了，倒在地上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