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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夺子
玉杉方要伺候皇帝睡下，只见江滨来报：“皇上大喜，安嫔娘娘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玉杉与皇帝，皆是喜出望外。却听皇帝道：“什么时辰了。”
玉杉道：“酉初了。”
皇帝道：“朕知道了，明日上朝，交礼部商议取名。”一边说，一边解着自己的扣子。
玉杉看皇帝竟是毫无一点要去探望的意思，心中愈发觉得无味，只道：“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臣妾过去看一看。”
皇帝点了点头，默认了玉杉的离开。
出了乾元宫，玉杉的辇轿早已备下，郭薇上前，替玉杉披上了斗篷。
辇路之上，玉杉有些无趣，心中只觉得十分沮丧，她很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累。诚然，皇帝对她是宽和的，可是，皇帝对其他的嫔妃却又是那样的冷酷无情，安嫔也好、瑾姬也罢，曾经为他生下皇嗣的也好，正在为他生下皇嗣的也罢，她们的性命，他都不曾放在心上。
相反，她这个皇后，却又是那么真情实意地想要她们活着，想要她们好好地活着。哪怕安嫔对她屡次无礼，她却还想让她能够活下去。
一时，到了碧华轩，却不见媛妃，只有田青芍带着几个稳婆在忙碌着。
玉杉道：“媛妃呢？”
田青芍道：“媛妃娘娘去给太后报喜了。”
玉杉道：“这个时辰了，又扰老人家休息做什么？”
玉杉走到内间屋，看安嫔面色苍白的，阖着双目。玉杉伸手摸了摸安嫔头上已然洇湿了的头发，却看安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玉杉笑道：“本宫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却原来这般胆小。”
只要他们母子平安，那瑾姬平安的可能性就更大一点。
一时想起新生的皇子，玉杉问道：“小皇子呢？”
田青芍道：“乳母抱去喂奶去了，娘娘若要看，奴婢去抱了来。”
玉杉道：“这般手忙脚乱的，乳母倒是及时。”
田青芍道：“安嫔娘娘安排得早，一个月前便请好乳母了，生怕有个万一，用的时候来不及。”
玉杉道：“却也不怕请得太早了，到生时，乳母的奶水都不足了。去抱来给本宫瞧瞧，让小皇子也见见她的母亲。”
田青芍道了一声“是”，便去传乳母过来。
一时乳母抱着孩子进来，玉杉看了一眼过于丰腴的乳母，笑道：“来，给母后抱一抱。”
乳母却也不畏生，上前便把手里的皇子交到玉杉怀里。
一旁的安嫔，却像是触电一般，突然醒了过来，猛叫：“别抱走我的孩儿。”
玉杉微微一笑，道：“安妹妹，你怎么了？”
安嫔看到皇后，满眼都是惊愕与畏惧。
玉杉抱着小皇子，约莫着有七八斤重，心里愈发地狐疑。
玉杉道：“小皇子好可爱啊，真不枉安妹妹你辛苦一场。”
安嫔一又泪眼，望着玉杉道：“娘娘，让臣妾抱抱孩子。”
玉杉笑道：“怎么，你这样地怕本宫么？”
安嫔吸吸鼻子，点了点头。
玉杉道：“本宫究竟有什么能叫你怕的呢？本宫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皇子是真的可爱呢。在园里刚得知你有了身孕时，本宫还和皇上说，真希望这是个皇子，将来也好帮衬明杰一些。如今，本宫与皇上都算是好梦成真了。说起来，安妹妹，真是辛苦你了。这才不到八个月的孩子，抱起来却比人家足月生产的还沉呢。你看这小鼻子小眼，多像他的父皇啊。你看这孩子，多么老实，就这么着不哭也不闹。”
安嫔畏缩在床榻上，道：“娘娘，能不能让臣妾抱一抱呢。”
玉杉道：“当然能啊，你是这孩子的母亲，怎么能不让你抱呢？只是，你刚生产完，本宫实在不能让你辛苦，你放心，是你的，早晚是你的，别人都抢不走的。”
安嫔眼光中闪着泪花，唤道：“娘娘。”
玉杉道：“安嫔，你好好地想一想，今儿你是怎么跌倒的，同本宫细细地说一说。说清楚了，让本宫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样做。”
安嫔看玉杉的模样，是一准要摘出瑾姬来了。她想要依旧攀咬瑾姬，置瑾姬于死地，却又怕玉杉将皇子扣下，再不还给她。可是，若说是反口说是自己跌倒的，那么，皇子虽要了回来，可是自己与瑾姬之间的仇怨却是越来越深了。况且，日后皇后若是再找个由头要走皇子，自己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人在矮檐下，别人是妻，她是妾，别人是君，她是臣，这一刻，她愈发地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厌恶。
玉杉看安嫔迟迟不肯说话，低声喝道：“说，是怎么一回事。”
安嫔心中，百般磨折，一咬牙，道：“便是今儿白天臣妾所说的那样。”
玉杉笑道：“你这样说，你说本宫信是不信呢？”
安嫔恼怒非常，大着胆子道：“娘娘您爱信不信，尔为刀俎，吾为鱼肉。凭他是非黑白，还不是娘娘您说了算么？”
玉杉道：“安嫔，心里有什么委屈，都冲我来，与佩儿、郭薇、瑾姬，乃至阖宫上下无数的宫人，都没有干系。”
安嫔冷笑一声：“冲您去，我哪敢呢，以小反上的罪过，我可受不起。”
玉杉道：“我梁玉杉一向说话算话，决不出而反而，只要你肯在太后面前，说出实情，本宫自然准你自己抚养皇子。”
安嫔道：“实情便是毛氏推了我。娘娘自然可以不让我养我的儿子，可是即使他不在我的身边，他也依旧是我的儿子，这是皇后您所改变不了的。”
玉杉微微笑道：“安嫔，你知道本宫为什么不许你再抚养明玥么？就是因为你一向如现在一般，满口的谎言。本宫实在不想让你把宫里的孩子带累坏了。安嫔，毛氏的命，本宫保下了，本宫既然保下了，就不是安嫔你能要得了的。至于这孩子，你这辈子便别想自己能抚养得了他了。”
安嫔道：“皇后，臣妾求您饶了臣妾。”
玉杉幽幽叹道：“本宫有意饶你，你却不想饶别人，哪有这样便宜的买卖呢？安嫔，本宫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错过了。往后，你好生照顾好自己罢，本宫也不会与你为难。”说罢，又对左右宫人道：“好生照顾好安嫔娘娘，月子里有什么缺的，只管往坤元宫要去。”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碧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