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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疼？”
这个症状可太宽泛了。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胃痛，肠子痛，阑尾炎，胆囊炎，甚至是痛经或者卵巢囊肿的蒂扭转，都会导致肚子痛。
“疼多久了？”
“就今早！”
妇女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都告诉苏长安。
“今早吃什么了？”
苏长安不紧不慢地问着，打算一点一点排除可能造成腹痛的疾病。
“没……没吃什么……”
小女孩说着，打了个哈欠。
“哦……大姐，这孩子平时脸色都这么白吗？”
苏长安突然注意到，女孩的脸几乎没有了血色。
而且，跟刚进来时相比，更白了。
“不啊，平时亚楠的脸红润润的……”
妇女说着，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啊！！”
“亚楠，你怎么了！！”
妇女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板凳上弹了起来。
“可能有腹腔内出血……”
苏长安皱起眉头，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丫头，你上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
苏长安看向女孩，表情严肃地问道。
“苏哥哥怎么问起了这种问题？”
“女孩不会愿意回答的吧！”
“换我我也不愿意开口啊！”
“医者父母心，你们不要龌龌龊龊！”
“对啊，这是在看病！”
“看病也不一定要问这么隐私的问题吧？我感觉有些冒犯……”
“尤其是主播还是个男人，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楼上的，要不我给你把裹脚布缠上？”
直播间里吵成一团，而诊室里的状况也没好多少。
“大夫，你什么意思！？”
女孩的母亲到底是过来人。
她在听到苏长安的问题后，一下明白过来。
敢情面前这个小大夫，怀疑自己十六岁的女儿怀孕了？
苏长安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平淡却又坚定地看向女孩儿。
“我家亚楠才十六岁，还是个大姑娘！你这是在侮辱她的清白！”
“亚楠，咱们走！”
“不和这种流氓医生打交道！”
“我现在就去投诉他！”
妇女骂骂咧咧地，扯起女孩就要离开。
可女孩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她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看样腹痛又加重了。
“妈……我……”
“疼……”
女孩咬着下嘴唇，在休克的边缘苦苦挣扎。
“快！”
“找急诊超声来！”
苏长安其实可以靠双合诊和后穹窿穿刺来确诊的。
但是看到患者的母亲如此激动且敏感，他放弃了这个略带羞耻的操作，转而选择了更加容易接受的超声检查。
“丫头，回答我！”
“这很重要！”
苏长安一脸凝重，看不出一丝的轻浮。
“上个月……月初吧……”
“上个月月初？”
苏长安掐指一算，已经五十多天了。
“家属回避一下，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我是她妈，什么问题我不能听！？”
妇女又好像被踩到了尾巴，大呼小叫起来。
“你可以听，但是你在，她未必回答。”
“你……”
妇女还想说什么。
但是，此时她也想明白了。
女儿现在看起来病情危重。
而自己的救命稻草，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不到三十岁的医生。
“那……医生，我家亚楠还小……”
“我知道，我问问题会注意分寸。”
妇女闻言，终于退出了诊室。
“亚楠对吧，上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
……
“卧槽！？这么露骨？”
“说好的注意分寸呢！？”
“开门见山？”
“这尺度，直播间都没有被封？苏哥哥果然背后有人啊！”
“背后有人？”
有些新来的观众不知道这个梗，于是就有老观众自发地为他们科普起来。
包括苏长安召唤特种部队打击医闹。
进看守所疯狂直播。
三句话斥退挑事儿地痞。
以及开直播直播杀人的光荣事迹来。
“牛逼啊……”
就在观众们纷纷感叹的时候，女孩已经支支吾吾地回答了。
“上上个月的下旬吧，具体记不清了……”
“没采取措施？”
“没有……”
“傻孩子！”
苏长安痛心疾首道。
“来例假前的十四天是排卵日，这一天特别容易怀孕。”
“我……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
苏长安看着稚气未脱的女孩，像是看到自己前世的妹妹。
“我现在，考虑你异位妊娠破裂。”
“一会儿超声来了，如果确诊，你就要尽快手术。”
“哦……”
女孩点点头，好像并没有多在意。
当然，这并不怪她。
这是大量腹腔内出血，大脑供氧不足引起的神情淡漠。
“我现在帮你联系妇科。”
苏长安一边安排护士给妇科病房打电话，一边把妇女叫进诊室。
“我现在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确定她是什么病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是现在就立马去妇科办理入院手续，准备急诊手术。”
“第二个，是等超声医生来了，做完检查，再做下一步打算。”
“手……手术？”
妇女听到苏长安的话，一下惊得差点儿站不住。
“大夫……她……她是啥病啊？”
“如果我猜的不错，是异位妊娠破裂。”
“那……那是啥？”
妇女听不懂，于是追问道。
而她这一问，也问到了直播间里几千观众的心坎里了。
“所谓异位妊娠，就是你们常说的，宫外孕。”
“宫外孕？”
“你说我女儿怀孕！？”
“嗯。”
“而且
“不止是怀孕，还是宫外孕。”
“而且，不仅是宫外孕，还发生了破裂……”
“现在，她大量的血涌进了腹腔。”
“这也是她出现剧烈腹痛，同时表现出贫血的原因。”
“我……我不信！”
“我家亚楠还是个大姑娘呢！”
“你这么污蔑她，要负法律责任的！”
妇女抱着脑袋，歇斯底里道。
“那就等超声医生来了再说吧。”
苏长安叹口气。
耽误这几分钟，不知道这女孩儿又要丧失多少血。
还好，超声医生非常给力。
他挎着简易的超声仪器，不到三分钟就跑到了门诊楼。
“苏哥，你直接让她去楼上门诊的超声室就好了嘛！”
超声医生气喘吁吁地抱怨着。
可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动作可没停。
“看见孕囊了，基本定异位妊娠破裂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