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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达到一个高度之时,便会知道,天分是如此的重要。八境与九境看似只相差一境,然要想攀上九境会有多难只有诸多的八境之人知晓。有太多人穷极一生也只能在八境徘徊,而不得入九境之门。
五百神武军与葛涛隐隐间气血相相连,血气与煞气尽皆倾泻于葛涛。葛涛一声怒喝,手中长刀递出,一股绝强的刀气自刀身掠出,血色的刀气一出,霎时狂风大作,无数枫叶簌簌落下,砖瓦哗啦作响,
葛涛双眸一凝,手腕轻动,无数的血色刀气竟于虚空中化为一柄血色长刀,长刀血气如海,似一尊传说中的上古凶兽,蕴无穷力量。
“去。”
葛涛嘴唇微动,一刀劈出,虚空血气所凝的血气长刀直直劈向十丈之外的楚天,刀气四虐掀起地砖,刀气一绞,竟化为齑粉飘洒而下。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惊骇,长安何时如今夜一般闹过如此大的阵仗。刀气之下,青石所制的地砖都化为齑粉,血肉之躯又岂能阻?
发丝凌乱,宛如一个乞丐的韩非面上露出狞笑,这一刀之下,那个他已憎恶到极致的疯道人便会尸骨无存,一个死人,远远比活人要好对付得太多太多。
上官青强忍身上剧痛,趴在窗台,双目紧紧盯着楚天。这个道人,有惊天动地之才,又是八境的武夫,世所罕见。
当一生中最想做的事没了希望,纵是苟活于世又有何用?
之所以在望月楼大闹诗会,上官青便是想以自己之血,唤醒众人之魂。
楚天则让上官青看到了那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切又有了希望。
“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
上官青低喃。
长安城外,一青年驻足城下许久,朝着长安城深深一拜,转身离去。
青年乃吴文,他的眼里,已有了光。
楚天轻轻叹了口气,那在众人眼中已有无敌之势的一刀,却让他有些许失望,葛涛终归只是半步七境,纵有秘法化五百兵卒的血气为己用,与他来说也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须臾之间,血色长刀已至楚天身前三尺,刀气让楚天身上的道袍猎猎作响。
人未亡,刀未停。
众人似乎已瞧见了楚天在这一刀之下灰飞烟灭之状,已有人捂住小孩双眼,以免瞧见血腥的一幕。
楚天瘪瘪嘴,抬起本背负于身后的手,捏二指为剑,轻轻朝着劈来的血色长刀点出,不似长刀那般有排山倒海之势,分金裂石之能,平平无奇的二指,若要说有什么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是这手指略显修长,倒是生得十分好看。
可于众人看来,却已将楚天当作一个真正的疯道人。
血刀于前,不退就罢了,反而伸出二指,莫不是想以二指挡住那让青石都化为齑粉的一刀不成,当真是个疯子。
有人扭头,不想瞧见这如卵击石的场景。
饶是葛涛,此刻也皱起眉头,只道是这八境的道人实在太过狂妄自大,纵是八境,对这一刀又岂能如此轻蔑。
“如此也好,这一刀之下,纵是此人不死亦会身受重伤,反倒省了许多功夫。”
葛涛心头暗道。
可下一刻,葛涛双瞳骤然一缩,饶是心性坚如磐石,又修以佛法,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的他,此刻双目中也已为惊骇充斥。
楚天二指轻点虚空,自指尖处有道道如水纹一般的涟漪四散,涟漪道道,并未如血刀那般有恐怖的威势,无声无息。
血色长刀如预料中那般直直劈下,却并未如预料中那般将楚天劈为齑粉。
这一刀,劈在了涟漪之上。
这雷霆万钧的一刀,再无法寸进分毫。
道道涟漪化为一根根细若牛毛的无形丝线,眨眼间已攀至血色长刀刀身,无数根丝线将血色长刀缠绕。
刀身颤抖,似乎想要挣脱这细小丝线缠成的牢笼,数股刀气掠出,欲将细小丝线斩断。
可那阵阵涟漪即为剑气,乃是九境的楚天一指点出,不说是葛涛与五百兵卒,纵是八境的高人在这剑气下亦无可奈何,遑论这一刀。
楚天轻笑一声,道,“破。”
下一刻,道道细如牛毛剑气终于迸发出璀璨的剑光。
剑光璀璨似朝阳,似要与如华的月色一争高低。
血色长刀在在片刻之间被绞为碎片,剑光映照之下,化为道道青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怎么会……怎么会……”
韩非一屁股跌倒在地,目中尽是骇然与不甘。
“不对……不对……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葛涛明知这天杀的疯道人为八境,又岂会不作准备,不告知长安城中高手……任由一个八境的道人在此兴风作浪……”
韩非不住的摇头,喃喃自语。
其周遭之人只冷眼一瞥,他韩非此刻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贤,长安书院的院长,更像是一条声名狼藉的恶犬,一条已无人性的恶犬。
围观的无数人亦是目光呆滞,楞楞的盯着楚天,这个道人,实在太出乎他们的意料。
楚天轻轻摇了摇头,本以为可以一战,却未料到自己九境的修为实在太强,纵是葛涛与五百兵卒血气相连,却也非他一合之敌,故战意如潮水般退去。
“既无法酣畅淋漓一战,那便……便只有揍你一顿了……”
“要想让人臣服,便先将他揍服。”
楚天喃喃自语。
脚尖轻点地砖,楚天身影于虚空化为一道道残影,残影尽头,即为葛涛。
本还处于震惊之中的葛涛见楚天袭来,面色一变,也幸得他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厮杀,多少次从鬼门关中爬出,才未不知所措。
葛涛心意一动,周身泛起血光,让人惊异的是,血光一出,竟让人隐约间听到有梵音吟唱,分明是血气所凝,却又夹有丝丝佛气。
楚天轻咦一声,道,“有点意思,佛气本祥和,却能与血气相融,不仅并未相冲,反而相辅相成,这葛涛,有点意思……”
瞥了一眼血光护体的葛涛,楚天双眸微眯,道,“葛将军,你这佛门金刚身倒是有几分火候,然而破他,亦只需要一指。”
然葛涛身为百战之将,心知越是生死关头,越需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故并未因楚天之语而心起波澜,不喜不悲,不怒不怨,只轻哼一声,长刀一扬,挽出一朵血色刀花,长刀只取楚天咽喉。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刀,当有一往无前之势,无论身前之人是八境又或是八境,逢敌,必出刀,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之理。
这也是昔日葛涛能以一敌三,斩敌两人,致残一人的最大原因。交战,实力固然为根本,心境亦是决定性的因素,未战先怯者,必败无疑。
楚天轻轻点点头,目光中尽是欣赏之意,这葛涛,实在太对他的胃口。心头不禁直夸自己当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
刀锋所至,虚空作响,楚天淡笑,再次伸出一指,手指点向刀尖,长刀如陷泥沼,无法动弹。
一道剑光自楚天指尖掠出,宛若游龙,在刀身游动,游龙所过之处,刀气尽被绞灭。
“碎。”
楚天轻敕一声,剑气一头扎入刀身。
言出法随,在楚天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葛涛手中这柄长刀刀身之上突兀的出现细小的裂纹,形如蛛网。
蛛网在蔓延,只须臾之间便已遍布刀身。
卡擦……
一声轻响,刀身在崩裂。
楚天点出的剑气自刀身裂缝中钻出,刹那间,长刀刀身已然节节碎裂,化为无数的铁屑,剑气一卷,铁屑化为齑粉,飘然落下。
终于,葛涛古井无波的面上变了颜色,这玄铁所制的长刀已跟随他十年之久,不知斩下多少奸人的头颅,而此刻,却被人一指点碎。
“葛将军的刀……竟碎了……”
“一个刀客没了刀,又该如何……”
这道人,怎的会如此恐怖,一指破两丈血刀,一指碎玄铁长刀……”
然此战未止,由不得葛涛多想,只见楚天又是一指点出,直奔葛涛眉心。
葛涛冷哼一声,眸中未有丝毫惧意,唯有战意,虽长刀已断,然人还未亡,既为亡,那便战。
葛涛一声轻喝,握手为拳,引五百兵卒血气为己用,血气在拳头上吞吐血光,自其体内又有佛光溢出,与拳上的血光相融。
楚天一指未停,轻咦道,“葛将军你这佛门金身罗汉拳与血气融的十分巧妙,然,败你,亦只需一指矣。”
葛涛置若罔闻,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有一拳,遂一拳轰向楚天点出的一指。
楚天点头一笑,心中十分欢喜。
手指与拳头。
皓月比萤火。
葛涛只觉倾尽全力的一拳仿佛不是轰向手指,而是轰向了汪洋大海,别说一拳,纵是百拳千拳又能奈无边无际的汪洋如何。
又觉有一股巨力自楚天指尖传出,将一拳之力轻而易举的摧毁,巨力未停,轰向葛涛。
护于葛涛周身的佛门金光与血气在一指之下崩溃,巨力袭来,葛涛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因一指而飞出数丈,落入五百兵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