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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周末夫妻·上 周末夫妻 03(2)

作者:林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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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时间,我一定回去。”顾桥许下诺言。他知道,像他这种工作状态,这种承诺说得不能太多,太多会变成谎言,善意的谎言比真实的谎言更可怕。

    “好。”伍琪芳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很想告诉顾桥,整整一周的时间里,她是如此想念他,她从未如此期盼过周末,从未像昨天夜里那样兴奋。可是,这一切都被他的电话给击碎了。

    草草地挂断电话,伍琪芳在窗前驻足良久,每块玻璃上都留下手指划过的痕迹。而此时此刻,李斌的车子再次悄无声息地停在楼下。他望到她的身影,看到那个熟悉的动作。他回忆起当年他离开之前,也是在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静静地躲在远处望着她,而她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不同的是,他未变,而她已有了归宿。

    知道顾桥不会回来,伍琪芳并未改变计划。她选择两天的时间足不出户当宅女,除了倚在沙发中看电视就是搂着枕头大睡特睡。似乎只有睡觉才会让她忘记所有的不快,而梦中才会有机会和顾桥相会。伍妈妈和顾妈妈都曾打电话过来让她过去吃饭,均被回绝。因为她觉得食之无味,就算再丰盛的食物都抵挡不住她悲伤的心情。

    周日夜里,伍琪芳是被饿醒的,除了喝水以外,这两天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吃,真是饥肠辘辘了。打开冰箱门,胡乱地咬了几口香肠又喝了一听啤酒,想麻痹神经再次进入梦乡,但却没达到目的。

    夜里,窗外洁白一片,明亮的路灯如点点星灯般整齐地排成一排,所有的人家都已进入梦乡,唯独她这里点着灯。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拿出手机拨通顾桥的号码,结果听筒中却传出小秘书的声音,“您拨叫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反复若干次,依然是同样的结果。越是拨不通越是愤怒,越是愤怒越是没完没了的去拨。手机没电了,接上充电器再打,盲目的、毫无目的的、执著的……

    终于,电话接通了,已经是在近一个小时以后。她不知道一共拨打过多少次,只知道只要不通就会重拨。而在不知不觉中,一听听空的啤酒罐已经散落在地上。前所未有的头晕与胃疼,电话的一端依然是“嘟嘟”声,他的声音不在。她一头栽倒在地上睡去。

    伍琪芳醒来的时候,耳边是一片嗡鸣声,母亲和婆婆焦急的眼神展现在面前。她头疼欲裂,勉强支持着身体想坐起来,结果却被两位长辈阻拦住。“打着点滴呢,别乱动。”

    点滴?难道是在医院?伍琪芳环顾四周,确定了自己的分析。她知道,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独自饮酒过量,让家人担心了。其实伍琪芳不知道,在她昏倒的同一时间内,顾桥刚好接听电话,可任凭他怎样呼唤伍琪芳的名字,她始终不作回答。他知道她出事了,却不知道出的什么事情。只好通知双方父母立刻赶到现场。而当顾妈妈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的时候,却发现儿媳妇倒在地上一睡不起,任凭她使出任何招数都无能为力将其唤醒。挺瘦的一个老太太,再怎么用力都拉扯不起伍琪芳,只好为其盖上被子坐在原地苦等。而当伍家父母赶到以后,场面却分外尴尬。见到女儿醉成那样,顿时觉得颜面无光。没办法干耗着,于是合力将伍琪芳送到医院做醒酒处理。

    其实伍琪芳没喝多少,也就是几听罢了。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带着点儿怨气也就发作了。觉得歉意,伍琪芳马上和婆婆承认错误。顾妈妈是明白人,知道儿媳妇的苦衷,通情达理地接受了。但自家父母不好解决,尤其是伍妈妈。她披头盖脸地一顿狠批,丝毫不留情面。搞得伍琪芳抬不起头,下不来台。好在有伍爸爸在,极力劝阻,再加上顾妈妈求情也就饶了她了。

    只是顾桥那里,又该如何解释?本来,她是想让他安心工作的。

    “对不起。”顾桥先说的。

    “对不起。”伍琪芳几乎同时说的。

    不是巧合,而是都觉得亏欠对方。

    顾桥觉得,若不是他爽约,伍琪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若不是他不在她身边,也不至于令她如此难过;若不是他关心得不够,也不至于忽略了她的感受。这一切,都不是他想给予她的。从第二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对她心动,他觉得这样的女子是需要他用一辈子来呵护的;像她这样的女子,原本就有着不安分的天性;他应该注意到的,他知道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

    而伍琪芳觉得,若不是她任性,就不至于喝那么多酒;若不是她故作坚强,就不至于把心中苦闷隐藏得那么深;若是可以像嘴上说的那样轻松地坦然面对这一切,也不至于胡思乱想;总之,喝酒就是个错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是大错特错,明明她答应过顾桥照顾好自己,现在搞成这样,是她的错。

    两个自我批评的人在分离一周后终于针对同一个问题有了交叉点,而话题也就此展开。伍琪芳想,若不是因为醉酒,也许连沟通的机会都会减少。或许到了那个时候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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