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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涯海角(6)

作者:黄明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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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又是热烈的掌声,指导员进行小结后,连队宣传队开始演出节目。

    还真行,这些战士们的歌舞充满阳刚之气,看了让人回肠荡气。

    主持人突然宣布: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达妈妈给我们演节目,达妈妈是唱歌跳舞的行家,大家欢迎!”

    我再次走上台,向大家一鞠躬:

    “同志们,我给你们唱首歌,《见到你们格外亲》。”

    哪知道,这一唱,就没个完,我连唱了《见到你们格外亲》、《南泥湾》、《谁不说咱家乡好》、《红梅赞》、《洗衣歌》五首,下面仍然掌声不断,我想起下午我自编的几句歌词,还没来得及谱成歌曲,权且念出来,有点像朗诵诗一样:

    放心吧,儿子。

    我是你妈妈。不要因为妈妈,误了保卫国家。

    你要听妈妈的话。

    不要把我牵挂,儿子,放心吧,

    你的心要像大海,要装下整个国家。放心吧,儿子,要听妈妈的话!

    “啪啪啪,哗刷刷。”我刚读完,下面掌声不断,不知哪个战士,带头呼口号:

    “向达妈妈学习,向达妈妈致敬!”晚会进行到了高潮。

    当晚,连首长为我们举行了宴会,宴会在地方的一个酒店举行。连首长全都穿便服,在酒店的一个雅间,指导员、副指导员、连长、副连长、司务长五人加我和云莺。连长是辽宁人,副连长是江苏人,看样子都是三十岁以上,有十年以上军龄的老军人。

    据指导员说,凡是来部队的家属,按规定是不能在外就餐的,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我们的特殊性。因我是新战士的妈妈,而且能为战士上时事政治课,这样的家属还是第一个。因此,他们破例到地方酒店办一次招待,主要是表示谢意。

    这些血性军人,难得一次放松,看他们的表现吧。

    司务长安排的菜并不太多,就是七八个菜吧,多数是海鲜。而酒,他们要的是当地名酒,我叫不出名字,看样子挺贵的,司务长拿出七个玻璃酒杯,全斟满,我马上提出:

    “首长,我们不会喝高度白酒。”

    云莺这个妖精在关键的时刻来了劲,她端起杯子,用舌头沾了一点,咂了咂:

    “达姐,度数好像不很高,和我们原来喝过的差不多!”

    “哈哈哈!”几个首长一阵大笑,孙指导员一改晚会上的“达妈妈!”而跟着叫“达姐”了:

    “达姐,刚上席就推辞不对吧,这位妹妹一说就露馅了,说明你们平时也喝过白酒,好,不推辞了,我提议,大家举起杯来,为欢迎战士的妈妈和阿姨来队,同时,感谢达姐所作的时事报告和精彩的表演,干杯!”五个军人的干了,云莺的干了,我只喝了一口,大约是杯子的三分之一,军人们对我很宽容,说:

    “各尽所能,一醉方休!”

    我端起酒杯,对五个军人说:

    “五位首长,我代表我的全家,感谢你们,把小林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军人,请你们干杯!”因是我敬酒,我只得一口喝下,酒在嘴里停了一下,终于咽了下去。一股热气冲上头顶。

    接着,云莺也学我的样,向五个军人敬了一个满杯。

    晚宴在很愉快融洽的气氛中进行。

    云莺在我耳边说:

    “今晚这阵仗,看来不拼命怕不行,我冲锋,你掩护行不行?”

    “你咋冲锋,我咋掩护?”我不理解地小声问。

    “就是我和他们对上几杯,你尽量不喝,你清醒就行了吧!”云莺说完,马上端起杯子,给指导员、连长等五人一人敬一杯,每喝一杯,都是:

    “舍命陪君子!”

    把这五个军人逗得乐哈哈的,大呼:

    “佩服,佩服,巾帼英雄!”

    云莺大概有八分醉了,我生怕她一醉,我无法扶她,如果她的疯劲一来,做出一些有失体统的事,怎么得了!

    我只能集体敬酒,并招呼云莺休息一下,吃一点菜,喝一点水,可几个连首长却说:

    “达姐喝酒没有这位妹妹痛快,你也应该单挑才对!”

    云莺马上接过话:

    “我的达姐酒量不行,不能单挑,要干,对我来!不过,我要给你们提问题。谁答起了,我和他喝一杯酒,好不好?”

    “好,提一个问题,喝一杯酒,划算,提吧。”指导员说。

    “你们这些大男人在这样一个地方,晚上怎么过?”这个问题刚一出口,顿时鸦雀无声。

    指导员思考了一下,说:

    “这个问题我来答,连队干部和战士一样,晚上十点,熄灯睡觉。干部要查岗带岗,战士要轮流站岗放哨,我答完了。”

    云莺和指导员喝了一杯酒,接着又对着连长提问题:

    “你能睡得着吗?不想老婆孩子吗?要讲真话!”

    连长愣了一下,下意识考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

    “这妹妹的问题问得很尖锐,我就实话实说,我们都是正常的有血有肉、有情有义而且负责任的男人,哪有不想念自己亲人的道理,说实话,白天工作忙,无暇顾及,晚上躺在床上就开始想。最好的办法是给爱人通一次电话,说一两句悄悄话,给孩子讲一两句话,就可以了。睡觉也就安稳了,人在军营中,还能怎样,军纪如铁,还敢怎样?”

    他说完主动和云莺喝了一杯酒。

    几个军人“啊、啊、啊”地笑起来,似乎终于听到了真经,这个云莺咋个逼得人把这些都说了出来,似乎是一大胜利。

    当晚,我们可能快十点钟才回到驻地,正准备歇息时,紫玉打来电话:

    “稀世和超群出事了,赶快回来商量办法!”我急切追问什么事,紫玉挂断了电话。我把这情况马上告诉连首长,说:

    “感谢你们的盛情接待,明天我们一早准备离队回家!”

    连首长很快作出反应:你的旅费全报销(其实只能报火车票)。云莺的旅费已由战士们自动捐资全解决。云莺坚决拒绝,经连首长反复做工作才收下。

    在返回的飞机上,云莺谈起了这次到部队最大的收获是认为军人真正了不起,在长期没有异性的地方照样过日子。

    云莺的话说出了她的真实感受,我能怎样批评她呢?我的这次海南之行应该是莫名其妙去,莫名其妙回,我真正和儿子相处不到几个小时,也没好好说上几句话,我到底是划得着还是划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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