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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
不知所语。
好一会儿之后，我们情绪缓和过来。
梅雪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冲我笑道：“哥，你在墓里面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死了。”
“如果你不出来，程门之人一旦放开我，我就跳永泽潭死了算了，你在墓里，我在水里，永远陪着你。”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学古代青楼女子殉情啊？！”
梅雪闻言，呸了我一口：“我不是青楼女子，但有着青楼女人的精神！”
我问道：“啥精神？”
梅雪说道：“殉情啊！”
我无语道：“人家叫殉情，你叫脑残。”
梅雪真生气了，恼道：“你再说……”
我没有再搭理梅雪，从旁边摘了几朵山花，将花放在了永泽潭面上，向着潭水地下的鬼将墓深深地鞠躬。
梅雪也跟着深深鞠躬。
我们是驱邪抓妖的道者。
但一位鬼将，却救了我性命。
世间人、鬼、妖，真的是物质形态上的区别吗？
不是的。
心中有魔，人即大妖。
心中向佛，魔即为佛。
我和梅雪转身离开。
由于之前下雨，山路异常难行。
我们走了一段路，路过山底下隘口的时候，见到程门之人全在等我们。
程啸林见到我们之后，开始询问起我们具体的情况。程啸林说，他们自出发之前的头一晚上，脑中已经完全记不得事了，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将矮脚虎之事前因后果，以及进墓地以来的种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他们听完之后，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之后。
程啸林背着双手，眼睛眺望着群山，淡淡地说了一句：“常在墓中走，终究墓中人。”
“罢了，罢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这次矮脚虎之事，程门之人折了好多人，积累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业，也在鬼将墓地里全毁于一旦，损失之大，难以想象。
我不知道程啸林口中所谓的一切都结束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懒得管了。
事了拂衣去，万般不挂心。
这句话向来是我干阴行的一项原则。
众人一路默默无言。
一直走到了第二中午，我们才到了山脚下。
梅雪当时开过来的牧马人还停在那里。
我们也没再理会程门之人，开上车，径直回了苏城。
但我全身黏糊的不行，脏兮兮的，只好和梅雪在路边摊买了一身换洗衣服，然后开了个宾馆，洗了一个澡。
肚子也饿得不行。
洗完澡之后，我们两人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吃完饭之后，有点醉饭的状态，也就是很想睡觉，实在是太累了，于是跑去房间打算休息一下再回去。
我正准备躺下去睡觉。
梅雪却跑进房间来，笑嘻嘻地问道：“我还有点后怕，可以跟你睡吗？”
我回道：“滚！”
梅雪闻言，俏脸一变，手中拿了矿泉水瓶，嘴里念着了一段咒语，喊了一声：“变！”
我突然看到一条流着哈喇子的疯狗扑了过来，张开獠牙就要咬我，吓得我整个人都窜了起来。
狗扑到我面前，却突然消失了。
我一看，竟然是梅雪扔在床上的矿泉水瓶。
梅雪格格直笑：“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谁叫你态度这么恶劣！吓一吓你，看你现在还睡得着不？！”
我特么……
现在我还真的一点都睡不着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起身，说道：“回家！”
到了晚边时分，回到了鱼铺。
梅雪和妈已经去云山寺拜佛了，要过两天后才回来。
妈一再要求的，她说去云山寺找慧云大师颂两天经文，还要向佛主求一个平安符来给晓碗戴着，保佑老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晓碗实在犟不过她，只得答应。
这事情有点无语。
左家阴阳鱼非佛非道，我自己现在慢慢开始信道，但老太太却还去拜佛家的平安符，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不过，咱们国家老百姓都这样，有事什么都信，没事什么都不信，妈就是这种典型心理。
第二天。
程啸林带着程门的几位香主来了鱼铺。
让我无比惊讶的是。
几位香主全戴了假发，那漆黑漫长的手指甲也剪掉了。
我皱眉问道：“程爷，这是干嘛呢，全换造型了？”
程啸林脸色有一些尴尬，说道：“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我问道：“啥意思？”
程啸林叹了一口气，回道：“我们能留到这一条命在，一来靠老天爷开恩，二来靠左老板这个大贵人。盗墓这个行当，我们不再干了。”
我笑道：“那敢情好。”
程啸林吩咐旁边一位香主：“把银行卡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