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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你们请过来杀虫的！不信你看，这是我工作证！”
韩禅不是一个热爱工作的人，却随身带着工作证，这玩意儿帮他解决了不少事儿，基本上没有进不去的地方。
但在青森，他第一次碰壁了。
“你要说你干别的，我都信，”保安翘着二郎腿不慌不忙喝了口茶，“你说杀虫，这真不可能！”
保安说，青森工厂里到处都是虫子，要是食堂里哪顿饭没吃出来虫子都算是奇迹，员工天天抱怨，甚至都想自费找人来杀虫，老板就是不同意。
“虫子是我们青森最大的财富。”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就是杨青森说出来的，后来强行被当成他们公司的slogan。
这是韩禅的杀手锏，这次他实在没辙了。
“对了，”韩禅本来要走，刚迈出去两步，又回头看了眼青森工厂大门口，“今天不太对劲儿。”
刚才来保安这儿碰运气之前，韩禅已经围着工厂绕了两圈，上次来时根本没有安保措施的地方，今天都有员工把守。
而且门口停了好些车，络绎不绝有人进出，还有人背着照相机，长枪短炮很是专业。
好像是在举行什么活动。
“名字，身份证件。”保安很负责，看了访客的身份证后，在电子滚动屏幕上找到这人的名字，才允许通行，进去之后就消掉一个名字。
韩禅一看，还有两三排名字。
“要是上面有个跟我重名的就好了！”韩禅叹了口气，只能怪爹妈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太少见，要是叫个王强李刚，他现在早进去了。
太阳听懂了一半。
“你希望你的名字在上面？”
韩禅斜眼看了太阳一眼。
俩人站得距离很远，自从经历了昨天晚上那事儿之后，韩禅一直跟太阳刻意保持距离，刚才开车挂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太阳放在中控上的手，他都觉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太尴尬了，比男女谈恋爱尴尬一万倍！
“你能做到？”
太阳居然点头！
“你的名字怎么写？”
韩禅打开手机想给他看，太阳却按住他，捡起一颗石子递给他。
“写在地上。”
门口有一处是沙土地，太阳让韩禅写在土上。
“然后呢？”韩禅写完，看着太阳，想看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太阳从旁边的树杈上折下来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出了一阵频率，声音不大，但奇怪的，韩禅能明显感觉到那种频率的震动。
几只虫子很快爬了过来，像蛆那种，肉乎乎的，白胖胖的，韩禅觉得很意外。
“这种虫子野外生存能力行吗？爬得这么慢，不会被踩死？”
太阳摇头，指了指旁边墙上的砖石缝隙，意思是这种虫子平时活在那些石缝里。
虫子来了之后，太阳在韩禅写下名字的地方，沾了点自己的口水又在上面描画了一遍，虫子好像认识它的口水似的，也爬到了那名字上。
大概看虫子拼凑出韩禅的名字后，太阳拂掉尘土，跟韩禅要了张纸巾，在上面吐了口唾沫，递给韩禅。
“想办法把这个扔到那儿。”
太阳指着电子板。
电子板就在保安背后，韩禅懵了，“你这么大本事就不能想办法让虫子弄吗？”
太阳摇头，“我没有办法‘告诉’它们去哪儿，它们听不懂我说话，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只能给它们标记，才能找到。”
“只要碰到就行？”
太阳很笃定，“碰到，就行！”
豁出去了！韩禅直勾勾冲着保安走过去，他警惕地望着自己，还记得韩禅刚才那副胡搅蛮缠外加不怀好意的劲儿。
“干嘛？不让你进去你要报复？”
韩禅一把按住保安的脑袋，这保安也是没反应过来，完全没想到韩禅直接来这手儿，想躲已经来不及，韩禅死死按着保安的脑袋，趁机将那纸团砸在电子屏上。
“没事儿，”韩禅拍拍手，“跟你开个玩笑。”
“这叫玩笑？！”
韩禅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你觉得不是能怎么样？找法官看看这算不算开玩笑？”
保安拎着警棍想出来揍他，韩禅已经跑远了。
“然后呢？”
“等。”
韩禅想骂娘，但是转念一想那虫子爬行的速度，立马就理解了。
等待的功夫里，韩禅接了个电话，是陈冉将，接她电话特别能消磨时间——韩禅平时实在不爱搭理她，有时候宁可盯着电话一直响也懒得接。
陈冉将磨磨唧唧，说这两天恢复好了，想找韩禅吃饭。
“再说吧，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韩禅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了你才做的整容！我想恢复好了之后你第一个来见我！”
陈冉将居然提出要求，让韩禅到她家楼下去接她。
“我想这世界上第一个见到崭新的我的人是你！”
本来韩禅还有点儿想答应，不为别的，毕竟找陈冉将借了那种羞羞的东西，而且她还答应了，就算还人情也得答应吧。
但这话让韩禅打了退堂鼓，这也太有仪式感了，听听，“崭新的我”，说的就好像回娘胎重新回炉再造一边似的。
如果是韩禅对哪个姑娘说了这种话，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记一辈子，好的结局还好，要是不好的结局，估计会记恨一辈子。
这么一想，还是算了，反正又没打算跟她在一起，别给人家姑娘背这么大的包袱。
“不去。”
“你再说一遍！”
“不去不去不去！”韩禅烦了，对着电话大声嚷嚷起来，“等会儿……”
韩禅眯着眼睛盯着电子屏幕，发现一直在变少的名字居然多了一个！
“挂了！我这儿有正事儿！”
说罢，韩禅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放大功能。
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快去，”太阳催促韩禅，“它们坚持不了多久。”
“你不去？”
太阳摇头，指着韩禅的身份证，“我没有。”
两人约定好了让太阳在车旁边等韩禅出来，之后韩禅大踏步来到保安室门口。
毕竟是情况不同了，韩禅觉得脚下虎虎生风，整个人腰板儿都挺直了，特别有底气，直接把身份证砸在保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