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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禅把鞋和衣服都放在走廊尽头那个窗台上，虽然窗台也是湿哒哒的，但也实在找不出什么稍微好点儿的地方了。
一切准备就绪，韩禅回到房间门口，说实话，要走进去还是需要点儿勇气的。
说是澡堂，但其实和监狱里那个完全不一样，监狱里至少是个现代化的澡堂，但这个澡堂韩禅就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到过，怎么也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产物了。
打开门刚看到的是个下沉的水池，大概是用来消毒的，然后就是台阶，由下往上，台阶尽头就是浴池。
整个房间都被浴池给占据了，只有墙边有几个花洒。
墙壁全部是瓷砖的，上面长满了暗绿色的青苔，连水池里的水都是绿的，上面还漂浮着几根海草。
韩禅有点儿想吐，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他现在觉得那个褚谛非常有可能是在耍自己，这特么哪儿有褚锵啊！
正当韩禅已经抓着门把手，打算把心一横把门关上的时候，浴池的尽头突然响起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那一片绿油油的水被搅动，水比韩禅想象中还粘稠，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简直像个泥塘。
韩禅距离浴池尽头很远，但也没有勇气从中间游过去，思来想去，沿着浴池的边缘走了过去。
瓷砖本来就滑，再加上黏糊糊的青苔，韩禅好几次差点儿从上面摔下去，全凭着强大的求生欲才维持住平衡——要是摔进那池子里，估计生不如死。
背后的背包也不老实，韩禅好像走钢索一样摇摇晃晃，那包甩来甩去，韩禅心说这么慢慢摸索根本没用，咬着牙一鼓作气，直接快步冲了过去。
别说，这招的确有用，而且，韩禅也终于看到了褚锵。
这家伙在泳池尽头较为中间的地方，离韩禅还有个七八米，人躺在水里，只有脑袋勉强探出来，已经斜了，向后仰着，估计是用最后一丝意志强迫自己呼吸。
褚锵的头上还挂着几根水草，时不时咳嗽一声，估计已经不知道淹下去多少次了，韩禅看得就想骂娘，心说那些褚家人肯定也看到了褚锵脑袋上的伤口，把他泡在这种地方，压根儿就是没准备让他活下去啊！
韩禅心里这么想着，脚步也急了一些，一下没稳住，人整个就栽进水池里了！
这水池远比韩禅想象中要深，人扑进去之后手脚一下就乱了，韩禅使劲儿扑腾半天想要站直，脚下竟然没踩到底儿！想抓旁边的墙壁，但摸到的只是一手厚厚的青苔，总之好不容易扑腾半天才算是摸着水池的边缘勉强爬起来。
一边吐水一边喘粗气的功夫，韩禅已经开始在心里骂娘了。
这水池绝对不对劲儿，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深的澡堂子，简直过分了，尼玛又不是游泳池的深水区！
而且刚才褚谛也说过，褚家人折磨人的方式很多，能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更多，光是把褚锵扔进水池里？这未免有点儿太小儿科了。
韩禅折腾这么半天，褚锵竟然没有察觉，韩禅这次学聪明了，反正已经下了水，身上黏黏糊糊全都沾满了，也就不用在意那些了，韩禅直接四脚着地往褚锵身边爬。
“喂，”刚到褚锵身边，韩禅先一巴掌抽在他脑门儿上，“醒醒！”
拍了一巴掌之后，韩禅捏住褚锵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往上拽了一点儿，这一下总算把褚锵给弄醒了。
眼睛还没睁开，褚锵先吐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顺着下巴往下流。
韩禅顾不上嫌弃他，“能动吗？”
估计是脑震荡的反应吧，褚锵脑袋上挨的那一下可不轻，韩禅拽着褚锵，想将他从水里面捞上来，他把褚锵的胳膊缠在自己脖子上，但立马又软绵绵地垂了下去，韩禅只能用肩膀架着他的胳膊，勉强刚拔上来一点儿，韩禅感觉不对。
水下有什么东西好像锁住了褚锵的脚腕。
“喂，”韩禅又使劲儿拍了两巴掌，想把褚锵弄醒问问情况，“睁睁眼！是我！我来了！”
褚锵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