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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漳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是看到猎物的表情吗？不……倒有点儿像痴呆儿的表情。
对，这也没错儿，这虫子只能控制身体进食，但控制不了表情，方漳觉得他肯定是注意到自己了，现在掉头就跑？反正在虫子面前也不用考虑什么尊严……
“我说……大哥……”
韩禅突然开口，仍旧是那一脸茫然的样子，一边说一边将嘴里的果子咽下去。
“您老人家是不是……”韩禅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哪儿不对吧？你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干嘛呢？！神经了？”
虫子不会说话。
但方漳还是相当警惕，仍站在原地观察着韩禅，“你……感觉怎么样？”
“累，火烤的有点儿太热了，还有，”韩禅嫌弃地看着手里的果子，“这玩意儿太难吃了！”
方漳竭力保持镇定，“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肚子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韩禅摇头，不明白方漳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方漳也不知道这虫子吃下去后，韩禅多久才会完全被控制，或许和宿主的体型有关——上次那个队员刚回到营地的时候还是正常的，直到晚上才发作，但是刚才看到的那条蛇，却是马上就被食万物给控制了。
既然如此，方漳干脆实话实说，他往韩禅面前走了几步，仍保持着随时能逃跑的距离，同时视线观察四周，想先给韩禅囤点儿粮，免得他等会儿拿自己打牙祭。
“刚才你睡觉的时候食万物钻到你嘴里去了！”
方漳一股脑说出来，这种感觉有点儿像医生给病人家属说噩耗，稍稍迟疑一点儿，都怕自己会丧失勇气。
果然，韩禅呆住了。
过了半晌，他喃喃一声，“那这附近除了这果子之外还有别的能吃的东西吗？”
自己或许会死？撑死的？韩禅想来想去，脑袋里好像一团乱麻。
经过褚锵的临床试验，韩禅不是完全不怕虫毒，毒性会在他身体里发作，短暂发作并造成影响，但不至于让他挂掉，这是他目前所知自己唯一的情况。
但是这种能控制身体的虫子进了他的身体里……
韩禅想到自己在杨青森工厂里遇到的情况，当时杨青森也是用什么虫子控制了他。
且不说这效果能维持多长时间，韩禅记得方漳跟自己讲过的食万物的情况，心说特么以他的饭量和胃囊大小，估计吃不了多长时间。
“我还有救吗……”
韩禅哭丧着脸，“有没有什么虫子能把这食万物给逼出来？”
方漳摇头，“我们也只是碰上过一次，后来一直没专门研究过这虫子，所知有限。”
韩禅试着想干呕，说来奇怪，他呕了两下，还真觉得胃里有点儿不舒服。
“胃疼，”韩禅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东西该不会吃我的肠子吧？”
方漳这时候才注意到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韩禅吃的果子有毒。
“要不你多吃点！”方漳献宝似的将果子往他嘴边送，“这东西毒性很大，说不定能把食万物毒死！”
“我去你的吧！”
韩禅心说自己只是不怕虫毒，又不是百毒不侵，别搞不好食万物还没死他自己先挂掉了。
方漳无比纠结，但他身边又没有解那果子毒的草药，他低头看了眼表，还有四十分钟，也不知道褚悍的队伍到什么地方了。
所幸这附近的植被较少，方漳往天上看了一眼，定了下位置，指着东南方向。
“我们往那边走！”
“干嘛？那边土质疏松适合挖坟吗？”
方漳懒得理会韩禅，从火堆里面抽出了两个火把递给韩禅，“举得高高的！”
一方面，火把可以驱虫，另一方面，方漳希望能被褚悍发现。
说不定他们加快速度能尽快和褚悍汇合。
两人在丛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方漳满脑子都是见到褚悍之后该怎么跟他描述韩禅的情况，并且时不时回头问韩禅饿不饿，韩禅还以为这小老头儿挺关心自己，然而实际上方漳只是害怕韩禅会拿他打牙祭。
此时，这些问题占据了方漳整个脑袋，却让他忽视了眼前最直接的危险。
他们身处东梁山。
虫子最毒的东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