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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远山……死了？！
褚悍来不及确认，不远处的韩禅和褚锵他们发现的时候，只见褚远山整个前襟都是血，手捂着喉咙，血还在汩汩而出，在指缝没能遮盖的部分，韩禅仿佛看到喉咙被切开的部分泛白，冒着血泡，气从伤口处就往外咕噜噜地冒。
一瞬间，韩禅有种错觉，人已经不是人了。
他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先做出反应，一个跨步迈过去想看看褚远山的情况，可手还没碰到褚远山，只见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那步伐是有意识的，褚远山是在故意后退，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所以脚步看起来歪歪扭扭，两条腿好像稻草绑成的木桩，就像新手傀儡师不太熟练地操控着木偶。
总之，不过两秒的时间，褚远山已经陷入泥潭。
一片淤泥适时滚过来，将他吞噬其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褚远山消失了。
前后总共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但所有人无暇细想，都已经震惊了，呆愣地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淤泥。
连地动都停止了，韩禅简直怀疑褚远山具有某种魔力或者什么操控能力，好像这一切就是为了他的消失而发生的。
韩禅之所以刻意形容这种感觉，是因为所有事情发生得太过……失控，这让韩禅感到很无力，他觉得他们被褚远山给彻底碾压了，是那种无力还手、后知后觉的碾压。
大概是因为纬度或者海拔的缘故，山里的天黑得很快，眨眼间所有人已经陷入黑暗中，没有人想到要打开手电或者点燃篝火，所有人站在泥潭前面，都站成了一尊尊雕塑，就这样静静看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泥潭。
没人说话，没人能说得出来。
再往下该怎么办？每个人的思绪就像眼前的泥潭一样，浑浊，沉重，什么都看不见。
褚悍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在某一次呼吸后，突然觉得全身无力，颓然地坐在地上，感觉连呼吸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
怎么会这样呢？褚悍想起就在不久前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十拿九稳地控制住了褚远山，他开始往后面想——等这些人下去之后，等到他们进了归魂谷，如何用虫子控制住他们，他们再如何进入归魂谷，褚悍和别人不一样，他既不想要五毒，也不想要什么褚家的虫术，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改变褚家的机会，他无法离开这个庞大的家族，又不想让自己跟着里面的人一起烂到底，他想改变，他需要机会。
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对于褚悍来说都是未知而又刺激的，多巴胺都被搅动起来了。
可是所有的畅想在一瞬间崩塌，好像他已经看到了前面无数条康庄大道，但这一刻，什么都没了。
褚悍不觉得自己愚蠢，他自以为控制住了褚远山是对的，错的是，他没想到有些人在面对一些利益时会用生命做代价。
还是对人性的揣测不够透彻，或者说，对人间险恶看得仍不够多。
韩禅和褚锵一直站在一起，在长久的沉默后，两人不约而同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你信他么？”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明白对方想说的和自己是同一个问题。
要相信褚远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