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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冉将当然是要跟着一起，等她将那几个女孩稍稍安抚一下后，两人出门直奔那整形医院就去了。
夜里，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两旁的路灯孤零零地矗立着，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什么东西飞快从马路中间蹿过去，可能是流浪猫狗什么的，这次回城之后，韩禅明显感觉街上的人少了，但是能看到的虫子和动物却多了起来，他突然想起来以前太阳说的一句话。
城市是被人霸占的自然，它本该是人类与万物共享的。
韩禅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李冉将突然惨叫一声猛踩刹车，什么东西正从他们面前经过，差点儿被李冉将撞上，这东西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愣在路中间足有两秒。
虽然只是两秒，却足以让韩禅看清楚这东西。
是一只长着触角的孩子，背上还长着皱皱巴巴的翅膀，他没穿上衣，赤果的肚子上一道一道的，像是虫子的腹部，但是很薄，好像蝉翼一样，呼吸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器官在动。
孩子回过神来之后，飞快地跑了，韩禅看到他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兽，钻进绿化带里，紧跟着看到那绿化带好像海浪一样窸窸窣窣地浮动一阵，孩子越走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韩禅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之前，他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满脑子只有恐慌，想的是怎么赶紧让他们恢复正常。但是说句难听的，可能是刚才看到的那些女孩，逼迫韩禅不得不直面现实。
这种情况，或许是不可逆转的，试想一下，褚家那么大的家族，花了这么多年，数代人的努力，最好的资源，仍旧没能解决他们身上的问题。本来，忠良山是褚家人最大的希望，但这次进山不但没能拿到解药，还搞得一批精锐全军覆没，带出来的只有更多的难题。
韩禅不敢往下想，事实就摆在那儿，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只要稍稍垫脚往那边看一眼，韩禅就能看到绝望。
或许他们真的没有办法。
那往下怎么办？相信大部分人都和褚庄岩想的一样吧？他们这一代人从出生就活在城市里，根深蒂固地将城市占为己有，在他们眼中，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当然是把这些奇怪的东西驱逐出去，赶尽杀绝，让生活再度回到他们任意妄为的掌控之中。
如果真是到了那一步，韩禅该怎么办？他之前一直躲在自欺欺人的希望中，不愿意看到最终的那一步，可要真是强迫他去想的话……
他会站在哪一边？韩禅看到刚才那个孩子无助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为此和剩下的人类对抗，而自己呢……自己的立场呢？韩禅攥着拳头，他有两只手，每边五个手指，长着指甲，半月板的形状证明他的身体很健康，这一切特征都和人一样，他究竟是什么？
“你看过《僵尸肖恩》么？”
李冉将突然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韩禅有点儿不明所以。
“还记得那个胖子吗？肖恩最好的朋友。”
在电影结尾的时候，胖子变成了僵尸，肖恩把他养在了仓库里，每天和他一起打着游戏。
韩禅明白了李冉将想说什么，可也知道，这种美好的故事不会发生在他们的生活里。
“走吧，”韩禅咬咬牙让李冉将开车，“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韩禅知道，不管他最后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在这之前，他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