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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
苏玉躺在椅子上，听着树上的蝉鸣，渐渐有夏天的感觉。
李世民一身薄衫，坐在苏玉旁边。
“贤弟，你这次灭了王家和萧家，动作可能有点太大。”
“我估摸着，谢山应该害怕了。”
“指不定他现在想着如何对付你呢。”
李世民说道。
当年他从太原起兵，打下关中，击败薛举，平定三辅之地，势力大增。
这个时候，本来是敌人的窦建德和王世充害怕李世民，两个人结盟进攻虎牢关。
此时的情形有些相似，所以李世民提醒苏玉注意谢山的动向。
苏玉笑道：“谢山肯定已经在想着对付我了。”
“他不是傻子，会明白过来的。”
前面谢山配合长乐卖冰糖，和九大族内斗，那是因为他自身的利益。
为了陈郡谢氏能控制冰糖的利益，赚取高额回报。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利益太大，谢山不愿意怀疑。
现在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灭了王萧两家，谢山必定震惊。
冰糖不值钱了，谢山会明白自己被算计。
魏征在旁边，问道：“苏公子，我有一事不明。”
苏玉笑道：“但说无妨。”
魏征问道：“你有如此高强的武艺，你自己出手灭了十二族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
李世民和杜如晦也点头称是。
昨夜苏玉能一人灭两族，大不了再多杀几次。
何必跟谢山周旋，搞得那么复杂。
苏玉按着扇子摆了摆，说道：“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第一，我从离开苏家庄开始，出手杀了那么多人。”
“你们知道我有多累吗？你们忍心让我再动手吗？”
“你们能不能尊重下我这条咸鱼的感受？”
苏玉感觉李世民他们真的很残忍。
反反复复逼着苏玉出手。
他感觉自己这条咸鱼再翻几次身就要碎了。
李世民和魏征、杜如晦听了满脸黑线。
“贤弟，你这样的身手，你知道多少人羡慕吗？”
李世民嫉妒地说道。
“就是，若是他人有你这样的身手，早就立功沙场，封侯称王了。”
杜如晦说道。
“只怕封个天策将军都可以。”
魏征看着李世民说道。
天策将军，李世民曾经的封号。
这可不是一般的封爵，而是仅次于皇帝的封号。
“没错，天策将军唾手可得。”
李世民说道。
苏玉马上说道：“都给我闭嘴，少来忽悠我。我苏玉宁死不做官。”
这....
李世民三个人摆摆手，一副当我们没说的表情。
“那第二个理由呢？”
李世民问道。
苏玉闭着眼睛说道：“还不是跟五姓七望一个道理。”
“江南十二族，有些从吴越开始，延绵几千年，这根深蒂固的势力，不是杀掉宗家就能解决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心，江东的人怕他们。”
“经过卖冰糖炒房，我掏空了他们的家底，消耗了他们的实力。”
“让他们内耗干了，百姓也不那么怕他们了。”
“还是那句话，杀人必须诛心，否则困兽犹斗，铲不干净。”
如果杀人能解决，世上的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
左右天下的是人心。
李世民点点头，他作为皇帝，更清楚这些话的含义。
如果杀人能解决，隋炀帝当年杀了那么多，隋朝照样灭亡。
人心不改变，终究有人冒头出来。
要想彻底覆灭江东十二族，必须耗尽他们的人和财。
“所以苏公子才大费周章，足足等了一年多。”
魏征说道。
他佩服苏玉的耐心。
“嗯，就是这样。”
苏玉闭着眼睛说道。
其实也可以快一点，但是苏玉不想动，所以才拖了一年多。
当然，苏玉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
“贤弟，那下一步呢？”
李世民问道。
谢山已经在算计苏玉，他们是不是该采取什么行动反制谢山。
苏玉说道：“下一步不是我们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
“我说过，让子弹飞一会儿。”
李世民想问什么意思，苏玉翻个身睡着了。
“啧，又睡着了。”
李世民无奈地起身。
魏征和杜如晦也起身回房看书去。
苏玉睡着了，雷打不动。
既然苏玉说等，那就等吧。
..........
谢山在密谋，苏玉在睡觉。
而此时江东剩下的七个大族在紧急商议。
会稽魏氏和陈郡袁氏坐在前面。
底下是其他五个大族的宗主和族长。
袁氏宗主袁青说道：“各位，琅琊王氏和兰陵萧氏的事情，大家肯定都知道了。”
“两个百年的家族啊，兰陵萧氏更是千年的家族，一夜之间，被谢山灭了。”
“我去看过现场，无论男女老幼，都被谢山杀了。”
“我们剩下的七大族不知道何时会步后尘，也被谢山灭了。”
“今日，我们七大族聚在这里，是为了族人能活下去，不被谢山灭掉。”
苏玉只杀了两家的成年男子，其余的没有动手。
但是谢山和谢石做事太绝，看到人就杀，现场非常残忍。
吴郡陆氏宗主陆恒说道：“我们十二族，互为姻亲。”
“谢山所谓丧尽天良，惨死的人中不乏谢家的女子。”
“我们在座的，也有惨死的亲人。”
“如此凶逆不除，我们对不起苍天，对不起死去的亲人。”
吴郡陆氏，吴中四姓之一，世居吴郡。
汉初，陆烈始迁至吴地，发展为成为吴郡陆氏。
至两晋，名士不绝，如陆机、陆云兄弟。
“陆宗主说的是，谢山此举丧尽天良。”
“谢家所谓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袁青说道。
其他宗主附和，都觉得谢家该杀。
上次冲突，说到底是为了利益。
为了钱，他们拼斗还有个限度。
毕竟人死了，要钱没用。
可这次不一样。
谢山居然一夜之间灭了两族，这让他们感觉到不灭谢家，他们随时会被屠戮。
所以这次的气氛显然不同。
这次不是为了求财，而是为了求生。
“各位，我提议，组建七族大军，讨伐谢家。”
“这是生死存亡之战。”
吴郡陆氏宗主陆恒说道。
“我赞同，我陈郡袁氏愿意为先锋。”
袁青说道。
其他宗族附和。
“会稽虞氏真的想置身事外吗？”
突然有人提起会稽虞氏。
这个氏族与其他家族并列，但是自从事情发生后，他们一直置身事外，闭门谢客。
到了这个存亡关头，他们重提会稽虞氏。
“会稽虞氏背靠当今皇上，自然不用惧怕谢山。”
“今日之事，不要指望他们。”
“对，这是我们七大族的事情。”
做好了决定，七大族当场歃血为盟，回去组建军队，约定两天后讨伐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