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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回到大理寺，把李沐风和钟良贵喊进来。
房间里只有他们几个人。
狄仁杰坐在上面，钟良贵跪在地上。
李沐风脸色很难看。
狄仁杰沉默许久，开口说道：“我去见过公子了，他让我处置。”
李沐风转头看了一眼狄仁杰，又看了一眼钟良贵，没有说话。
钟良贵抬头，眼神中有一丝侥幸。
苏玉为人比较宽厚，或许他能逃过一劫。
狄仁杰缓缓说道：“你的家人，我们会照顾好，不用担心。”
房间里死寂...
终究是难逃一死。
钟良贵磕头，拜道：“有负公子厚爱。”
意料之中的事情，钟良贵没什么好说的。
狄仁杰对李沐风说道：“你处理吧。”
李沐风看着钟良贵，叹息一声。
终究是兄弟，他也不忍心下手。
钟良贵拜道：“不劳头领动手，我自行了断。”
钟良贵起身，退出房间，回到牢房里服毒自杀。
处理完叛徒，狄仁杰回房间处理卷宗。
宫里的人来了几拨，都是皇后派来打探消息的。
狄仁杰只是推说还在查，并不回复。
长孙无忌的事情，要先跟李世民说过，然后再告诉皇后。
而此时的李世民肯定还在睡觉。
到了第二天，狄仁杰换了朝服进宫。
死了朝廷大员、皇亲外戚，他要说清楚。
到了御书房外，高公公领着狄仁杰进去。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折。
这几天光顾着浪，没时间处理政务。
“皇上，狄大人来了。”
高公公轻声说道。
李世民抬头看到狄仁杰，笑道：“小英这么早进来，有什么事情？”
高公公请狄仁杰坐下，又倒了茶过来。
狄仁杰拜道：“微臣今日进宫，想禀报永阳坊袭击的事情。”
前天的事情，基本是不良人和秦琼的玄甲军负责防卫。
狄仁杰进来禀报也合情理。
李世民摘下眼镜，说道：“嗯，说说吧。”
李世民自己差点遇刺，皇后在永阳坊遇到袭击，他心里很不高兴。
自从颉利可汗兵临渭水河畔，逼着李世民用钱求和以来，长安城从未受过袭击。
这一次搞得动静这么大，李世民很生气。
狄仁杰禀道：“这次袭击长安城的，领头的是西突厥和六诏。”
“突厥人总共杀了124个，活捉两个。”
“六诏来了蛊教的圣女，还有她一个弟子，一个徒孙。”
“另外还有高丽刺客15个，吐谷浑23个。”
“我们这边折损不良人3个，玄甲军死了6个，官员死了京兆府户曹万川和家中的仆人13个。”
狄仁杰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不良人阵亡名单里，钟良贵不在其列。
叛徒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名单。
高公公接了，呈给李世民。
打开奏折，李世民重新确认一遍。
放下奏折，李世民说道：“好，总算没有闹出大乱子。”
“阵亡的将士好好抚恤，该给钱的给钱，该给子嗣封荫也给。”
对于为国捐躯的人，李世民从来不吝啬。
狄仁杰坐在位子上，沉默许久。
李世民看狄仁杰还有话没说完，问道：“还有何事？”
狄仁杰起身拜道：“微臣有罪。”
李世民觉得奇怪，这已经做得很好了。
“小英，对自己不要要求太高，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次行动，你是首功。”
李世民说道。
按理说，苏玉是头功，但是他看不上李世民的封赏，所以就落到狄仁杰头上。
“突厥人狡诈，躲过不良人的视线，杀了赵国公。”
狄仁杰说道。
他没有提钟良贵当叛徒的事情，只说不良人疏忽。
李世民愣了一下，身子往后靠，许久才说了声：“哦...”
高公公在旁边很震惊，赶紧把门关了。
长孙无忌被杀，奇怪的是外面没有什么风声。
御书房很安静。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问道：“怎么回事？”
狄仁杰说道：“突厥的毒女装扮成胡姬，进了赵国公府，在房间里杀了他，然后用了他的人皮。”
“前天晚上皇后娘娘遇刺，就是这帮人借助赵国公的皮囊。”
那两个突厥人把事情招了，狄仁杰知道前因后果。
李世民皱着眉头，又是许久不说话。
长孙无忌是皇后的亲哥哥，太原起兵时，他也出力颇多。
玄武门之变，长孙无忌也出力了。
只是后来长孙无忌变得跋扈，有拉帮结派的意思。
特别是苏玉告诉他，长孙无忌后来敢威逼李世民换太子。
这就触动了帝王的忌讳——外戚权臣控制朝廷，就像当年的梁冀。
“皇后知道了吗？”
李世民问道。
狄仁杰回道：“娘娘起了疑心，昨天就来大理寺问过了，微臣不敢说，先奏明皇上。”
皇后催问了好几次，狄仁杰不敢回复。
李世民叹息一声，起身说道：“跟我去立政殿吧。”
高公公赶紧摆驾，往立政殿去。
此时的皇后正在宫里焦急地等待。
她刚刚又派出了宫女去大理寺打听消息，人还没有回来。
自己的亲哥哥出了事情，她很着急。
墨玉突然跑进来禀道：“娘娘，皇上到了。”
皇后马上到门口迎接。
“臣妾拜见皇上。”
皇后拜道。
李世民没说话，只是拉着皇后的手往里走。
皇后见狄仁杰跟在身后，脸色沉重，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知道长孙无忌凉凉了。
李世民拉着皇后坐在榻上，叹息一声，说道：“小英查明白了，赵国公已经遇害了。”
李世民说完，立政殿一片寂静。
皇后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李世民也不好怎么劝，只能拿出手帕帮她擦眼泪。
哭了许久，皇后问道：“兄长是如何...遇害的。”
狄仁杰把事情说了一遍。
皇后听完，哭道：“臣妾说过他好几次，不要纵情酒色，他就是不听。”
她在宫里听说长孙无忌日夜沉醉，就派人说过，酒色伤身不是好事。
如今果然被突厥人钻了空子，用色诱杀了他。
李世民劝道：“那些人都被苏玉杀了，也算是给赵国公报仇了。”
杀长孙无忌的就是毒女和鼓手，两个人都死了。
算起来，苏玉还给长孙无忌送了个人情。
皇后哭道：“嫂子还不知道这个噩耗，这让臣妾如何说呀。”
长孙无忌老婆还在找人，以为他躲进哪个女人家里乐不思蜀。
李世民说道：“朕派人去说吧，你在宫里好好休息。”
墨玉过来扶着皇后，李世民和狄仁杰出了立政殿。
李世民又让人把长乐她们喊过来，一起劝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