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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慕坐下来，侍女关了房间门。
李恪说道：“长史，父皇昨天说让我开春就回安州。”
“但是本王不想回去，您有什么办法。”
韩慕是李恪的长史，也是他的智囊。
李恪这个人，很会拉拢收买人心。
上一个长史权万纪，生性固执，李佑受不了，最后杀了他。
李恪却很聪明，虽然心里讨厌权万纪，但是嘴上却说他是耿直之臣，比魏征更好。
权万纪最喜欢别人说他这样，全力支持李恪做事情。
这个韩慕也一样，李恪把他死死拉拢住。
韩慕说道：“如今长安的局势甚是微妙，太子的地位每况愈下，朝野私底下都在议论废黜之事。”
“吴王在朝中素有贤名，此时不应该出镇外地。”
韩慕知道李恪有意当太子，继承李唐江山的皇位。
李恪起身，亲自给韩慕倒茶。
两手捧着，李恪送给韩慕。
“谢殿下。”
韩慕很感动。
李恪就喜欢搞这些小恩小惠。
“长史知道的，想得到皇位，除了父皇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苏玉的支持。”
“我上次奉旨去了一趟苏家庄，他对本王的态度还不错。”
“但是苏家庄除非有圣旨，否则皇子不得靠近。”
“长史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苏家庄落脚？”
李恪做梦都想跟苏玉混在一起。
甚至让他在苏家庄看门的，他也愿意。
长史韩慕说道：“殿下说错了，皇上也是听苏驸马的。”
“想得到太子之位，第一要苏驸马支持。”
“得苏玉者得天下。”
韩慕在长安城的时间更长，而且他作为臣子，看君臣的关系更准。
吴王李恪毕竟是皇子，有时候把李世民看得太重。
而韩慕他们这些臣子，更能看透深一层的关系。
朝廷的大事，每次李世民都会先跟苏玉商量，然后在朝堂上宣布。
可以说，苏玉的角色就是太上皇。
李恪点头道：“对，父皇都听苏玉的，太子人选问题，父皇肯定会问过苏玉。”
韩慕这么一说，李恪马上回过神来。
韩慕摇头说道：“太子只说对了一半。”
李恪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他感觉自己完全懂了韩慕的意思。
韩慕说道：“太子殿下，不光皇上听苏驸马的。”
“你可要记住，如今朝中的重臣，半数以上出自苏家庄。”
“狄仁杰、薛仁贵、陈驸马这些人都是苏玉培养出来的，他们肯定听苏玉的而不是皇上的。”
“还有程处默、秦怀道、杨岌、杜行敏这些人，他们虽然不是出自苏家庄，但是受了苏驸马大恩，他们肯定向着苏驸马。”
“所以说，只要苏驸马同意，这太子人选就定了。”
“甚至说，由不得皇上反对。”
韩慕作为大臣，深知其中利害。
虽然苏家庄出来的大臣没有拉帮结派，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老家就在一个庄子里，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甚至说，他们小时候一起撒过尿的交情，关系不好才怪。
“还有河间王，他刚被苏驸马救了一命。”
“房玄龄、杜克明、魏玄成、秦叔宝、程知节，还有李药师他们，都是向着苏驸马的。”
“吴王殿下，这个朝廷其实是苏驸马的。”
韩慕说话的时候，有意压低了声音。
李恪听完韩慕的话，突然浑身颤抖几下。
以前没有仔细想，只觉得苏玉厉害，跟他拉好关系可以争夺太子之位。
现在韩慕一说，李恪感觉太可怕了。
“父皇为何睡得着...”
李恪嗫嚅道。
如果他当了皇帝，朝中的大臣半出苏家庄，剩下的一半又是苏玉的死党，他会寝食难安。
韩慕说道：“这就是苏驸马的厉害之处，虽然控制了朝廷，皇上却从不猜忌。”
“苏驸马对权力没兴趣，喜欢胡闹，所以权倾朝野却安然无恙。”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他没说。
那就是苏玉太厉害了，李世民根本奈何不了，只能选择相信苏玉。
李恪沉吟半晌，说道：“此事暂且不说，长史有何方法让本王接近苏玉，最好住在苏家庄。”
苏玉已经渗透进了朝廷，李恪没有办法。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夺取太子之位，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等他当了皇帝，再慢慢把苏家庄的势力排挤出去。
韩慕思索片刻，说道：“此事微臣想了好久了。”
“明年或许有一个好机会。”
李恪听说有机会，大喜问道：“长史教我。”
只要能跟苏玉拉拢，李恪不惜一切代价。
韩慕说道：“据微臣观察，苏驸马虽然咸鱼胡闹，对朝廷当官没兴趣，但是对天下百姓十分关切。”
“从开始建议兴修水利，再到后来推广玉米土豆和水稻，足见他心中装着百姓。”
“而且此人记仇，谁要是惹恼了他，必定被灭掉。”
“国舅爷就是一个典型，当时突厥人偷袭长安城，大家都没事，除了他。”
果然，大臣们把长孙无忌的死归咎于得罪了苏玉。
当时他们搞出那么大动静，最后死的大臣只有长孙无忌一个。
户曹万川属于小角色，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李恪竖起耳朵听着，但是没有明白韩慕的意思。
“长史想说什么？”
李恪问道。
韩慕说道：“据我估计，明年开春后，驸马会去益州报复六诏。”
“我听说当时六诏的蛊师袭击了驸马，皇后和公主险些遇刺。”
他们这些官员总有小道消息，当日的事情韩慕知道。
李恪点头道：“我听说了，当时母后和长乐皇姐几个人险些被杀。”
李恪虽然不是长孙皇后所生，但是要称为母后，自己的生母只能称为母妃。
这是古代的规矩。
“没错，驸马可是睚眦必报的人。”
“如果说娘娘可以不管，但是长乐公主是驸马的娘子，晋阳公主也马上要过门了。”
“六诏蛊师敢针对他的娘子，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韩慕说道。
自己老婆差点被杀，此仇此恨，苏玉不报复就见鬼了。
这些大臣以前揣摩李世民想什么，现在他们都在揣摩苏玉在想什么。
苏玉的有仇必报的性格朝野皆知。
李恪猛然醒悟，说道：“难怪他为杜行敏要了益州大都督的位子，他是早有安排？”
韩慕点头道：“吴王所言不差，驸马早有安排。”
李恪问道：“那我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