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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有些沉闷，没有说话，而是将偷寿老人给我的白布包揣进了兜里。
“你说的凶煞，在什么地方，它是怎样形成的？有什么方法好对付它？”我问。
偷寿老人放下了烟斗，思忖片刻，认真地给我解释说道：“这凶煞的形成，同你现在见到的三恶凶煞，形成方式是一模一样的。也是以机缘巧合之下，死者之间产生了密切的渊源。我却不知道他是几个人产生的，也不知道它是以什么原因产生的。”
“甚至首次见到这凶煞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凶煞居然还有这样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相互之间各有因果牵扯，哪怕你从一个人的手上逃脱，另一个人却还能执迷不悟的纠缠着你。”
“它怨气之浓烈，甚是骇人。若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我恐怕都葬送在了这凶煞手上。”
我冷哼了一声说道：“你都差点死了，让我去？真把我当成炮灰了，我死了薛小雅也醒不过来。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鱼死网破？”
偷寿老人蔑然一笑说道：“我算个屁，虽然懂点阴宅的手段。可在你们这群人眼里，我都算是走了邪门歪道。比起这些硬功夫，当然比不上你这专吃这碗饭的。”
我打断了偷寿老人的话道：“少他妈抬我，我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你在阴宅这门道里钻研了半生，还能弱过我不成？”
“你可以。初九，你是新川市第一个阴阳先生，任何人不行。我都相信你可以，只有你能铲除它这凶煞。它们就在这栗山山顶。相信我初九，对你来说这算不上什么难事。”
哪怕只是为了薛小雅，这一趟我也得走。
我望向了徐文申，将手上油纸包着的蓟叶递给了他说道：“徐叔，这玩意，就托你给薛小雅。这一趟你们就算上山，去了也是空折腾。缝尸刀用不上，你同刘老爷子下去，若我出了什么事情。就找机会将我的坟茔葬入凶穴，我自会杀了偷寿老人报仇。”
徐文申脸色一怔，嘴巴蠕动，正要说些什么。
我字字铿锵地说道：“不要同我争，遇上这种凶煞。你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去了又怎样？”
刘老爷子也拍了拍徐文申的胳膊，道：“这小子遇到这种事，自己有抉择。咱们留下来，也算是后手底牌了。你放心，若是这小子真死了，我帮他砍死这老头报仇。”
徐文申眼眶通红地说道：“初九，你父亲把你交在我手上，虽然没做嘱咐。可我却已经答应了他要照顾好你，要是你连个种都没给罗家留下来，我死了都没脸见你老爸。不要死，好好活着！”
我重重地点头道：“区区一个凶煞，留不住我。”
徐文申、刘老爷子并肩下山。
我同何断耳、陈老爷子、以及飞鸟道人、还有陆左在原地。
“何叔我就不问了，他肯定要同我一起上山，陈老爷子要是想下山……”
陈褚军打断了我骂道：“初九，你说的是屁话，老子什么地方去不得？一个栗山凶煞，还能唬住我？”
飞鸟道人也有些不满意地说道：“小子，凭什么他们都可以走，我们不能走？”
我眯了眯眼睛望着它，冷哼说道：“一千万的古董砸在你手上，你说为什么不能走？就算要你的命，都得卖给我，更不要说让你跟我去找一趟凶煞了。”
“事情就交代完了，你还不滚蛋，等我在这里找个凶穴压了你？”我瞪向偷寿老人。
偷寿老人哈哈一笑道：“有意思。”双手负于身后，踩着八字步，就消失在了这枫林之中。
何断耳望着此人背影，只道寥寥四字：“与虎谋皮。”
我心底叹了口气，何尝不知道是与虎谋皮，只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老爷子也眯了眯眼睛，说道：“初九，咱们抓住，剁了他的手脚，来一出严刑逼供。若是他还不交代，就把他做成人彘。”
飞鸟道人呵呵一笑说道：“都做成人彘了，他还咋交代？”
陈老爷子冷笑一声，眼神闪烁着狠毒的光道：“他不是有手段么？让他化入活尸中，给它再来一场逼供。若还不交代，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飞鸟道人倒吸了口冷气，震惊道：“你们这几个人，真是吃死人饭的？这做偷寿的老头，都没你们心狠。”
陈褚军骂道：“你懂个屁，不比这群凶煞还狠，怎么震得住这群人。”
我思忖了片刻，摇头说道：“这法子不太靠谱，偷寿老人在这栗山藏得凶煞极多，他要脱身太简单了。这一次若是打草惊蛇，以后想对付它只会更难。”
陈褚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惜，可惜。”
“真要上山了，去见见，就连这偷寿老人都怕的凶煞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想要知道，号称百鬼聚集之地的栗山，最高处的凶煞，又有怎样的能耐，能比其他地方，凶险多少。”
陈褚军脸色严肃了起来，认真地叮嘱道：“初九，不敢大意。这些凶煞绝不简单。”
我脸上虽然风轻云淡，实际上心底也有些紧张。
这一类的凶煞，我来栗山之前，几乎是从未见过。
怨恨纠缠，各自害命而死。
反而还机缘巧合之下，被人葬在了同一处地方，互相影响同化。
这样相互碰撞下来，这群人的怨气将会有多么浓重，都难以想象。
我从兜里摸出来了哭丧棒，将招魂幡要回来重新装入了青麻布包里面，拿出来了一条镇煞线，缠绕在了手上。
卜卦袋里的八宝铜钱，被我捏在了掌心，用它来提神辟邪。
我将长明灯也拿了出来，安魂烛也托了起来。
分别交给了陆左、以及飞鸟道人。
陈褚军老爷子从泥人箱里面，拿出来了个小泥塔，托在了手心，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这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走向栗山山顶。
何断耳的锣鼓时不时的响起，回荡于山谷之中。
我若隐若无地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