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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四五百文这么多，在你嘴里说的和四五文一样！”
叶常敏笑得牙不见眼，只是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把叶枝枝吓了一跳，“咋了啊小姑，赚银子是好事，怎么还哭了。”
“没有，小姑就是觉得，无论是以前当姑娘也好，在程家的时候也好，过的都是手心朝上的日子。有时候想给妞妞买朵绢花，给你拿点粮食，都得小心翼翼，像个贼一般，生怕哪句话惹了当家的不开心，若非——”
叶常敏深吸一口气，“若非枝枝，我哪里能有今天？哪里知道，女人也能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我真都想给你磕一个了！”
“唉唉唉，大喜的日子，这可使不得！快擦擦眼泪，一会儿妞妞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叶常敏拉着她的手，“你这孩子！小姑这是高兴的。”
“高兴咱们就好酒好肉好菜的上来吃！”
“好酒？”
叶常敏被吓了一跳，“喝酒都是男人的事儿，咱们这样不好吧？”
“男人个屁男人，程大壮倒是男人呢，妞妞还是他亲骨肉他管了吗？小姑你现在就是当爹又当娘，身兼数职，比男人可厉害多了，喝点没事，而且这酒是我自己做的果子酒。”
她上辈子在农家院里酿了两坛桃花醉，度数不高，拿出来就能喝。
叶枝枝起身去灶房炒菜，搞了好几个硬菜，什么红烧猪蹄，土豆丝炒肉，拔丝红薯，京酱肉丝，糖醋里脊，番茄炒蛋，炒青菜，凉拌黄瓜，因为俩锅，炒菜闷肉不耽误，不多时，香味就顺着叶家飘了出去。
馋隔壁的孙翠花一家直流口水，喜贵更是掉金豆豆，“娘，肉肉好香啊，我也想吃肉！”
“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寡妇的东西你都吃，都不知道她天天出去卖了多少次，你也不嫌骚的慌！”
“娘，你能不能别老跟孩子说这些！”孙翠花皱着眉，“你不是也流口水了吗？”
马老子本来就因为儿子欠债烦的很，儿媳妇又来顶嘴，当下一个巴掌扇过去，“小娼妇，你说谁呢！咱家为啥过的这么苦，还不是你管不住男人，但凡你能看着福儿别去赌钱，我们能欠债吗？又没本事话又多！福儿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早知道还不如让福儿娶了叶枝枝呢！”
“行了！成天吵吵吵的！谁他娘娶个死肥……”
马福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今天回村时候看见的叶枝枝，杨柳细腰，不盈一握，吹弹可破的肌肤，巴掌大的脸，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这死肥猪瘦下来这么好看，跟着天上的仙女儿一样。
光是想想就激动，干脆饭也不吃了，出门就钻到了小树林里。
一道娇柔地女声响起，“马大哥，你轻点。”
马福没管，嘶吼一声，林子里树木晃动，惊起一片鸟雀声。
*
与此同时，叶家。
叶枝枝高举酒杯，“敬女人！”
程妞妞和叶常敏对视一眼，她们的眼中有泪，有坚强，更有对未来的向往，狠狠撞杯，“敬女人！”
酒过三巡，叶常敏以前没喝过酒，不过几杯下去，就已经六亲不认，又是高兴又是抹眼泪的，这些日子堆积在心里的郁闷，终于是一扫而空，还跟叶枝枝说，“往后晚上我也要摆摊，挣两份银子！”
“行行行，那咱家再买个马车，跑的快点。”
叶枝枝好容易把人给哄的去睡觉了，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
三柱默默的在一旁捡桌子，刷碗。
他以前就是这个家主要的劳动力，大哥是文弱书生，二哥腿不好事，让二哥挑一桶水回去，摇摇晃晃能洒半桶，看的他不够着急的。
索性他自己吃苦耐劳，给肩膀上磨出茧子，挑水，洗碗，得心应手，就是长相一般，也不会说什么讨巧的话，存在感不怎么强，村子里的人提起叶枝枝家的五个娃，总是下意识地忽略他。
叶枝枝道，“别洗了，放那明天我洗，都早点睡吧。”
“娘，你脸好红哦，要不要喝姜水呀？可以醒酒，丫丫给你做，喝了睡？”
叶枝枝想说不用，这时候，三柱已经把提前做好的姜水递给了五丫，“拿去给娘。”
“三哥怎么不去？”
三柱摇摇头。
他觉得自己嘴笨，不像四柱和五丫那样讨娘欢心，也不会像二柱那样，因为腿疾，娘偶尔过来给他按腿，更不会和大哥一般光宗耀祖。
他不知道该和娘说什么，娘对着他，也没有很开心的模样，他就愈发不知道该怎么做。
……
昨晚一晚的放肆下来，第二天一早，大伙儿果真都起来晚了。
叶枝枝今天准备干一件大事。
一早起来就跟里正在宅基地旁边又买了一亩地，准备养鸡鸭。
“娘，你昨天说买马，咱们啥时候买？”
几个孩子长这么大没坐过马车，都激动坏了。
“只要价格公道，咱们就买一个，早买早享受。”
叶枝枝也不是盲目承诺，主要别看孩子小，但答应的事情得做到，在小孩子面前失信，对小孩子是伤害，她以后也抬不起头。
萧大庆主动帮忙，“我养了这老些年牛，对这个多少懂点，我去帮你们瞅瞅，别被骗了。”
“那再好不过来，大庆，之前坐你的牛车，你一直都跟婶子按人头要钱，多了不收，婶子手头有个水果生意，到时候你和你爹娘说一声，要你们愿意干，咱们合伙儿赚点小钱。”
“那成！婶子，我先谢谢你！”
别人不知道，萧大庆可知道叶枝枝多有本事。
当下办起事情来更加尽心尽力。
牛车到了镇子的一处深巷，一股子屎味传来，那边有一快马厩，有卖马的，卖鸡鸭的，还有卖骡子和牛的，一眼望去，热闹极了。
叶枝枝对这些牲口了解不多，反正一眼看过去，大差不差公用一张脸。
反倒是萧大庆，一会儿看马屎，一会儿看马耳朵干不干净，再看看马的牙齿，最后还扒拉人家屁股看公母，在叶枝枝觉得马要踹死他之前，赶忙一把把人给拽了回来:
“人家马不要隐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