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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鞋……那双鞋！
刹时间，白蕖表情狰狞痛苦起来，她“噔噔噔”倒退几步，后腰撞在桌角，泛酸的剧痛让她头皮上青筋跳了跳，意识才重新回归。
“呼——呼——”白蕖大口大口压着声音喘气，但仍然不小的动静还是让周围部分鬼怪看了过来。
顶着同桌一个玩家埋怨的眼神，白蕖哆嗦着坐回凳子上。
她勉强还记得自己原本要干嘛，转头见到厉炅仍然和摊主互相对视，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老庞轻声询问。
“那里……没事，我没事。”白蕖本想说门口有一双鞋，但略微犹豫后，她选择不说出来。
老庞和桌上另外两人疑惑地朝门口看了看，他们没发现什么东西，又收回了视线，小声交流着。
白蕖默不作声，明白其他人都没有看见，心中更加迷茫了……
她很想坚持自己，毕竟游戏里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况都很正常不是吗？凭什么说她看见的就是幻觉？但是，所有人都看不见，只有自己看见，只会跟着自己……那不就是幻觉的特征吗？
又喘了口气，白蕖拒绝继续想下去，她重新站起来，但这次却被拉住了。
“你别动。”那位男士解释道：“不是针对你，只是你的状态不对劲。”
老庞和剩下的女士紧跟着点了点头。
何止是不对劲，白蕖如果一直陷在刚刚的状态下，这场游戏会危险很多，要不是顾及“直播”机制，老庞暂且不提，另外两人的规劝不会那么温和。
白蕖眼神空洞，问他们：“我不动谁动？你们有想法吗？没有就放开我……坚持好自己客人的身份，你们不会被攻击的。”
几人僵持许久。
老庞想说自己去，但心里毕竟挂念着现实，不太敢冒险，他把话吞了回去。
男士说不出反驳的话，又劝不动白蕖，他只能“尊重他人命运”，松了手。
白蕖努力遏制自己的思绪，向蒸笼的方向走去。
而这个时候，厉炅已经和摊主友好交涉完成，摊主高兴地决定给他挑一个卖相比较好的包子，指没有发霉并且会动。
在厉炅的视线中，摊主把“黄豆”倒进不知道是什么的木盒里，不过半分钟，黄白的浆液被挤了出来并且白气腾腾。
没多久，被迫高兴的摊主给厉炅递上了包子和一杯新磨的豆浆，让他慢走。
厉炅递过几枚鬼币，接下东西。
他一捏包子，凉的，看了看豆浆，里面混着血丝。
早点……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厉炅不明白，但在记忆里他好像没吃过早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于是厉炅把包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羊肉馅，没全熟，入口冰凉，混着骨渣，腥臭难吃！
“……”
感觉一下糟糕起来，厉炅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垃圾桶，硬吞了下去。
他产生了一种把舌头扯出来扔掉的冲动。
瞥一眼手上的包子，厉炅扯扯嘴角，问摊主：
“你每天都会在这儿摆摊是吗？”
“是，是的。”摊主结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确定吗？”厉炅和颜悦色。
“确，不，不是，我只是今天刚来，我明天就不摆了！”摊主慌忙反应过来。
站在不远处的白蕖默不作声，她面前横着一则查询出的信息。
“姓名：？？？
身份：早餐铺小贩
危险程度：低
理智：75”
但白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显示屏上，她与无人知晓的“直播”机制镜头一起看完了“摊主黑心遭报应”的全过程。
现实里本来稀稀拉拉一片“好惨”嘘声的弹幕沸腾起来：
“这一波是现实照进游戏了，我单走一个6，原来在鬼之间也有霸凌吗？”
“红眼睛鬼：给你一句话自己体会。”
“真不怪这只鬼啊，我瞅砧板上的东西一眼我都吃不下饭/暴风哭泣，它还咬了一口，还吞了下去，还没骂人，它好温柔，我哭死！”
“那只鬼沉着脸有点好看诶，斯哈斯哈。”
“楼上别太荒谬啊，那是鬼！你们别太荒谬！”
“我认为摊主长得有一种奇特的韵味。”
“多几只手多几张嘴头被砸扁骨茬戳出来的韵味吗？楼上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bt真是越来越多了（提裤子）。”
“没人发现红眼睛那只鬼有点眼熟吗？”
……
厉炅得到满意的回答，把包子和豆浆塞回给摊主，转身就走，并在心里决定以后都不吃小摊了。
他一转身，摊主的眼睛和嘴就转向了白蕖，三张嘴齐裂到耳根，近乎重合又有些杂乱的声音响起：“你、需、要、什、么？”
白蕖空洞着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强打起精神，摊开左手指厉炅，“和它一样。”
厉炅离开的脚步一顿。
是他对这些早点的表现让人觉得不够难吃吗？想不通。
不过别人想怎么选就怎么选吧。
厉炅无所谓地继续往门口走去。
没走几步，他又顿住了。
门口有一双鞋挡道。
看样子有点像走廊上那个小姑娘的鞋，它最近好像都没穿鞋子？
厉炅想着，往右一步。
鞋刚好也往右走了一步。
厉炅往左，鞋也往左。
厉炅想跨过去，鞋子退了一步。
最后，厉炅扯出一个笑容，踢了鞋子一脚，把它踢飞后扬长而去。
白蕖拿着四份一模一样的早点转身，发虚的视线正好扫见厉炅踢鞋子，她当即呆滞在原地，霎时间，一股狂喜几乎把她脑袋冲懵。
白蕖手有点抖，盯着门口确认了好几遍那里没有石子之类的东西，最终才喜悦地舒了口气。
有人，不，有鬼能看见，不是幻觉，不是假的！！
在白蕖激动到同手同脚往桌子走的时候，重新变得稀稀拉拉的弹幕在现实抒发不解：
“她怎么啦？门口明明什么都没有啊，不要吓我！”
“看起来好像真的有东西。缩进被窝.jpg”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有没有东西这还要猜吗？那只鬼不是在门口踹了一脚吗？难不成它踹空气？”
“tmd就是因为它踢了我们又看不见才不想相信那里有东西啊！你知道大清早裹在被子里有多害怕吗？/哭泣”
“有什么是我尊贵的大vip不能看的吗？”
……
白蕖有些颤抖地抱着早点，推给桌子上的其他人，自己又拿起一块包子往嘴里塞。
周围其他客人以及摊主都没有阻止她。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太理解这场游戏为什么似乎过于简单了。
盯着手里有霉点的包子，白蕖一边出神，一边面无表情地啃着，令人反胃的口感和味道冲击神经，她好悬没有直接呕出来。
“啪嗒，啪嗒，啪嗒……”
正在一桌人都忍受着早点时，白蕖的注意力被耳边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吸引，她咬着包子回过头。
那双黑鞋子正翻起身来在门内原地踏步，皮鞋口露出血管经络的脚横截面泛白，大概是因为被水泡了一晚上的缘故，还有些浮肿。
黑鞋一上一下跃动，并没有其他动作。
白蕖叼着包子松了口气。
出于担忧，她多看了几眼，迟钝的神经直到包子几乎吃完才猛然惊觉不对。
那双鞋刚刚不是在门外吗？
有了这个想法，白蕖瞬间手脚冰凉，嘴里的包子差点掉到地上，她眼里透出深切的恐惧。
它在……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