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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自称“新魔镜”的镜子敷衍的应了两声，明显没把林阙放在眼里。
正在白雪公主放下裙摆，当着林阙的面销毁周围所有的苹果和骰子，信手取出全新的多面骰子时，林阙说话了：
“玩可以，但我要提一个要求，还有一个问题，不然免谈！”
“可以。”白雪公主把多面骰子变成半红半黑的苹果，它抬起手来咬了一口。
腥臭的汁液迸溅！
林阙深吸一口气：“我的要求是，不论输赢，你们要杀人，都不能虐杀！”
白雪公主嚼着黑色的果肉，鲜红的汁液顺着苍白的皮肤流下来，它僵硬地点了点头。
见到眼前的大鬼答应，林阙才把视线转移到了“新魔镜”上，他缓缓道：“而我的问题是，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要知道全过程，包括它之前到底是谁，变成镜子的时间，以及，为什么对人类……”
“你做梦！”
“新魔镜”气得乱叫，数秒后，被白雪公主伸出手指捏了捏镜面，它才恐惧地老实下来。
“是我变的，几个月前，有一批小东西出现在歌死海，当时魔镜已经离开，而我需要一面新的魔镜。”白雪公主空洞的眼神和僵硬冰冷的声线带来挥之不去的压迫感。
“至于其他的，我不在乎，你问它。”
“新魔镜”沉默着，不说话。
等白雪公主空洞的视线投向它，它又顶了一会儿压力，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我是……”
“你是分管局的人！”
巨大的镜面上，白蕖忽然咬着牙吐出了自己的猜测，与之相对应的，是那面镜子再次沉默下去的反应！
“艹！”白蕖骂了一声。
每个群体里都会出败类，这很正常。
但特么败类出在分管局这个官方组织真是叫人膈应又恶心！
仿佛心虚般沉默片刻，“新魔镜”又理直气壮起来，它说话毫不客气：“在其位，谋其政！我现在都不是人了，我凭什么向着你们？”
“分管局那些老古板，开口闭口都是民众，处理异常，稳定秩序，营救任务，天天拿命去拼，那些傻逼还不领情！他们闹的闹，施压的施压，我们救人态度不好还得被舆论批！”
“凭什么啊？我们拿着更强的力量还得遵纪守法，还得去照顾那些弱鸡，哪怕去洗个脚都照样被抓！半点能放在明面上的社会特权都没有，我又不是贱的！”
“我现在都不是人了，我傻了才照着他们那一套来！”
“你是谁？”林阙重复自己的问题。
“王波，行了吧？”
“新魔镜”骂骂咧咧，很快不说话了，它待在白雪公主手上非常安静。
“开始吗？”白雪公主丢掉苹果，往“新魔镜”上一抹手，询问。
林阙瞥一眼“新魔镜”，咬了咬牙。
“开始吧。”
一位女巫一挥魔杖，整个室内陷入昏黑，只有硕大的镜面能作为光源。
“嗒。”
一串荆棘凭空长起，勾连上天花板，也缠绕在白雪公主身后，形成了一把椅子，椅面上所有尖刺尽皆脱落……
然后是由天花板上荆棘吊起来一张桌子，与椅子不同，桌面上的尖刺反而更长了，数枚骰子在上面“咕噜噜”打转。
“位置和点数都猜对，就赢，对一个，就平局。”
白雪公主从上面捏起两枚骰子，让它们覆上黄金边框，然后变出一串新的苹果，将这一切连同桌子推进巨大的镜面，道：
“为表公平。”
公平……
林阙看着忽然脱手飞远的魔镜，也看着变大的镜面中被推过来，凝固在半空的荆棘桌面，他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倒是眼前一黑——对面一定要玩给点希望那一套是吧？
麻的，大鬼能有什么对玩家公平的概念？肯定是那面“新魔镜”撺掇的……这“公平”狗都不信！
虽然不信，但林阙和白蕖还是叹了口气，上前认真检查了。..??m
结果自然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来，荆棘桌面被推了回去。
往回推的那一刻，白蕖高声道：“既然不能赌他们，那么我不赌，请收回一枚骰子！”
“不可以哦——他要赌，你也要。不然……”
白雪公主拒绝，并晃了晃手里的镜子。
于是，赌局被迫继续。
昏暗的光线下，苍白的公主手握镜子端坐，荆棘的椅子和桌面纹理模糊，半黑半红的苹果和骰子们一起“咕噜噜”打着转，叫人晕眩。
在林阙和白蕖目不转睛的盯视下，骰子们很快在各个角度，被苹果中钻出的白胖蛆虫捉了进去。
“呲——”
一枚被尖刺扎得千疮百孔的苹果在荆棘上固定下来。
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
等苹果们均匀分布在荆棘桌面上，那苍白的公主才重新开了殷红的唇，它隔空点点林阙。
“选吧。”
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盯了许久，林阙眼睛有点酸疼，却不敢揉。
他指指荆棘桌边缘的一个苹果，刚刚有一枚金边骰子就是没入其中一起旋转的。
“3点吧。”
“咔嚓咔嚓——”
苹果碎裂开来，里头又肥又白的蛆虫也碎成几段，在红黑的果肉间挣扎。
“恭喜——”
白雪公主合了合掌，没有了下文。
什么？林阙颇有些不可置信，他惊愕地看看那枚果肉之间的，明晃晃的金边骰子，以及上面分外扎眼的三个红点。
那些大鬼居然没有任何作弊行为，也没有搞事吗？
“挑一个吧。”白雪公主手里的镜子阴测测开口，它转过镜面，映照出林阙有些变了的脸色，“你不会以为你一个可以赌他们所有人吧？”
林阙更想骂人了。
难怪它们不作弊，那是根本就没必要作弊！对面玩家少说几十个，他输一局就完蛋！
但至少是没作弊，林阙对赢有了点儿希望。他指了指那个孕妇，然后往旁边让了让，看着孕妇被推过来。
注视着一桌苹果，沉默的白蕖刚想上前，却被白雪公主叫停了。
“我们先玩，结束再让她来。”白雪公主空洞的视线紧盯林阙，它捏起那枚骰子，丢入一个新的苹果，再将苹果抛上桌面。
半黑半红的苹果们恢复原来的光洁，又开始旋转滚动起来，比之前更加让人眼花缭乱……
林阙脸僵了——这次完全没看清。
很快，一只只苹果停了下来。
“咕嘟。”
林阙吞了口唾沫，额头又冒了冷汗。
他有些慌，但最后还是寻着自己的记忆和直觉，点上了桌面中央的一只苹果。
“4点。”
苹果碎裂，露出里面蛆虫包裹的骰子。
“恭喜——”
白雪公主再次合了合掌，扯出一个笑容来，非常平静的，它说。
“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