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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厉炅没有回头，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他刚吃完饭，现在也就随便走走找点乐子，实在没必要过于急迫地去……报复？
厉炅想了想，在心里把“报复”这个词改成“惩罚”，又觉得不太对，索性不想了。
现在找不找河神娘娘对他来说毫无区别——反正迟早会弄死的，厉炅直接把娷锣河杀空还更能打发时间，泄愤效果更好！
直接杜绝河神娘娘没死绝的所有可能！
穿着龙袍的厉王面对厉炅的背影，明明是一只大鬼，语调却比林阙这个脆弱的人类还小心翼翼。
它不敢有半点大声，又不敢把声音放低，努力维持自己平直的声线。
“祭主啊，您看，河神娘娘的做法已经是在踩踏您的地位了啊……那么多‘厉王’的存在，要是不尽快处理掉它，万一您以后去其它边界，大鬼都不尊重您了……”
“杀掉。”
厉炅回得理所应当，还摸了摸手边显化出来凹凸不平的鲜红力量。
他没必要让所有东西都凑上来讨好，但是都“不尊重”了，大鬼们“不尊重”厉炅往往是动手前兆，不杀掉留着过年吗？
“咳咳……祭主……”
厉王没想到这个结果，厉炅根本不在乎……它原本猜想厉炅多少会有点不满的，戾王和河神娘娘就会不满……
想到那两只不知道谋划了什么的大鬼，它虚弱的意识更加忐忑，换了一个方向规劝：
“祭主，万一以后您身边的东西……因为这个……投敌呢？更甚者……它们可能会尝试向您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要乱说！”
林阙反应相当大，他“唰”一下回头盯着厉王，很紧张，直接打断了厉王的话。
刚解决生存问题的林阙生怕这只大鬼继续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存活的话，他看着前方的厉炅，赶紧开口：
“至少我不会，我一定不会！你说话就说话，别带我，谢谢！”
“……”
厉王没说话，八只眼睛分出一排共四只来看林阙，还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它另外四只眼睛则低垂着，鲜红的瞳孔朝向厉炅却不敢看，它在等厉炅的反应。
“同化。”厉炅随口应了一声。
意思很显然，不会有这个可能，在厉炅身边的，都必然遭到同化，在厉炅取得力量后，他没有收敛这种影响，被动的同化效果比之前要强很多。
有同化影响，厉炅身边的东西就会相当识时务，至于背叛，抵触同化的背叛和厉王说的事无关，而完全同化就绝不可能背叛。
看到厉王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规劝自己，厉炅脚步顿了顿，冷不丁来了一句：
“戾王墓……戾王在哪？告诉我。”
这里有那么多自己的力量，万一感知铺开后找不到戾王呢？差点忽略了这个问题……
没等厉王回答，厉炅一边把感知铺开，一边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敲了敲。
记性还是不太好……
不过半息，戾王墓混乱没有规律的场景全被感知扫过，毫无意外的，厉炅没有发现戾王的气息。
躲起来了，那就先把它杀掉，戾王墓，戾王的陪葬品应该比其他的东西有意思，至少会比那个有月亮的小镇有意思，借来玩一玩……
“祭主，戾王我不知道……但是！”
厉王赶紧调转话头，生怕说慢了会被厉炅杀了，它找到了自己有价值的地方，8只眼睛激动地不停乱眨，
“但是我知道戾王最宝贝的陪葬品都在哪里，它肯定会注意那些东西！而且……而且您可以通过联系直接把它抓出来！”
“那些棺材里的‘厉王’没有留下联系的尾巴，无法让您通过联系抓住河神娘娘和戾王，但陪葬品不一样，陪葬品是戾王墓大鬼重要的一部分，就像是河里的娘娘与娷锣河……这份联系是断不了的！”
“祭主！愿为祭主带路！”
厉王说得激动，厉炅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地向前指了指，示意它带路。
于是原本笔直，由人随意乱走的墓道很快变得七拐八拐。
林阙紧紧跟在厉炅身后，很疑惑——怎么听起来厉王等厉炅开口找戾王的麻烦很久了呢？可它刚刚又不提……
等等……林阙忽然想到之前歌死海的魔镜，这些鬼怪明显是有思考能力的，他又想到因为想逃走被厉炅丢进井里的杨沉雎……
厉王这东西不会是害怕自己主动提起杀戾王会让厉炅觉得它在教他做事吧？
这些鬼的心眼子是真不少啊……
……
“嗒、嗒、嗒……”
拖着沉重暗红祭祀服的厉炅一步步走在昏暗狭窄的墓道里。
林阙跟在厉炅身后，脸上一派探究，倒是完全看不见对先前宫殿般的墓室里人的担忧。
毕竟，哪怕撇开林阙恨不得揍一顿的栗子头巡查，那些分管局调来处理事情的玩家也基本和林阙实力持平，甚至更强。
轮不到林阙担心。
林阙现在只是在思考旁边的厉王，他把厉王的行为和话语复盘了一遍，总感觉怪怪的。
“厉……”林阙看了看周围完全陌生的景象，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厉炅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神色，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他们似乎走进了之前没有涉及过的区域，四面沉重的石块与砖头上，婴儿小臂长还带花纹的长钉子钉着一些奇怪的会动的人形东西。
说是尸体吧，它会动，还会惨叫，顶上晃动的烛火就像是烧在活人身上。
可要说它是活的吧，没有呼吸，没有起伏的胸膛，那一根根肋骨像是花一样被扯出来绽开，盛放着散发着浓香的膏脂。
“啊——啊——啊！”
在怪异“蜡烛”的惨叫声中，残破龙袍坠在地上，所过之处都会留下许多细微痕迹，厉王拖着自己半死不活的躯体，努力想多展现出一点价值。
大鬼之间哪怕有利益牵扯，也是很容易打起来的，恶意才是本能，这是它先前说河神娘娘在这里一定会和戾王打起来的原因。
也是现在厉王对着厉炅，拼命想展现价值，保住自己的忐忑源头——它根本不相信没有价值的冒牌货会被厉炅放过，现在被放过了，后面面临的事可能更加可怕。
不过嘛，再怎么可怕都是以后的事……把它变成“厉王”的戾王，可是马上就要死了啊！
厉王不论是脸上的八只眼珠还是身上还残存的眼球，都坦露出浓浓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