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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去干什么？”
昏暗中，林阙亦步亦趋跟着厉炅，他努力扯出的笑容极度不自然，甚至脸部肌肉还有点儿抽搐——顶着ptsd询问这个问题让他头皮发麻。
林阙不敢离厉炅太近，生怕厉炅感到被冒犯，弄死他，但也不敢离太远，怕厉炅觉得他这个附属不够自觉，随手弄死他。
最后，为了略微试探一下历炅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林阙犹豫数秒，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凑了一点，想看看厉炅的脸色。
不过半秒，林阙松了口气，厉炅还是和之前如出一辙的阴沉，虽然吓人，但应该还好……吧？
“去拿我的礼物。”
厉炅忽然开口，话语很认真，他转头看林阙，点了点林阙手里的文件夹，“和这个一样的礼物，邻居。”
那份文件夹的信息有时效性，它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当“旅游”攻略，而厉炅现在要去拿的“筹码”则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顺便让他玩一玩这里有意思的东西……
从本质上讲，这两件物品在厉炅眼里没有什么区别，它们同一档次，同一作用，都是维持情绪的消遣。
这回答有点谜语人，语意也含糊不清，但林阙不敢问第二遍，他装作自己已经完全听懂了，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于是一串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继续。
二者对话间，旁边的皮毛大鬼和“q”都移开视线，它们紧紧盯着前方带路的斗篷玩家，不发一言。
厉炅和林阙的气息都相当不好惹，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情，大鬼们并不想发出声音让自己被注意到。
而作为视线聚焦的中心，最前面带路的斗篷玩家脊背上满是冷汗。
越靠近他所知的地点，周围恐怖的鬼怪就越多。
一片片喧闹中。
无数诡异的影子张牙舞爪，它们在粉色雾气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昏暗中有更多色彩各异的灯光于四面八方发散着。
鬼怪们嬉笑怒骂，注意力却一直黏在走过的鬼怪和斗篷玩家身上。
挥开浅粉色的雾气，斗篷玩家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有满带恶意的视线落在身上，仿佛在盘算他连皮带骨值多少钱，够不够上桌的筹码。
几乎静默着呼出一口浅粉色的气，斗篷玩家明白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或许大鬼可以看穿道具，可大鬼毕竟稀少。
荷官里有大鬼就算了，其他鬼怪……他不相信自己点会这么背！
那些视线在接触到他身后时总会陡然消失不见，偶尔还连带着视线的主人，有几团影子居然直接逃了。
不知道那些逃跑的鬼怪是否在借机逃赌注，斗篷玩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个。
黑漆漆斗篷兜帽下，人类的眼珠不断转着，似乎在盘算什么。
“嗒、嗒、嗒……”
人类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神经上。
能在进入游戏的第一时间就被塞信息，这说明斗篷玩家本身离活人团体所在的距离就不远。
不过数分钟，斗篷玩家眼睁睁看着周围比例奇异，愈发怪诞的场景和逐渐靠近的目的地在眼前放大……
“祭主……”
斗篷玩家最终没忍住，他转身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搓着手，“我可以先赌几局再交付筹码吗？我可以双倍向您献上礼物……”
妈的，拼一拼。
上桌赌，只要不是和荷官赌，总有赢的可能性的，更何况，那个“祭主”看起来根本就是在找乐子，说不定能引起它的兴趣……
无论如何，后果至少比他傻乎乎把鬼怪带去一锅端了所有活人，最后它们连自己也不放过要好！
斗篷玩家狠一狠心，反正他不相信鬼怪会和“筹码”讲道理，也并不觉得活人团体那里就一定有30个以上的活人！
“我保证，双倍献上……”
斗篷包裹下的人类压低了声音，颤抖的声线在发现并没有鬼怪阻止他说话后又平稳起来。
只要那位“祭主”是在找乐子，那么它答应的概率是很大的……
“我拒绝。”
斗篷玩家惊恐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后退几步，手背却触碰到了一片毛茸茸的东西。
厉炅歪头，并不看他，脖子上的断面掀开了一个角度，又缓缓合回去，“咔”一声响。
属于鬼怪的鲜红眼睛转向皮毛大鬼，皮毛大鬼赶紧露出微笑：“稍等片刻，愿意为您代劳。”
随后，皮毛大鬼从旁边拽了一把椅子，把椅子上的大鬼踹下去，然后恭恭敬敬地把椅子摆在厉炅身边。
它重复道：“您请稍等片刻……”
眼见自己就要失去生存可能，斗篷玩家急了，他赶紧拍开手背上，不知何时蹭上来的皮毛，激动开口：“等等，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让我试……唔！
皮毛大鬼一把掐住斗篷玩家的脖子，带着令人惊悚的甜美笑意朝厉炅点了点头，身形隐没在雾气中，消失不见。
厉炅瞥赌桌边镶金嵌玉的椅子一眼。
他的耐心没有多少，斗篷玩家又有意拖延，厉炅原本的好奇很快就被消磨。
皮毛大鬼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所以这“稍等片刻”并不只是要处理斗篷玩家，它还会把其他活东西也带到厉炅面前……
在这段时间中，是可以坐下看看其他鬼怪的赌局打发时间。
然而椅子上的血迹却让厉炅没有坐上去的想法，厉炅甚至连随手清理的想法都没有，他打了个哈欠，四下环顾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好凑上去看两眼。
谁知，厉炅头还没完全转向，林阙忽然抽出一张酒精湿巾，他走上前勤勤恳恳把那张椅子各个角落都擦了一遍。
速度之快，态度之诚恳，不输魔镜。
林阙擦完后，老老实实挂上腼腆的笑：“厉哥，您请。”
活命嘛，不寒碜。
对上厉炅意味不明的视线，林阙甚至把椅子往前推了推，空洞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紧张——命还捏在厉炅手里，不干点什么林阙相当恐慌。
“嗯。”厉炅随口一应，坐下后又笑着冲旁边一桌正在打牌的鬼怪招了招手，“过来。”
随着话语穿透雾气，铺天盖地让鬼颤抖的气息压下来。
粉色雾气中扭曲的脸陡然一僵，随后各自作出了不同的反应。
有的直接跪下了，有的还紧盯着自己的牌面不放，还有的索性转身，头也不回地逃跑。
“砰——”
逃跑的炸成一团血花。
瞬间，紧盯着牌面不放的鬼怪轻手轻脚丢下牌，它们默默和最开始就跪下的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