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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换人。”
厉炅瞥了一眼林阙，对他的运气也不再抱有希望，而且林阙状态似乎不好，还是算了吧，他别上桌了。
林阙作为附属，林阙输和他输没有什么区别……
活人和筹码都不重要，但厉炅不想输——从正常的情绪上讲，他输掉赌局应该不高兴，那么厉炅就觉得自己得掀桌子……
当然，厉炅清楚这条逻辑不讲道理，但这和厉炅有什么关系？周围的小东西也不值得他多花心思。
现在厉炅想看看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东西运气就很差，他索性直接换人。
红眼睛的鬼怪扭过头去，盯住不远处趴在地上，连哀嚎都叫不出声的斗篷玩家。
“我……咯咯……”
斗篷玩家倒在地上的身形都有点扭曲，由于四肢被皮毛大鬼折断，他爬都爬不起来了。
赌桌边的林阙自觉站起来，往斗篷玩家那里走，他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卷分管局出品的治疗绷带，还有一支喷雾。
“啊！”
很快，斗篷玩家喉咙里迸发出惨叫，林阙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只要这家伙能坐上赌桌不就完了吗？治那么好干嘛？
暗搓搓瞅厉炅的脸色，在确认厉炅完全不管之后，林阙光明正大地公报私仇，下手更狠了。
“咯咯……”
皮毛大鬼在一旁发出瘆人的笑声，像是在看好戏的嘲笑，那张可怖的脸意味不明地直直对着林阙。
察觉到视线，林阙抬头，空洞的眼睛对上皮毛大鬼，他一边掰斗篷玩家的骨头，一边在人类的惨叫声中恐吓它：
“别拿那种表情对我，不然我吃了你。”
“……”皮毛大鬼不笑了，规规矩矩地背过身去，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林阙虽然举止怪异，很像那些活东西，但他身上的气息做不了假，还是很强的……
见此，林阙又盯着被恐吓的皮毛大鬼看了几眼，才专心处理斗篷玩家，折断的骨头都是故意掰到差不多就算了。
厉炅还等着，动作要快一点。林阙给自己找借口，然后下手更快更随便。
最后，斗篷玩家是爬着坐上桌的，林阙甚至体贴地把他一路踹到桌下。
迎着斗篷玩家怨毒的目光，林阙无所谓地往厉炅身后站——只要厉炅不想杀他，其他东西其实也很难对他造成威胁。
“你吃不了它。”
厉炅忽然开口，他一手盘着两枚眼珠，湛蓝和惨绿的色彩在指缝间若隐若现，偶尔还会有清细微的撞击声。
红眼睛的鬼怪盯着赌桌，随口道：“它已经被吃掉了，它是这里的一部分，邻居。”
林阙默默点了点头，不询问也不反驳。
本来就只是泄愤的恐吓而已，又不是真要吃，至少林阙现在还接受不了把那么丑的东西“活着”往嘴里塞。
“你吃不了这里这么大一块，但我可以吃，你会做饭吗？分你一点。”厉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地询问林阙。
美味的食物可以激发愉悦情绪，厉炅觉得自己应该为日益削弱的情绪做点什么，但他懒，而且不会做饭，所以只能询问林阙。
至于为什么只问林阙——同化源的食物只会是其他同化源，那么自然也只有同化源有能力去处理和接触，其他东西贸然接触等于自寻死路。
“抱歉，不会……”林阙眼皮跳了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哦。”厉炅表情肉眼可见又阴沉了回去，他转而关注回桌上的赌局。
斗篷玩家正战战兢兢地查看暗牌，手边摆着那枚沾满血污的筹码，仍然是和林阙同样的赌局和规则。
这倒不是斗篷玩家不想多赌两枚筹码把其他活人拉下去垫背，只是他一个玩家根本没有话语权，也不敢去询问厉炅。
更何况……斗篷玩家好不容易才上桌，赌三局说不定就可以走了……筹码越多，这种赌局越简单，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黑桃a……”厉炅无声动了动唇，然后脸色更阴沉了——这是派下来最大的牌，所以果然只有和他有关系的才会倒霉？
厉炅觉得一场赌局说明不了什么，打算再来一局看看。
斗篷玩家赌运确实不错，他的明牌是红桃a，两张赌局中最大的牌都在他手上。
赢得轻而易举。
小心翼翼用无力的手拢过三枚筹码，斗篷玩家转头去看厉炅，随后看到阴沉的鬼怪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在示意他继续。
斗篷玩家完全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虽然改变了规则，而且删减了一些环节，但在游戏的判定中，这场赌局仍然是有荷官在场的完整赌局。
新的牌很快发了下来，斗篷玩家押上一枚筹码，吞一口唾沫，开始查看自己的暗牌。
“嗒嗒……”
厉炅手里的眼珠发出清脆细微的撞击声。
红桃k……没有上一局好，但也不差，比林阙抽到的可好太多了。
下发到斗篷玩家手中的明牌是红桃q，不是最好，但他赢了。
厉炅歪了歪头，却没制止斗篷玩家继续赌的举动。
披着斗篷的身影有些遏制不住的激动颤抖，他紧紧盯着手里的牌，然后看着牌回到荷官手上。
再赌一局就可以回去了！只要赢，就能活下来！
“咕嘟。”人类艰难吞咽口水的声音有些响亮，连续两场赌局的胜利让斗篷玩家心情放松的不是一点半点，他感觉自己身上都没有那么疼了。
荷官正在眼前洗牌，斗篷玩家没有提出自己有足够筹码，可以把规则换回去的建议，而是就想这么混过去。
第三局，厉炅也有些好奇这个玩家的运气能不能持续下去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明牌和暗牌相继掀开，斗篷玩家几乎是瞬间蹦了起来。
“哈哈哈！我赢了！去你们的吧！老子受够这个鬼地方了！哈哈哈！”
刚赢下赌局的人类几乎是有些癫狂地手舞足蹈，在下一瞬散成一片光点，他没看见厉炅身后林阙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
大片光点在周围悬浮，并没有散开。
厉炅甚至没有动作，它们就乖巧地聚合在一起，重新凝聚成人类的模样。
鬼怪感到疑惑，盯着重新出现的斗篷人，语调不徐不缓。
“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