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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林阙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和迷茫——阿列克眼里的他是不是和他自己的认知不太一样？
虽然能一眼看出阿列克是在耍心眼离间，但……为什么维洲人……为什么他们会认为这种心眼对一个土生土长的秦洲人能耍成功？
“秦洲做事挺脏……我听说他们还想要人为制造同化源，碰了好久的壁，知道不可能也完全不放弃，这多冒昧！”
“嗝儿，林先生，我们还有线人……看到过档案……”
阿列克仍然喋喋不休，“档案里有‘零号’，还有‘鬼王’，还有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除局长外没人有权限看。”
“那些档案还有写明，‘零号’和‘鬼王’，分管局都有联系渠道，而且它们关系矛盾，明知关系矛盾……”
“我是谁？”林阙犹豫再三，最后打断他的话，非人的空洞眼睛死死对着阿列克迷茫的脸，林阙一字一顿重复，“我是谁？”
此话一出，室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啊？”喝了酒，阿列克反应慢了半拍，但似乎还是反应了过来，他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却抑制不住颤抖的尾音：“零……零号？”
“哦……”林阙对阿列克先前的行为找到了解释，他“呵呵”一笑，“我还以为我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呢……”
“这，这……”阿列克傻眼了，酒精上头都挡不住他骤然惨白的脸。
与此同时，和阿列克一起来的那些人，手中的动作也都慢半拍地顿了顿，他们再互相使眼色的时候，完全抑制不住惊愕。
“口误，口误！这不是您保密程度更高吗？”阿列克心一横，继续喝酒，试图将刚刚的事情翻篇。
“嗯。”林阙应了一声，不置可否，也并不忽视阿列克有些拙劣的演技——对习惯了伪装的人来说，体现出来的估计只能是他想给你看的。
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林阙又没有厉炅那种随时同化，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的能力，哪怕有，他也不会随便同化别人，林阙只能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你们态度的原因？”林阙扯动脸颊，露出一个笑容，把厉炅的阴沉学了个十成十。
“不，哪怕早知道您不是零号，我们的态度也不会有变化！”有人在阿列克开口之前接了话，还鞠了个躬，姿态恭敬又诚恳，“请您相信我们！”
“嗯，这个我还是相信的。”林阙说得很轻松，只是并不改变自己的表情，他不断给对面施加压力……
自身也是同化源，林阙当然相信这些维洲人态度不会变化，也并不担忧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零号后会变得不好说话。
——零号固然有价值，但同化源都有价值，捅破这层误会对林阙来说影响不大。
毕竟楼上还有一个可能更危险的……林阙一边思考怎么付出最小的代价让维洲人答应帮助，一边仰头去看厉炅的所在。
下一瞬，仰起的头僵住了，林阙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对上一双鲜红的眼睛。
“……”他呆愣片刻，一点点僵硬地把头重新平视，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
厉炅看多久了？林阙后知后觉感到脊背发凉，他张了张嘴，最后不敢再拖延时间，他选择维持自己表情的不变催促维洲人：
“那么，你们想要同化源，我是同化源，我也可以考虑去维洲……所以，你们能付出什么呢？”
已经极力掩饰，但青年吐出的话语仍然不自觉染上急切。
发现攥着自己命的厉炅在看自己对林阙的思想影响很大——没有直面恐惧，他会从容许多，并不在意有些被浪费的时间。
但一旦直面，林阙只会痛恨自己办事的效率不够高！完全安不下心！
维洲人的话在模糊，他如芒在背，有一种被扼住咽喉，随时会死的感觉，不自觉喉头滚动。
必须，立刻，赶紧他妈的把事情解决！
于是，在林阙四肢僵硬，刻意压缩事件处理时间，甚至对对面要求宽容许多的举动下，本来可能还要扯皮许久的事，在两三分钟内敲定了剩下的一切。
随后，林阙非常急切地以最快的速度把这群人丢出去，才“咔哒”一声，紧紧锁了门。
“呼——”非人的青年脊背抵在门上，半点不敢放松，他面部肌肉抽动，最后艰难扬起灿烂的笑脸面对楼上投下视线的鬼怪。
刚刚的谈话……他应该没有冒犯到厉炅吧……
不知道有没有窥探思想的红眼睛鬼怪并不言语，只是平静地投下视线。
“厉哥，您，您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那我继续……寻求帮助？”
林阙绞尽脑汁，小心翼翼思考自己下一步的举动，力求当好这个可能的诱饵。
分管局，管理局……
不知想到什么，林阙忽然一顿，他还有一个方向可以索要帮助！
鹰洲会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们那里人才多，而且鹰洲政局复杂，林阙完全可以答应了不办事，他们会自己把自己的脚绊住的……
……
“槽！”
阿列克蹲在马路边，抱着比自己脑袋粗路灯灯柱飙脏话，维洲脏话一串接一串，显然是急眼了。
然而，千言万语，最后又凝聚成简练的秦洲“国粹”：“卧槽啊！他怎么就不是零号呢！”
“早说让你先确认一下，秦洲人误导我们的可能性很大……”
一个圆脸青年半闭着眼睛，晃手里的酒瓶子，抱怨，“就说我们的人安插人来这里，还有我们今晚……秦洲怎么连拦都不拦一下！”
“你放屁！是谁出发前催我快点的！深信不疑催促的是你，现在马……马后炮的还是你！”
喝了点酒，阿列克虽然没完全醉，但也确实有点懵了，他瞬间急了，撸起袖子就想揍同伴。
“等等，等等！”最年长的成员拦下阿列克，“别急，不亏！”
“阿列克！只要他是同化源，就不亏！”
“得了吧，亏大了。”圆脸青年继续瞎逼逼，“只要一谈到什么核心信息，他开口就是一句自己诞生时间短，不知道，‘鬼王’又非友善，我们难道还能去问它？”
“是不能，不过同化源嘛……本身就罕见，友善的就更难得了。”
年长的成员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你要知道，他可是答应在十六洲会议上以维洲一方的身份出席了。”
“那又怎么样？”圆脸青年翻白眼，“就这一次，下次又回秦洲了……”
“呵呵，十六洲的联合会议里总共三个常任席，你猜现在是谁还没有同化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