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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为什么。”
话刚出口，忽然意识到付华茂是在拖延时间的研究员青年不再打算解释。
他只是着急伸手想要拽住付华茂的肩膀，另一只手还握着刀紧盯住女人劈砍。
“锵——”
一心拖延时间的付华茂本就不抱眼前的研究员青年会跟着自己的话走的希望，她快速后退，试图躲开攻击。
心跳声在耳边如雷震响，付华茂的紧张和恐惧被很好地压抑在心底。
她一边哆嗦着手伸向白大褂内侧，一边紧紧盯着研究员青年。
在研究员青年几次扑空后，付华茂忽然冷笑一声：“有枪不用，非要用刀，你多恨我！”
鹰洲可不禁枪，如果是被鹰洲买通要杀她，何至于不选择干脆利落的方法。
是私仇……
“你恨我，是因为相似的经历，但我被老师赏识，职位比你高？因为你自卑，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女人，还是因为我拒绝过你？”
“我什么时候向你……”
“砰——”
研究员青年注意力刚转移，紧随其后的就是手中刀一顿，他不可置信地低头。
昏暗中，人类胸前炸开一朵淋漓的血花，大半个胸腔瞬间变成了鲜红肉糜。
青年来不及惊愕，剧痛已经流转向四肢百骸，瞬间让他丧失了语言和行动能力，只能颓然倒在地上。
对面的付华茂隔着白大褂捏住枪，她闭了闭眼，重重呼出一口气，才重新抬枪。
“砰砰砰——”
“你不用，我可就用了。”
秦洲禁枪，研究人员少配枪，也少会用枪，人身安全基本靠受人保护，哪怕是游戏内……付华茂没有第一时间把枪掏出来自保，会被忽略无可厚非。
但……一枪就能成功，付华茂拧起了眉头，只觉得有点太过轻易了。
正想着，她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地上还在抽搐着的，没有完全死亡的人条。
“嗬嗬……”
被子弹炸碎的胸腔无法控制发声的气流，喉管里冒出的气音破碎难听，还有些微弱的气泡炸裂声。
血腥味重了起来，鲜血汩汩浸透了地毯……付华茂攥紧枪，正警惕回头扫视周围。
她已经做好了会被鬼怪针对的准备，谁成想，居然没有任何东西动弹。
在寂静中，模糊的兽首轮廓在人类眼中不断划出起伏的弧形，它们仍然轻快地跳舞。
研究员青年对应着的“船客”，好像也被见势不对的鸟雀头颅的船客带走了，一时间并没有人来找付华茂的麻烦。
“……”付华茂沉默片刻，索性不再离开，静静等待眼前的人死亡，也等待着对方死亡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已经杀掉了一个“船客”，她能通关吗？
不过两秒，她没有等来面板的提示音，却等来了鬼怪们突如其来的，如潮水般的欢呼。
“船要靠岸……船靠岸了……”
鬼影绰绰，所有的兽首仍然尽力压低着声音，却抑制不住声音中的喜悦与由衷的快乐。
“要走！要走！送祭主……”
它们轻轻拍着手，开始包围大厅里的玩家，得益于所在角落靠海，付华茂没有第一时间变成包饺子的馅儿。
但耳朵仍然被层层叠叠的声音包围。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谁？
步步后退的付华茂心里警铃大作，她拔腿就想逃，却猛然失重，跌倒在地毯上。
“咚！”
脚踝处传来极重的钳制，疼得付华茂脸色发白，她僵硬扭过头，却看到本该死亡的研究员青年正拽着自己的脚。
昏暗中的轮廓似乎正在生长，有些蠕动的动静……那双男人的干瘦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死死攥着付华茂不放。
付华茂眼神一凝——果然是鹰洲买通的人，他有快速恢复的高级道具？
“咔咔……”
还未思考完，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疼痛一起扎进脑海，付华茂吃痛，再管不了那么多，她当机立断，掏枪对准研究员青年的脑袋，连开数枪！
“砰砰砰——”
生怕对方还不死，付华茂直接清空了弹夹，让眼前的头颅彻底炸碎。
随后，她顶着周围鬼怪的视线四下摸索，在第一只鬼靠近自己之前，狠狠把研究员青年的手剁了下来！
逃，必须逃！
付华茂拖着骨裂的脚，一瘸一拐逃跑，心里祈祷研究员青年千万不要还有第二个道具——只有他快速死掉，自己才有逃生的希望。
有一只脚一碰地就钻心地疼，痛到人脸色发白，但付华茂必须跑，非但要跑，还要躲过身后无数只伸来的手。
“咚！”
大厅的角落，残疾的女人很快被蜂拥而上的带有兽首的鬼怪捉住，方才骤然的喜悦已经停息，鬼怪们没有古怪的嬉笑和欢呼。
反而是人类在不断尝试发出声音，从暴怒的谩骂到悲泣的哀求，痛苦的呜咽，最后只剩下鲜血汩汩淌出，被对应的鬼怪吞吃的“咕嘟”声……
鼻腔内的血腥味愈来愈重。
付华茂所有挣扎的尝试都被挡了回来，反而被压在地上刨开了腹腔。
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胸膛一直划到腹部，坦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内脏，鬼怪们七手八脚去掰她的肋骨。
直到鸟雀头颅的鬼怪到来。
鸟雀头颅模糊的轮廓凑到流血的伤口上，仍然平静温和，它开始啜饮。
自己鲜血流淌的声音和内脏的拖拽感触占据了所有感官，付华茂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拼尽全力蜷缩起来一些。
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本能想要恍惚，却又清醒着，她感觉有什么声音在靠近。
“嗒、嗒、嗒……”
数秒后，付华茂拼命瞪大的眼睛只看得鬼怪们恭恭敬敬的轮廓中暗色的红影。
喜悦平和，又悲悯的古怪声音从一只踩着高跷的，山羊头颅的鬼怪口中发出：
“祭主！船靠岸了——”
这声音仿佛盛满了讨好，很怪异。
但付华茂无暇它顾，她只是盯着不远处还在抽搐的人类身体，喘着气拼命把手里的刀丢了过去。
剧痛让双手无力，那把刀甚至没有触碰到研究员青年，就落在了地上。
“叮——”
金属清脆的声音似乎吸引了那只红影的注意。
已经接近死亡边缘的付华茂惨白着脸看鬼怪口中的“祭主”缓缓靠近。
完了……
眼皮在抽动，她缓慢扯动嘴角，想苦笑一下，眼前显示屏却忽然展开：
“条件达成！已杀死‘船客’x1！”
“检测到玩家生命受到重大威胁……”
“警告！请立即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