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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个没有意识，脑子也估计碎成渣的东西，林阙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出于时间的紧张，意识和尸体僵持几秒后，林阙还是控制力量将自己按回到自己的尸体里。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形在晃动的光线下重合，没有半点排斥。
很快，没感觉到疼痛的林阙眨了眨空洞的眼睛，他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扶墙弯腰呕了两声。
“呕——”
那一嘴活人的血腥味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阳面力量让林阙非常排斥，但数秒过去，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无奈之下，非人的青年只能直起腰，他聊胜于无地抓起一团碎报纸，呸了一口，折成团丢到垃圾桶里。
说句实话……嘴里的味道并不难吃。
但林阙看一眼角落处几具七零八落的人类尸体，心情可比感官复杂多了。
“厉哥……”林阙实在无法清除掉嘴里的腥味儿，只好吞了口唾沫咽下去，他转而委婉地询问厉炅，“同化源……可以独立存在，对吗？”
妈的，真后悔回来接这破尸体！
“可以，但不建议。”
不知厉炅在做些什么，林阙意识中的声音分外嘈杂，但鬼怪仍然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厉炅的声音很疑惑，
“为什么想杀了它，尸体是你的一部分，它只是吃了点你不喜欢吃的东西罢了。”
不喜欢吃的东西……林阙忽视角落里的玩家和血泊，他推开门时还在努力组织语言，试图让厉炅明白这不是自己尸体嘴里的东西爱不爱吃的问题，这是……
至少是“同类相食”的问题……但林阙很快想到同化源不但“同类相食”，它们的食谱还只有同类。
一想通这个，林阙迅速放弃还未编撰好的话语，在心里唯唯诺诺地应是。
“不要纠结这个，你还有三个小时。”厉炅命令，鬼怪似乎再次失去了一些耐心，他强调，“你要在三个小时内找到诱饵，吃掉，然后逃跑到……秦洲的地界。”
线索已经出现……三个小时就不是非常艰难了，但林阙想不明白一点。
“厉哥，阴面选择接近恐吓的方式来作为线索，它为什么不直接让‘您’去找它？”
先前阴面造成的后怕褪去，林阙一琢磨就发现了不对，他属实想不明白这个。
这个“线索”的表述方式，实在没必要。
而且……林阙再次站在楼梯口，对自己的影子吞了口唾沫，这个游戏的展现方式那么像解谜，最后却是阴面一句“你来找我”。
未免有些虎头蛇尾了。
“因为它要让我相信它恐吓的情况真实存在……你能凭借直觉和本能找出阴面信息的排列，阴面就能凭借本能欺骗你……”
厉炅解释，又道，“阴面没有意识，它的一切都依靠本能，它的本能远比你想的复杂。”
“……”林阙没有言语，只抓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走，他走着走着，感觉到有些许寒意侵入躯体。
阴面的本能就可以做到人类思考后的结果，那么……等吞下诱饵，它的本能真的察觉不到林阙逃跑时的路线吗？
“不会。”厉炅极为不耐烦地咂了下舌，“它无法预判我的，也就无法预判你的。”
“抱歉厉哥，我想多了……”林阙从善如流，连忙道歉，甚至识趣地没有多追问一句厉炅这句话的意思。
——究竟是附属与厉炅都可以抵御阴面的本能，还是到时厉炅会影响阴面，防止阴面从这一点不同中察觉到林阙不是自己盯上的猎物。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阴面无法察觉就够了，林阙可不想拿命去探一探厉炅的耐心。
“嗒、嗒、嗒……”
鞋底和木楼梯的撞击声非常清脆，林阙仍然好奇回忆录正确顺序中阴面的信息是什么意思，但厉炅不开口，他一句话都不敢多问，只能闷头行走。
短短几步路，林阙边走边猜——厉炅没有解释，但也没让他住脑啊！
如果把那些意象产生联想，或许得到的信息就是……
阴面生来就在这里……靠吞吃其他东西过活，特指吞吃阳面。
棉花可以视作……林阙想到了阳面沉下去的东西，这样一来，阴面为什么想要杀死邻居“阳面”的理由也来了——杀人越货。
棉花价格变高……这一段特别混乱。
但林阙连蒙带猜后认为，也许是阳面历史上的那些与阳面产生了重大纠葛的“东西”，譬如“大鬼”，让棉花变得“值钱”……
“为了获取棉花”，则可以是古时的玩家，从游戏里尝到了甜头，回去后通过一些手段将一些“东西”送到“阴面”。
毕竟是很早以前，当时的阴面应该没有那么强大，那些鬼怪也是。
之后阴面开始壮大……即将吞噬阳面的时候出了意外。
有“东西”来了……估计是忽然出现。
阴面想要捕杀这些“东西”，估计没成功，它开始“消亡”……被吃掉。
东西肯定不止一个，前后的陈述中，都出现了“它们”这个词汇。
而后，有两个东西没有管阴面，其中一个估计是“阳面”……阴面或许“不甘心”，于是“反抗”。
那么多出来的“东西”……厉……林阙赶紧掐断自己的思绪，僵硬着扯出一个笑来。
他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知道再想下去就是在骂厉炅。
正好，此刻的青年也已经站在了挂有鹿首的墙前，聒噪的鹿首这次没有出声，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阙。
踌躇几秒，林阙干咳两声，心虚的装成自己很忙的样子。
随后，寂静下，林阙头皮发麻地摘下了那颗沾有凝固鲜血的硕大麋鹿头颅。
鹿首遮挡后的墙体是一片黑暗。
厉炅没有开口提醒，林阙也就闭嘴，他凭借着直觉，撕开了那堵墙。
像是卧室里门扉一样的黑暗逐渐扩大。
青年高瘦的身形很快钻了进去。
眼前短暂的黑暗后，林阙茫然站在了一片极其现代化的地方。
似乎是……鹰洲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