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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警车，停在了长隆镇粮食局家属楼楼下。
镇派出所所长赵国臣第一时间跳下车，殷勤的打开了后车门。
坐在后座的李沐阳道了一声谢谢，便从车里下来。
叶静心紧跟其后。
“李先生，楼上五零一就是案发现场，我们已经将现场封锁了。”赵国臣说道。
这两位，可是省厅派来的，他一个小小所长，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伺候。
李沐阳点点头说：“赵所，带我们上去看看吧。”
“好嘞，跟我来。”赵国臣在前面引路。
早上，燕溶月带来了坏消息，又相继发生了两起命案，作案手法和前四起如出一辙，凶手都是效仿古代的酷刑，将犯人折磨致死。
燕溶月本意是请李沐阳回去开专案组会议，可却被李沐阳一口回绝了。而是提出，要到案发现场看看。
燕溶月当即点头同意，不过她要回去开会，不能陪同，只能交代辖区的派出所配合。
李沐阳的第一站，选择了长隆镇乔大春家。
趁着上楼的机会，赵国臣就介绍说：“李先生，死者的尸体和锅里的肉，都已经送到了省厅，现场其他的地方都还保持原样。不过外勘组已经把乔大春家彻底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凶手留下任何的线索。”
李沐阳微微一笑说：“无妨，我只是来看看。”
他听得出来，赵国臣对他要重新查看现场，还是有些非议的。
三人到了五楼，只见五零一室门前拉着警戒线，房门紧闭。
赵国臣取出白手套带上，这才将房门打开：“李先生，你们自己进去看，我在外面等着。嗯，注意保证现场不要被破坏。”
李沐阳一言不发，掀起警戒线，就矮身走了进去。
叶静心白了赵国臣一眼，不满的说了一句：“我们不是菜鸟，不用你提醒。”
赵国臣尴尬的笑了笑。
站在五零一室内，李沐阳眉头微微皱了皱。
客厅里还算是整齐，地面上干净如新。
主卧和次卧的门都开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叶静心低声问：“老李，你的第六感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李沐阳摇摇头：“没有，先四处看看，注意不要乱动任何东西。”
叶静心哼了声，就开始在客厅里四处转悠。
李沐阳则先去了厨房，只见煤气灶空空如也，用来煮尸的锅，已经被警方拿走了。
厨房的空间不大，灶台上处了煤气灶之外，还有一块长方形的菜板，里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日常使用的刀具和锅铲。
灶台的一侧，是一个水槽，可能是几天没有放过水的缘故，水槽里非常的干燥。
李沐阳仔细端详了片刻，就伸手在菜板上擦了擦，然后拿到鼻子闻了闻。
指尖上，有淡淡的腥味儿，分辨不出是什么留下来的。
从厨房里出来，他转向朱建华夫妻的卧室。
燕溶月提供的资料中，有段红梅的口供，他们两口子住在主卧。
卧室里，衣橱的柜门敞开着，双人床上有换下来的衣物。床头墙壁上，是朱建华夫妻两人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一对年轻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候，叶静心走了进来，盯着结婚照说：“他们看起来很朴实，拍结婚照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婚后的生活如人间炼狱。”
李沐阳耸耸肩说：“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最起码那一刻他们是幸福的。走吧，我们去次卧看看。”
叶静心叹口气：“唉，婚姻生活幸福与否，婆婆是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两人转到次卧。
第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染满了血迹的单人床。
床单上的血迹早就已经干涸，变成的黑红色。
光洁的地板砖上，也同样是黑红色的血迹，只不过上面残留了一些杂乱的脚印。
应该是警方赶到现场，搬走尸体的时候留下来的。
“小叶，你留在门口，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李沐阳叮嘱道。
叶静心嗯了一声。
李沐阳就迈步走了进去，尽量避开地面上的血迹，绕行到了床边。
他没有过多关注床上留下的血迹，而是俯下身朝床底张望。
床底光线太暗，他就掏出手机照明。
门口的叶静心见状，就问：“老李，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李沐阳没有回应，而是匍匐在地上，钻进了床底。
过了片刻，他从床底爬出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他向叶静心咧嘴一笑：“有了。”
“什么东西？”叶静心好奇的问。
李沐阳走回到她面前，把手掌摊开。
只见他掌心里躺着一颗黑色的纽扣。
“一颗扣子？”叶静心皱眉嘀咕了一句。
李沐阳点点头说：“燕警官提供的资料说，乔大春遇害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深色的半截袖t恤衫，裤子是带有松紧带的老年宽松长裤，无论是衣服还是裤子上，都不会有纽扣。也许，这颗纽扣是凶手无意中掉落的。”
“万一是乔大春三口人以前遗落的呢？”叶静心说道。
李沐阳摇摇头说：“你看她家里收拾的非常干净整齐，而且资料上说，段红梅是个勤劳的女人，又没用工作，平时主要的活动就是整理家务。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是经常打扫家里的每个角落。而且，乔大春睡的是单人床，床底并不深，很容易打扫。这颗纽扣是在床下中间的位置，不可能会被忽略掉的。”
“那这也无法说明就是凶手留下来的。”叶静心嘀咕说。
“当然，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过这毕竟是一个发现。”李沐阳耸耸肩。
“那我们还需要在这里仔细看看吗？”叶静心问。
李沐阳摇头说：“不用了，下一站去八里路木材厂。”
“嗯，燕警官说，八里路木材厂在春城南郊，怎么赶过去至少得三四个小时，是得抓紧点时间。”叶静心点点头。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五零一室。
等在外面的赵国臣见他们这么快出来，就忍不住揶揄的问：“李先生，是不是有了新的发现？”
叶静心要接话，被李沐阳用眼神制止。他摇头说：“没什么发现。”
赵国臣嘿了一声：“我们工作是很认真的，绝对不会遗落什么线索的。唉，省厅那边对下面的同志总是不信任。”
李沐阳笑而不语。
…………
八里路木材厂，位于春城东郊的一片荒地上。
除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泥土路，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这一次，开车的是东城区派出所的民警王刚。
王刚不但三十岁，十分的健谈。
一路上，已经把八里路木材厂的情况好和如何发现方如海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两个月前，木材厂老板因为帮人销售一批从国外走私进来的木材被拘留了，木材厂暂时无人管理，就闲置了下来。
每隔四五天，木材厂老板的小舅子会过来看一下，防止因为下雨使存留的木材腐烂。
九月十五日上午，他开车过来。
结果却发现木材厂里停着五辆老旧的吉普车。
进来仔细一看，就吓的魂不附体。
木材厂除了这五辆来历不明的旧车，竟然还有一具被四分五裂的尸体。
他当即打了报警电话。
警方赶到现场，经过仔细勘察之后，确定死者是被人利用绞盘硬生生的撕成了五块。
后来根据死者的面部特征，又查到其身份，竟然是春城建设局的副局长方如海。
同样的，警方在现场，并未发现凶手留下的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