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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也是有技巧。
十年前……
那时候张振仙才多大？
那般年纪，能有什么实力。
拿这个时候的气息，和十年前比……
这不是变相地在质疑张振仙实力嘛？
贺骞这话，便让林枫心中颇感疑惑——
据他所知，贺骞可是个相当“势利”的人。
他知晓翁若气运逆天后，便想沾翁若的光，几次求翁若指点；
他对“柳桧”的关注，也是因为看不透气运。
后来认他当“前辈”后，也是态度极好的。
但偏偏，他对张振仙的态度，却称不上多好？
难道张振仙的气运，并不像林枫以为的那般好？
还是说，天骄之间的竞争关系，让他即便知道张振仙气运好，也不惜得罪？
说实话，林枫现在相当好奇，贺骞到底通过观气运之法，从张振仙身上看到了什么。
不过现在大庭广众也不好问。
张振仙倒似乎并没有在意贺骞的态度，微微笑道：“十年前啊……”
“贺师弟这气息，也比十年前强了不少。”
“只是，这万仙大会近在咫尺了，贺师弟怎么还没突破炼气十四层？”
说着，他倒是又突然惊觉般，一脸疑惑道：“奇怪，我来六壬宗之前可是听说，不久前的天地异象，便是有人突破炼气十四层引起的。”
“怎么贺师弟这境界，竟还是炼气十三层？”
“难道是突破失败？可突破失败又怎么会引动天地异象呢？”
“哦我知道了！”张振仙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十分笃定道，“肯定是贺师弟修炼了极高端的敛息诀，故意将修为伪装成了炼气十三层。”
说着，他又笑着摆摆手：“嗨，贺师弟都引动天地异象了，还那么谦虚。快，快将敛息诀撤了，让师兄看看你这引动异象的炼气十四层，和普通炼气十四层有何不同！”
“……”
一时之间，这地牢，一整个气氛尴尬。
林枫都忍不住又偷偷打量这张振仙一眼。
这小子……
看外表，是有点病态的，仿佛身体不太好。
之前在六壬宗待客室，面对一群大佬，表现也是比较乖觉的。
谁成想，在同龄人里，他能这么损……
贺骞那张脸，都快被他损成猪肝色了！
就在林枫想着，是不是该帮贺骞说点什么扳回一局的时候。
贺骞自己倒是手一翻，亮出一白玉瓶。
装丹药的白玉瓶，其实长得都差不多。
但林枫一眼望过去，便隐约猜出了什么……
只见这小子直接将白玉瓶瓶塞抽开，而后缓缓道：
“炼气十四层而已，我想突破，随时可以突破！”
“不仅自己突破，我还可以帮别人突破！”
“倒是张师兄你……”
他故意将打开瓶塞的玉瓶口，对准张振仙的方向晃了一趟。
而后又塞上瓶塞，将白玉瓶重新收起来。
才又继续道：“听说你几次筑基都以失败告终，不知要熬到何时，才能成功筑基呢？”
张振仙眼又不瞎，自然看到了——
贺骞那白玉瓶里的，是一枚完美筑基丹！
而且……
三道云纹！
那质量，几乎超出他的想象！
不过，不论心中如何震撼，张振仙面上还是端着姿态的。
他目光在贺骞和林枫之间来回。
而后朝着贺骞微微笑道：“贺师弟恐怕是误会了，传言可不见得就是真的。”
贺骞脸色微变。
张振仙又悠哉悠哉：“我可并未尝试过筑基。”
“传言的筑基失败，不过是突破炼气十六层失败罢了。”
说着，他又朝贺骞笑道：“刚刚贺师弟展示的，可是完美筑基丹？”
“如此早就准备好完美筑基丹，想来贺师弟将来是准备突破炼气十九层的吧？”
“师兄甘拜下风，只能在此提前预祝师弟成功了。”
“……”
张振仙这番话说得真是温文有礼。
但明显把贺骞又给气得够呛，差点都要脱口而出“不就是炼气十九层”的大话来。
不过好在，理智让他忍住了。
林枫也算是看出来了。
贺骞这小子，不仅实力不如人家，口头上的段位，也是远不如这个张振仙的。
但不管段位怎样，贺骞那性格，肯定是不服输的。
他并没有否认炼气十九层的说法，而是又顺着这话，朝张振仙阴阳怪气道：
“哦，听张师兄这意思，你的终极目标，应该就是炼气十九层了？所以你那亲爷爷和干爷爷，为了你脸都不要了，不远万里来觊觎别人的完美筑基丹？”
话说到这份上，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剑拔弩张了。
其他像郝志远、唐平和彭霖，那是气都不敢喘太大声。
林枫倒是心态好，悠哉悠哉地看戏吃瓜。
而贺骞的那句话，显然也是真的触怒了张振仙。
他那看上去还挺和善的病态眉眼间，陡然生出几分桀骜冷傲的气息。
沉默片刻，他却并没有再接贺骞的茬，而是陡然将目光又落到林枫身上。
冷不丁冒出一句：“若我没有猜错，贺师弟手头那枚完美筑基丹，也是柳师弟给的吧？”
林枫也没想到，这吃瓜吃着吃着，自己被卷了进去。
正想着说些什么。
这个张振仙，竟又语出惊人——
“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柳师弟之所以助贺师弟突破炼气十四层，是在为自己的扩脉，做试验，做准备吧？”
“甚至——”
他还又上下打量林枫片刻，又淡淡道：“柳师弟炼气十层的境界，却开始考虑扩脉——”
“所以，你应当是想，采用远古炼气之法，先扩脉，再淬灵。”
“我说的，没错吧。”
张振仙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林枫。
仿佛一个眼神，便已然将他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