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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林枫看到这戒指里的灵气时，是有些惊诧的。
他之前在军院拿出完美聚灵丹时，就找雍定山要过一个药田空间。
药田空间里不仅有浓郁灵气，还专门布置了灵田，可以用来种植灵植。
但是林枫观察过，药田空间的灵气，其实是从佩戴者环境中汲取的。
戒指上有专门的聚灵和储灵的铭纹。
一般来说，他在一个有灵气的环境里呆上一天时间，便可为灵田储备够用十天的灵气。
所以之前军院的人将药田空间戒指交给他的时候，也专门提醒过他——
如果他被困在一个灵气断绝的地方超过十天，一定要记得给药田空间补充灵气。
灵气断绝的地方怎么补充灵气？
其实就是用灵石。
所以，林枫自认为他对一些空间戒指，已经比较了解了。
甚至他都想过，一些经验老道的修士，恐怕也能根据其他修士佩戴的空间戒指有没有纹路等特点，判断对方身家。
就像现代社会看表识人一样。
而和光老祖给他的戒指，看上去十分朴素，表面也没有任何纹路。
光外表看上去，就是最普通那种，只有储物功能的须弥戒。
放在现代社会，那就是最普普通通一电子表。
他是真没想到，里面竟然会有灵气。
可是很奇怪——
没有纹路的话，那灵气是从何而来？
而且林枫很快又发现——
一般的须弥戒指的储物空间，都是比较规则的。
就像储物箱，集装箱，都是方方正正的形状。
你可以很轻易根据长宽高，计算整个空间体积。
但和光老祖给的这戒指里的空间，却完全无规则。
就像山上随意滚落的一块碎石，一边宽，一边细，凹凸不平。
全然不是那种四四方方的规则形状！
再结合里面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气……
林枫很快意识到——
这里面的空间，应该不是“开辟”而是“移植”的！
这处空间，应该是本来存在于某个地方，后来被移植进了这须弥戒指之中！
这种空间移植的手段，实际上比开辟空间要难多了！
而且移植的空间，不见得就比开辟的空间好。
所以市面上的须弥戒指，才基本都是开辟空间，而很少有那种移植空间的戒指。
而林枫之所以听说过的移植空间，主要是前些日子，他那本体躲在黑幕空间，到四方坊市听了不少说书人讲修仙故事。
比如讲某个乡下孩子，经过艰难坎坷，终于修道成仙。
当他飞升的时候，就会回到故土，游历家乡。
感叹一番物是人非之后，再使通天手段，将家乡故土的那一方空间，移植进须弥戒指中。
当然，这些只是说书人的臆想。
林枫当时也听到酒楼里其他修士嘲笑，说一个完整大陆的空间怎么可能轻易移植。
真正的大能，即便破碎虚空，那“虚空”也会很快愈合！
若一处空间真被移植走一块，那么整个世界距离崩溃也不远了！
只有那种已经濒临破碎的世界，才会有大能去移植其中空间，作为保留或研究。
当时的说书人不过一介普通炼气散修，在坊市说书也就混口饭吃。
而在旁评价的修士看上去则比较有文化有背景。
所以林枫，也是比较认可评价的修士的说法的。
也就是说……
和光老祖给的这须弥戒指里的空间，是从某个破碎世界移植而来？
这是比较正常的想法。
但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
其实整个天元大陆，已经濒临破碎呢？
林枫微微摇头，不再去细想，再度将目光放在空间中的道具之上。
这一方空间，其实也没放多少东西。
不规则的右下角，有一处凹陷进入的空间，大概有一个小轿车那么大吧。
和光老祖不知是嫌碍眼还是咋的，那凹陷空间里，填满了上品灵石。
其中甚至还混杂着好些个极品灵石！
这尼玛！
给林枫感觉就好像富二代家里的钞票随便乱放甚至拿来垫桌脚一样……
他这会儿也没清点有多少灵石，目光很快又放到不规则空间，中间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
首先的目光，是落在一张符纸之上。
看上去是轻轻一张纸，但质感有点像木。
其上纹路是一种比较奇怪的黑色。
就好像什么东西烧焦了一样。
正中心是纯粹的黑，边缘处则混着火光一样的暗红。
仿佛整个符纸的纹路，都是专门烧出来的一样。
林枫本身也学过制符，即便没见过这种符，但也能大概看出来，这符纸应该是用来保命的。
另外符纸旁边，有一个……
……
奇形怪状，罗盘一样的东西？
林枫搞不清楚这是个啥，干脆将它取了出来。
贺骞正边走边为他介绍：
“……像这里，就是同龄修士互通有无，互相交易的地方。”
“一般是将自己用不上的东西，拿出去和其他修士换他们用不上的东西。”
“虽说在我看来啊，这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幼稚又无聊。但是在炼气期修士之间，还是比较流行的。”
贺骞嘴里说着“幼稚”，但眼神却兴致勃勃，明显是很热衷凑这种热闹，嘴里还继续念念有词：
“甚至有些人专门就有这种癖好，喜欢收集一些旧物……”
“我之前还听人说，七年前还是八年前，有个九灵岛的幸运儿就是在万仙大会上，和人换到一颗据说是死蛋的蛋，结果从里面孵出了灵蛟！”
贺骞说的，正是万仙大会第一天的流程——
修士间的自由交流。
这种交流，包括修炼上的心得体会的交流，战斗上的请教切磋。
包括修士之间，将自己用不上的东西与他人交易。
也包括一些炼丹师、炼器师之间，技艺的请教与交流。
甚至会有炼丹师炼器师等，专门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拿出来展示，办个小型展览会。
当然，有资格办展览会的，基本都是真的有名望有实力的。
而这，其实也是他们积累名气的一种方式。
就比如炼丹师，虽说地位尊贵，但修士找炼丹师炼丹的时候，一般也会找一些有名气有声望的。
而有名望有实力的，不仅炼丹成功率高，炼器品质高，本身收费也会更高。
这个，大概也就相当于现代社会，一些大品牌也要营销吧。
只不过，现代社会营销方式很多。
这天元大陆，有没有网络，消息流通纯靠一张嘴。
有时候光靠嘴上说的，一般修士并不信服，觉得都是谣言。
但如果你是从万仙大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见识到什么。
一般就比较让人信服了。
所以那些炼丹师炼器师等手艺人的营销方式，最主要的，就是这万仙大会了。
就连翁若这种，在六壬宗高高在上，在整个天元大陆赫赫有名的炼器师。
他也会选择在这一天，在万仙大会，办一个自己的炼器展览。
将自己这一年的得意之作，展示给来自整个天元大陆各个州的各路修士。
之后这些修士回去，和人炫耀自己在万仙大会的见闻时，自然也会帮忙传播消息，也就是隐形地打广告。
而翁若的展览，并不在这个大殿。
贺骞本身就是六壬宗出身，对其他宗门的弟子来说，有幸见一次翁若的展览都是无上荣幸。
但对贺骞来说，就没那么吸引人。
所以，他的主要目标，就放在这种炼气期弟子大量汇聚的，自由交易上。
嘴里说着“幼稚”和“无聊”，其实整个人都是兴致勃勃的。
甚至还又压低声音道：“而且有些特别傲的二世祖，一面对这种二手交易很感兴趣，一边又抹不开面子……”
“那种人，是最不会和人扯皮讲价的！”
“一般用点言语激将，就能用很便宜的价格，淘到很好的货！”
“……”
林枫着贺骞形容的“二世祖”，怎么听怎么感觉这形容的不正是贺骞本人吗？
正想着。
贺骞目光突然落到他手上突然拿出的罗盘上。
“卧槽？？？”
他那眼睛瞬间瞪直了：“大大大大佬你这也太壕了吧？这种宝贝也用不上，拿出来交易吗？！”
他这一声惊呼，倒是吸引了这二手市场的不少其他修士。
一道道目光，纷纷落在林枫手上。
而后，跟见了鬼似的，瞪圆瞪大！
甚至有几个行动派，当即就朝着林枫过来了。
那架势，好像是要当场将他拿下一样！
这尼玛，这整得林枫就很尴尬了！
他将这罗盘拿出来，纯粹是想问问贺骞，或者问问小白度，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没说要卖啊！
正要解释，一旁一位和贺骞形容的“二世祖”形象很像的男子，直接几步走过来，说话语气嚣张又跋扈：
“哼！开玩笑！正常人，谁会用不上这种符宝的？”
“要我说，这玩意儿，要么是假货，要么你就是故意拿出来炫耀的！”
说着，他甚至直接对着周围其他围过来的修士大声道：“诸位信不信，这珍贵符宝，这位弟子……”
他顿了顿，专门看了眼林枫身上服饰，才又继续道：“这位来自六壬宗的弟子，一会儿肯定会找各种借口，说这符宝他不卖了！”
“到时候就能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他就是为了炫耀！”
“……”
特喵的？？
这什么狗屁逻辑？！
这妥妥的就是激将！
贺骞刚刚还说，那些二世祖最容易被激将。
林枫现在怀疑，这些二世祖受激将多了，很快也学以致用了。
自己被人用激将法坑了，所以也要激将别人坑回来？
他根本懒得理会这么明显的激将。
正要翻个白眼走人的时候……
他忘了，他身边还有个二世祖本二。
贺二骞同学，刚还在嘴里吐槽说二世祖容易被激将。
这会儿却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
直接冲着那人就怼起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见过什么世面，随便什么都当成宝贝一样？”
“我告诉你，我身边这位柳前辈，和你和我，压根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你觉得珍贵无比的东西，人家随手就掏出来了！”
“就你那鼠目寸光，以为人家是在炫耀，其实那不过是人大佬的日常用品，根本不值一提！”
贺二骞差点没忍住直接吹，说人家柳前辈能把完美筑基丹当糖豆子吃了！
而他这话，其实是真心话。
他是真觉得柳前辈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好东西多到用不上！
那符宝……
确实是珍贵又稀罕。
但人家柳前辈连珍贵稀罕的完美筑基丹，都能随手拿出来。
区区符宝……
交易掉又如何？
然而……
林枫听着贺骞的话，面部表情差点没绷住！
艹！
这什么猪队友？
别人不怀好意激将也就算了！
你特么跟我一队的，在这真心实意的激将？！
林枫真没忍住一巴掌呼死这二货！
而就在那俩二世祖站在对立的角度，却完成着同样的激将行为时。
倒是又有另外一位看上去长相斯文，一看就是文化人的炼气弟子，朝着林枫微微一抱拳，自我介绍道：“在下金蝉宗廉东星，敢问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廉东星？
林枫听过这名字啊！
之前在星月雷光福地，那个谁谁谁，不就是抱的这个名字吗？
听说好像是金蝉宗数一数二的天骄，门面担当那种。
再一看身上气息，果然……
炼气十四层！
再一看……
还没来得及再看。
和人二世祖互怼的贺二骞直接拦在了林枫身前。
看向廉东星的目光十分不善。
那种不善，不是对待张振仙、段青云之类同龄天骄，那种竞争性的不善。
而是……很纯粹的不善。
林枫也想起来——
贺骞说过，六壬宗和金蝉宗，属于是敌对关系。
而这廉东星，正好就是金蝉宗的。
他没有开口。
贺骞替他朝那位廉东星冷声道：“六壬宗贺骞，这位是我师弟，柳桧。”
看起来也还算礼貌的自我介绍。
然而后一句，贺骞就直接扬言：“不过可惜，我六壬宗弟子的东西，就是白送给狗，也不会交易给金蝉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