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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你先别哭。”叶莺听了前因后果，是又气又难受，“这事我不会管的，就是你们得给我点处理的时间。”
柴大卫急切道：“要多久？”
叶莺一脸为难：“这，不好说啊！最起码也要等我们先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啊！”
柴大卫态度坚决地摇头：“不行，不能再拖了。俺娘没钱续药可是会死的。”
“你今天必须给我们把这事情给解决了！否则你也别想经营。”
叶莺无奈极了：“大哥，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想了想，又道：“要不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给我一些时间帮你们解决问题。”
“那要是明天也没办法解决呢？”
柴大卫不傻，他一定要叶莺当场给出承诺才肯走。
这时，还在外面等着的劳工们又起了一阵骚动，劳工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哭诉着，相互比惨。
这一顿哭诉，听得叶莺脑瓜子嗡嗡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
但更多的是同情吧。
看见此情此景，这不禁让她想起基本每到年末都会出现的“某些单位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新闻。
难就难在，现在这个烂摊子似乎和她脱不了干系，她可能要为此背锅了。
环视了众人一圈，叶莺狠心一咬牙：
“那这样吧，如果大家确实都是从我们这里入职的，明天没办法解决的话，大家这半个月的工钱先从我这里垫上，你们看行不？”
“真的？你没骗人？”
一听说她会先把工钱给垫上，劳工们顿时双眼一亮。
“那行，谅你也跑不了。那我们明天再来。”柴大卫掷地有声地说道。
叶莺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又把人拦住：“对了，说了半天，你们说的是厂子是哪个厂子啊？”
她一直没想起来这茬，不跟她说厂子名，她上哪找人去。
劳工们不约而同念了个厂名出来。
听见这厂名，叶莺立即发现了不对之处。
“不对啊，我们职介所没跟这家厂子开展有合作啊，大哥大姐们你们是不是找错地儿了啊？”
叶莺翻开笔记本，一边查看正在与自己开展合作的单位。
仔细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并没有跟这厂子签过任何的合作协议，更别提为他们提供人力服务了。
“真没有，这家厂子不在我们合作的名单内。”
话音落，几十双眼睛瞬间齐刷刷地盯着她。
叶莺压力不小，急忙改口：“或者说，你们再仔细想一想，当时是谁接待的你们，帮你们安排的这份工作？”
前段时间刘娟她们也就来帮了几天忙，后来她另外招了两个人来，一男一女。
听了她略带有质疑的话，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劳工们顿时又激动起来。
“你还想抵赖呢！我们手上签的协议都是你们职介所盖的章！”
一名男子很有先见之明，把用工合同和一份协议给随身带上了，并用力甩到了叶莺的脸上。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印章！”
叶莺定睛一看，果然协议上盖着的章是“向钱冲职介所”的。
这下完犊子了，说不准还真是新招的那两人工作出了差错。
眼看着大家越来越激动，叶莺怕自己被口水喷死，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说一些让他们应激的话来了。
“这个印章确实是我这里的。这样吧，我向大家保证，如果到了明天，事情还是没办法解决的话，我会先把工钱垫付给大家。”
她不敢保证事情在明天之前能弄清楚，但她知道如果再让这群人继续在职介所的门口耗着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此时，职介所的两名员工也正好来上班了，看见外头这些拉横幅的，吓得不轻。
还不容他们开口，柴大卫就指着男员工郑涛：“对了，就是他！那天就是这个小伙子帮我安排的工作！”
“我是那姑娘安排的。”这指的是女员工李美阳。
瞬间就成了大型指控现场。
叶莺狠狠拧起了眉心，朝大家挥了挥手：“大家伙先走吧，明天再来，我一定会把事情给你们解决好的，放心，啊！”
待这群讨薪的人走了，叶莺立马拉下卷帘门。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什么时候跟这破厂有合作了？这家听都没听过的三无厂子是你们去联系的？”
郑涛和李美阳一脸茫然地摇头，有些心虚地开口：“没、没印象了，最近找我们合作的厂子太多了....”
“不是说过在开展合作前要先查一查这些单位的具体情况吗？这一下子，几十号人，去干了半个月，一分钱没拿到，昨天去上工，才发现这厂子已经连夜搬空了。”
“那这些人的工钱咋办？他们要不着钱，找上我了啊！”
郑涛和李美阳一声不吭，默默地站好挨骂。
见状，叶莺只能无奈地叹气：“哎，现在这个情况是不管怎么样，这几十号工人的工钱都得咱们这掏了。”
李美阳一脸不服：“为什么？这咋能全怪咱们头上来？欠工钱的又不是我们....”
郑涛认同地点头：“我们可以先报公安啊。万一，万一能把那黑心厂的老板抓回来呢？”
叶莺本不想打击他们的，但不得不往他们头上浇冷水：
“别整那么多没用的了。为了职介所的口碑，这钱是掏也得掏，不掏也得掏了。”
她仔细算了算，方才来讨薪的大概有50号人，半个月的工钱如果按照15元一个人算，那么她就得倒贴750元出去。
还好不算多，得亏就几十个人。
不然分币钱没挣着，反倒还倒贴出去不少，那就真成了做公益的了。
那劳工遗落下来的协议，叶莺拿起来看了又看，决定还是去一趟这个厂子。
遂带上那份协议，拉上李美阳一起去了。
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叶莺和李美阳从空无一人的厂子出来时，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此时，外面还有好几十号拉着横幅在讨薪的劳工，冻得瑟瑟发抖。
可压根就不会有任何人来搭理他们了。
叶莺看了只觉得糟心无比，转头就带着李美阳一起去银行取了750块钱出来，打算明天发放给那五十号劳工了。
钱不多，就当做买教训了。
第二天，这些劳工果然准时准点出现在职介所门口。
叶莺怕有坑，让他们一手交还协议，才给他们发放这个钱。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把他们都给打发走了。
结果过了几天，又有五六十名劳工带着合同及协议，如法炮制前来讨薪。
与此同时，她还发现前几天的事情上报了。
标题很大也很炸裂，但完全就是在颠倒黑白，一派胡言！
她大概扫了一眼，大概是“无良黑中介，拖欠工人血汗钱”之类的。
叶莺看着职介所外头这黑压压的人头，再看看李美阳带回来的报纸，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