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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上午,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虽然才是四月下旬,s市的天气已经酷热难当。
刚好是课间,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公告栏前人头攒动，学生们挤在公告栏前,查看自己的排名,不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整个高二年级一千三百多人，20个班级，其中12个理科班，7个文科班,还有1个体艺班。
成绩公告板分了三块，排名越前,公告板前的人越少。
“琤琤，来这边。”
徐宁思拉着方琤走上前,轻而易举地挤到第一块公告板前。
方琤扫向成绩表的榜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二年级期中考试排行榜（理科班）
第一名——高二8班,顾渊，729分
第二名——高二1班,方琤,710分
第三名——高二7班，江……
徐宁思赞叹道：“琤琤，你是第二名！你每次都能保持这个成绩,好厉害啊！”
“我看看我的。”
她又顺着名单找了下去,终于在第20名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怎么又没进前二十？”她叹了口气。
方琤安慰：“但比起上次,进步已经很大了。不要灰心，下次肯定可以的，回去我帮你分析一下错题。”
徐宁思一把抱住她：“琤琤，你真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飘了过来。
“有些人呀，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方琤和徐宁思循声看去，看到8班的班花陈涵晗和几个小姐妹站在一起，故意提高语调。
“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结果成绩过来了，只是个万年第二，连分数也比顾神差了一大截。”
小姐妹语气尖刻：“涵晗，你怎么还当真了？某人上次还在辩论赛中大放厥词，但辩论赛最后还不是输了。”
12个理科班中，1班和8班的平均分总是占据第一第二的位置，两个班级向来是竞争的关系，又加上年级的第一二名分别落在这两个班里，平日里，两个班的学生总是暗地里较劲，无论什么都要一争高下。
自从上次辩论赛后，1班和8班的竞争更是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比如现在。
徐宁思也不客气，直接呛了回去：“你这么看不起第二名，那你多少分来着？”
“我帮你看看啊。”她拖长了声音，“咦？前一百名怎么没有你？”
“哦，看到了，陈涵晗——376名。”
徐宁思念出名次，不屑的眼神瞥过去：“你连前二百的名次都没进，那你的意思是，你连癞□□都不如了？”..?
陈涵晗气恼：“你！”
小姐妹拦住她：“算了，涵晗，快要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陈涵晗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徐宁思说：“8班那群人可真讨厌，不就是辩论赛随口说的话吗？他们怎么还当真了？”
方琤无声地牵唇一笑，不动声色地说：“要是成真，岂不是更气死她们。”
“说得也是。”徐宁思没有注意到她话里的深意，挽上她的手臂，“也快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好。”
无意间的抬眼，方琤注意到有一道身影落在不远处。
是顾渊。
阳光穿过树缝，懒慵地投下，留下一地斑驳的树影。
他站在树荫底下，双目乌沉地看着她，他的身上也落了一片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阳光。
有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沙沙地响。
方琤弯起嘴角，朝他微微一笑。她的眼中似有流光数转，分外动人。
顾渊轻轻垂眸，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踏上了教学楼的台阶。
***
“这次数学好难啊，最后那道题，你们拿到了几分？”
“别提了，考数学那天，我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最后一题的题目，时间就到了，连‘解’都没来得及写。”
“东子呢？”
“我只拿了1分。最后那道题题，好像只有顾神拿了满分吧？”
放学了，8班几个男生结伴向教室外走。
走到门前时，他们又停下来，回头看向还留在座位上的顾渊。
程浩东招呼他：“顾神，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顾渊说：“我想先去图书馆把借的书还了，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了。”
“好，那我们先走了。”
顾渊看他们离去，也抓起书包，往外走去。
***
方琤来到科学楼侧的图书馆时，顾渊已经在图书馆外等她。
她悄悄地绕到他的背后，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
“顾小渊，猜猜我是谁？”
感受着突然贴上来的温暖，顾渊浑身一僵。
他握住她的手，“……我刚刚已经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啊，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方琤把手收回，看他转过身，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是因为我今天没给你小牛奶吗？”
“在这里呢，正要给你。”
方琤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牛奶，递了过去。
顾渊接过，没有说话，只垂眸看着她，黑眸深深。
方琤迎着他的目光，奇怪地问：“顾小渊，你到底怎么了？”
顾渊问：“为什么不让我替你反驳？”
“你是指什么？”方琤想了下，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是说中午在公告栏前，你们班的班花对我出言讽刺的事情吗？”
顾渊眼中写着不悦：“她们这么说你，你就不生气吗？”
方琤看着他，忽地低笑，说：“有什么好生气，我又不能阻止她们怎么想。”
“而且，她说的不也是事实吗？你们的确赢了辩论赛，你也得了第一名。”
顾渊正要说话，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他一怔。
她仰头，眉眼弯弯地笑，语气里带了点小得意：“但是，我可是得到了第一名的整个人呀。”
顾渊的脸上渐渐染上一层薄红。
他移开目光，说：“卷子拿出来。”
方琤一愣：“什么？”
“……给你分析错题。”
方琤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把卷子带过来了？”
两人走进图书馆，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方琤从书包里取出卷子。
顾渊把试卷翻到背面，看到她失分的地方，皱了皱眉：“方琤，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题都做错了？”
他说的是最后的压轴大题，她有一个步骤没写对，导致后面步骤全错。这一题，她丢了8分。
方琤反驳：“这题哪里简单了？今天上数学课的时候，我们的数学老师说，整个年级就只有一个人做对这道压轴。”
“你猜这个人是谁？”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下，才公布答案，“那个人就是你，顾小渊。”
顾渊目光下移，落在卷子上，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我们来做题。”
他拿过笔，在草稿纸上列公式，边写边详细地解答：“这道题，首先要求出导数，然后求出导数为0的值，即导数的零点。前面的步骤，你都写对了，但是后面这里，需要利用导数值的正负，再……”
讲题时候的顾渊，专注的侧脸格外吸引人。
方琤撑着下巴，一直盯着他看。
注意到她在走神，顾渊抬起头：“方琤，你刚才有在认真听吗？”
“有啊，当然有。”方琤迅速回过神，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但他很快岔开话题：“快做题。”
方琤乖巧地拿起笔在纸上开始写，刚写了一条公式，她又停下来，提出要求：“光做题也没有什么意思。如果，我能把题目做对，你能给我一点奖励吗？”
顾渊动作一顿，抬起头：“你想要什么奖励？”
方琤凑过头去，故作思考状：“我想想啊……要是做对了，让我亲你一下，怎么样？”语调上扬，“如果我做错了，我就让你亲我一下？”
这算哪门子奖励？
“别闹了。”
顾渊用笔往她头上轻敲一下，一脸淡定地警告道：“认真做题！不要想有的没的。”但红色的薄云，却从他的耳根子一直蔓延都脸上。
他被脸上的红晕出卖了。
方琤扑哧地笑了出声：“好了，不逗你了，我这就做题。”
***
两人就在图书馆里做了一中午的题目。
直到方琤举一反三，顺利把同类型的题目解决掉，他们才从图书馆离开。
回到教学楼区域时，距离下午上课的时间还早，教学楼里的人寥寥无几，静悄悄的。
他们走过时，还能听到脚步的回声。
走在空旷的走道上，方琤回头，往四周张望了眼，又瞄瞄身旁的顾渊。见四下无人，她大胆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顾渊僵了下：“方琤，你……”
“别这样，会被人发现的。”他反应过来，低声提醒。
“怕什么，现在又没有人。”
方琤弯唇一笑，压低声音：“顾小渊，你说，要是被老师们发现，我们现在手拉手的样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然而，话音刚落，忽有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方琤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乌鸦嘴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