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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铳，早在前朝就有了，但就算富饶的楚国，都不敢说军士配备齐全，顶多只是重要位置的精兵队伍会人人装备上。
但缺归缺，火铳终究不算稀奇。
楚王也好，周王也好，听到萧云州说到这火铳，面色还算镇定，没有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稀奇表情。
可这种镇定，很快就撑不住了。
“新型火铳？百发？”与萧云州更为交好的楚王，率先忍不住问，“别闹。”
楚王六十而耳顺，是上过战场的人，也是盯着楚国兵部研究火铳技术的帝王。
火铳，百发子弹……那火铳的身体得多大，才能装得下如此多的子弹？骑军上马，扛着这超大火铳，可能都无法举起来，开什么玩笑，这怎么打？
楚王无法想象，百发火铳的模样。
哪怕景国有玄学高人，但楚王都认为萧云州在胡说八道！
“萧云州，你不会忽悠我们吧？”周王都保持怀疑。
别说景国这种本就不富裕的地方，就连盛产铁矿的楚，都没有这种技术！
萧云州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等他们拿来，我们一起看看。”
“对了，你们二位既然喜欢《第一仙君》，有否听过《五年后她回来了》的说书？”
“正好最近朕让人排了戏，我们等着的时候，先叫他们来演一出？”
楚王、周王，现在哪有心思听什么唱戏。
虽然他们沉迷于话本周傲天的传奇境遇、逆袭突破，但在国家大事——火铳武力前，话本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可萧云州是主，他们是客，只能听从安排。
很快他们移步到宫内专隔出来的听戏水榭。
唱戏台子已经准备就绪。没多久，伶人们就上了台。
楚王、周王都心不在焉，可一盏茶后，他们就被戏台上口齿清晰、样貌清丽的伶人所吸引。
这戏词竟不全是唱的，而是念白多，唱的少。
哪怕他们心思不专注，也将戏台上伶人的台词听得一清二楚，还将他们的表情、泪水看得真切。
这表演模式，与以前戏曲竟然不同，用的并非景地唱腔，而是中原的大白话。
楚王、周王不由看得入迷，但看了一会，就表情沉默。
那曾经被丈夫伤害、赶出家门的女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有靠山的皇家义女，封号公主。
她聪颖过人，过往只是缺一个机会，如今五年，得到皇家师傅教导，精通算学、天文地理……
再回来，她将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这……”周王倒吸一口气，这不就是那《第一仙君》男主周傲天的女子向翻版？
‘我以前要的，你没给。’
‘现在你想给，我却不要了。’
‘有的东西错过，就像错过了一阵风，再想抓住，已经来不及了。’
饰演女主的伶人，口齿伶俐地说着让男主后悔莫及的台词。
饰演男主的伶人，在戏台上踉跄、沉默、痛苦。
与普通戏台不同，这戏台上还有一道黯淡灯光，打在伶人身上，四周皆暗。
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覆灭了。
‘对不起，我对你的痛苦感到同情，但太迟了，你对我来说，已经分文不值。’
女主决绝离去！
转身，就搂住另一个年轻男子。
周王、楚王看着戏台上的表演，久久无法吭声。
一个多时辰后，他们手中端着的茶已凉，戏台上的伶人也已退幕，他们才反应过来。
“如何？”萧云州笑道，“二位觉得，我们这出戏可还行？”
楚王、周王觉得手中杯盏的冷，逐渐蔓延到了他们手心、后颈……
如何？
他们看着空无一人的戏台，仿佛还看到了那痛苦难忍的男主，以及强大归来的女主绝情背影。
萧云州让他们看这个，是否就是以此暗示？
今日此女，就是未来景国？
如今，景国想与他们交好，诚心诚意，但若他们对景国置之不理，践踏诚心，那五年后……不，也许只要两三年，或者更短时间，景国逆袭之日，就将对周、楚弃如敝屣！
就算周、楚，像今日戏台上的男子般痛苦，企图追回景国，都不可能了。
‘就像错过了一阵风，再想抓住，已经来不及了……’
周、楚两大帝王，此刻面对萧云州的微笑问询，均是心头震荡。
萧云州，如虎狼也！
这哪里是请他们看戏，根本是威胁他们！
已经是景国盟友的楚王还好，但还在犹豫是否助元攻打景的周王，后背一层鸡皮疙瘩。
周王很确认，萧云州必定知道元的阴谋了，才会屡次暗中‘提醒’他后果，还演给他看！
“这戏着实……”周王咬牙，“费了你一番心思啊，萧云州。”
呵呵。
萧云州轻笑，“确实，你们是第一批观众。”
这就是闺女口中说的什么‘电视剧’景国版，摒弃了部分唱腔，改为幼子、老人都能听清的日常对话版版本。
但到了关键高潮，还设置戏曲唱腔，提高观众的情绪共鸣。
“这戏，你们喜欢就好。”萧云州别有深意地看一眼周王，“朕觉得，这话本虽然浅显，但里面一些道理，却很是发人深省。”
周王闭眼，强忍住内心动摇，就要起身离席时，那边魏正却已经带人来了。
“皇上，兵部、工部的准备就绪。”
也就一会功夫，绑着红布的一架架火铳送到。
出乎周王、楚王意料，这景国火铳竟不同款式，大小不一。
有可以扛在马上跑的轻型；也有需稳定在地面的重型款。
还有真的可以连发的火铳！
只见那枪身也就三尺多，一个巍峨军士就能扛起，他背后还背着数个筒状子铳。
将子铳从枪口装入母铳中，十连发射完毕，就将这子铳倒出，再装第二个子铳！
连续十个子铳，循环不断，射速稳定！
尽数打出，真的足足百发不止！
周王看得毛骨悚然。
他们周国火铳，不足其灵巧、持久十分之一！
若是战场相逢……他们弹尽之时，景国还能继续射击！
萧云州看他一眼，呵呵加了把火，“朕突然想起刚才戏文的词，‘当一个人想与你并肩同行时，你不屑一顾，等到对方不需要，你再求，也求不来对方一个眼神了’。”
“此乃追妻火葬场。”
“周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