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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长相思7

作者:葡萄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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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思砚眉梢一挑:“何事?”

    陆承听翻身坐起来,跪在床上,向殷思砚行了个大礼,然后抬头,看着殷思砚漆黑的眸子,喉结动了动:“王爷还是杀了我吧。”

    殷思砚不明白陆承听突然唱得这是哪一出。

    他眯眼:“你耍了什么鬼把戏?”

    陆承听看着殷思砚,先是扯掉了自己颈间那根丝带,露出了喉结,又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胸前坦坦荡荡,一马平川。

    这般看来,虽无壮硕肌肉,倒也是宽肩窄腰,骨肉匀停,肌肤瓷白,晃得人移不开眼。

    殷思砚瞳孔一缩:“你是男人。”

    陆承听嗯了一声,口都没张,一把短刀便横在了自己颈间。

    “你是谁的人,有何目的。”殷思砚目光冷厉地盯着陆承听。

    陆承听直视着殷思砚的瞳孔,不仅没躲,还故意不着痕迹地向前凑了凑,任由那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自己的皮肤,开口以清冽的男声对殷思砚道:

    “家父,陆赦。”

    陆家三年前被检举,拿着一纸通敌卖国的信件被抄家灭门,在京城上下掀起过轩然大波。

    而检举陆家的人,正是出自左相玉世安门下。

    陆家满门忠良,究竟是不是被蓄意诬陷,如今已无从查证。

    若让人知道陆家尚还有人在世,怕是又要惹来无数麻烦事。

    殷思砚看着自己的刀刃上染了血,指尖轻颤,下意识将那刀刃偏移陆承听的皮肤:“你要寻谁的仇?圣上,还是玉家。”

    陆承听道:“陆家灭门一事乃玉世安所为,与圣上无关。”

    这事儿满朝上下皆知,玉世安派兵血洗陆家之时,皇帝正南下养病,知晓此事后,赶回京中也曾大发雷霆,只道让他去调查,并未让他直接杀人。

    但玉世安呈上的证据却也是白纸黑字,不可辩驳。

    陆家人都死了,也没人能再与其争辩。

    皇帝便也只罚了玉世安的俸禄,此事便作了罢。

    若是原身,怕是还要怀疑这其中是否是皇帝在做戏,就是觉得他们陆家功高震主,想要借左相之手收拾了陆家。

    但陆承听有上帝视角,知晓此事还真与皇帝没什么关系。

    只是帝王薄情,陆家人既然已经死了,如今敌国也被收复,自然没心思再去查这其中是否还有冤屈。

    殷思砚松了握着短刀的力道,看着陆承听颈间的伤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问他:“你想如何?”

    陆承听垂眸:“为陆家翻案。”

    殷思砚闻言,嗤笑一声:“你的意思,陆家是被冤枉的。”

    陆承听没抬头:“陆家满门忠良,王爷英明,心中当有数。”

    他没多做什么辩解。

    这种事,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尤其是朝中尚存的那些武将,有几个相信陆家真的通敌叛国的。

    只是如今玉世安位高权重,无人敢为其喊一声“冤”罢了。

    殷思砚只是一介闲散王爷,这些年身体不好,无心争权夺势,与自己皇兄之间感情又甚笃,无意掺和朝中之事。

    陆家的事与他无关,他自然也不会理会。

    但如今碰上了陆承听,而陆承听又直接将话摊开与自己说明了,其中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陆承听的目的,是求自己,帮他为陆家翻案。

    殷思砚厌恶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问陆承听:“这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不料,陆承听却摇了摇头,坦白道:“王爷,我从未奢望过任何人能替我翻案,您的出现是意外,我原本的目的,是玉琢。”

    但殷思砚听了这话,心中却更不舒服了。

    “你的意思是,若我不来,今日上了你这榻的,就是玉琢?”

    殷思砚身份特殊,想要他命的人不知凡几。

    陆承听的身份也特殊,他现在要是说,他是为了殷思砚而来,除了殷思砚谁都不要这种话,怕是鬼都不会信。

    殷思砚的灵魂注定了他会爱陆承听。

    既无隐瞒,就不会生隔阂。

    眼下的情况,实话实说,再让殷思砚自己回去琢磨,才是上策。

    因此,陆承听并未说什么花里胡哨的漂亮话。

    他只看着殷思砚,悲凉道:“王爷,沦落此地,非我所愿,但家仇不得不报。”.?

    他顿了顿,又俯身向殷思砚行了个礼:“长明无意欺瞒与您,方才所为,也并非逢场作戏,若王爷不能接受长明,还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待家仇得报,我自会自刎谢罪。”

    殷思砚看着陆承听光滑的脊背,沉默良久,问他:“并非逢场作戏?”

    陆承听低着头,半晌没说话,许久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轻声道:“长明年少时,曾仰慕过王爷。”

    037闻言,大为震撼:【你又开始了!】

    陆承听淡淡:【闭嘴。】

    殷思砚闻言,心中不知作何想,只觉得面前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呼吸受阻,心中憋闷。

    陆家两兄弟,几年前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殷思砚也曾在宫宴之上远远看见过他们,只是这些年许久不见,早已淡忘了。

    他也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兄还是弟,问道:“名讳。”

    陆承听沉声:“承听,字长明。”

    陆承听。

    陆赦的小儿子。

    殷思砚道:“抬头。”

    陆承听便抬起头来,只是眸子依旧垂着,不看殷思砚。

    殷思砚捏着陆承听的下巴细细打量,这才从那脂粉之下,看出了当年曾见过几面的陆家小将军的影子。

    那般鲜衣怒马的翩翩少年郎,如今竟窝在这勾栏院里成了这长相思的花魁,甘愿委身于男人身下,只为家仇得报。

    可悲可叹,令人唏嘘。

    殷思砚不知陆承听那句“曾仰慕过王爷”,究竟是何意。

    分不清这“仰慕”一词,指的到底是什么。

    他此时思绪有些混乱,心中暴虐陡升,那只原本捏在陆承听下巴上的手也已经握在了陆承听喉咙上。

    他拇指按在陆承听微微凸起的喉结之上,手下开始用力。

    陆承听也不反抗,只闭上了眼,任由自己颈侧那被短刀割破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染红了殷思砚的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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