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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在丽痕书店

作者:池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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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福夫人站在火炉旁整理斗篷的系带。

    “妈妈?”拉法尔拎着包走过去,她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手提箱,有点迟疑地问:“你又要出去吗?”马尔福夫人在暑假刚开始就去了巴黎,直到昨天才回来。

    女人转过头来,她的脸色苍白,透着明显的疲倦。看到走过来的女儿,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要去对角巷的店里看看。”她撩撩长发,笑着说:“卢修斯是不是今天要带你们去买书?你买完东西可以来店里逛逛,嗯?”

    拉法尔立刻两眼放光。“真的吗!我可以去?”

    纳西莎被逗笑了,她微微弯腰,平视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我们的小宝贝已经长大了,当然可以去店里看看啦。”

    拉法尔顿时有些羞赧,她努力绷着小脸,伸手拽住母亲的袍子轻轻摇了摇,语气无奈道:“妈妈。”

    纳西莎笑眯眯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直起身来,看到了楼梯上下来的马尔福先生和德拉科。

    卢修斯快步走过来,看向纳西莎。“你要走啦?”他说着,上前亲了亲妻子的脸颊。马尔福夫人笑着应了一声,提起放在地上的箱子,向剩下的三人挥了挥手,率先走进了碧绿色的火焰。

    德拉科走到拉法尔旁边,两人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就听到马尔福先生说:“我们今天先去翻倒巷,”他扫了眼拉法尔和德拉科,“你们要跟紧我。”

    说罢,便踏进火焰,一眨眼就消失了。

    拉法尔看了德拉科一眼,先走进了火炉,碧绿的火舌舔着她的身体,可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灼热,灰烬在她眼前飞舞,她闭上眼,开口,清晰地说:“翻倒巷。”

    哈利脸朝下摔到了冰冷的石头地上,感觉他的眼镜片碎了。

    他头晕目眩,皮肤青肿,满身煤灰,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把碎裂的眼镜举到眼前。他是独自一人,然而这是什么地方呢,他不知道。他好像是站在一个宽敞而昏暗的巫师商店的石头壁炉前面——可是这里的东西似乎没有一样可能列在霍格沃茨学校的购物单上。

    旁边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叠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更糟糕的是,哈利可以看出,满是灰尘的商店橱窗外那条阴暗狭窄的小巷,肯定不是对角巷。

    要尽快离开这里。鼻子还火辣辣地痛,哈利迅速轻手轻脚地向门口走去,可是还没走到一半,门外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哈利此刻最不想遇到的人:德拉科·马尔福。啊,可不能让马尔福看到他迷了路,满身煤灰,戴着破眼镜。

    哈利迅速朝四下一望,看到左边有一个黑色的大柜子,便闪身钻了进去,掩上门,只留了一条细缝。几秒钟后,铃声一晌,德拉科走进了店里。

    那个上学期有几面之缘的拉法尔走在他旁边,女孩有一头柔顺的金发,高挺的鼻梁,苍白的好像不常见到阳光的皮肤,灰色的眼睛显得女孩冷漠不好接近。

    他们身后的那个男人只能是他们的父亲,也是那样苍白的尖脸,那样冷漠的灰眼睛。马尔福先生穿过店堂,懒洋洋地看着陈列的物品,摇响了柜台上的铃铛,然后转身对儿子说:“什么都别碰,德拉科。”

    德拉科正要伸手摸那只玻璃眼球,他说:“我以为你要给我买件礼物呢。”

    “我是说要给你买一把比赛用的扫帚。”他父亲用手指叩着柜台说。

    “如果我不是学院队的队员,买扫帚又有什么用?”德拉科气呼呼地说,“哈利·波特去年得了一把光轮2000,邓布利多特许他代表格兰芬多学院比赛。他根本就不配,不过是因为他有些名气……因为他额头上有一个愚蠢的伤……”

    拉法尔摇摇头。“哈利·波特飞得很好,他上学期抓到了飞贼,两次。”

    说着她弯腰仔细查看满满一个架子的灰扑扑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黏糊糊的软体动物。

    哈利心情有点复杂,转头去看德拉科。

    德拉科闭上了嘴,狠狠瞪了一眼他的姐姐,想来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

    马尔福先生看了儿子一眼,“我要提醒你,当多数人都把哈利波特看成是赶跑了魔头的英雄时,你不装作喜欢他是不——不明智的。——啊,博金先生。”

    一个躬腰驼背的男人出现在柜台后面,用手向后捋着油光光的头发。

    “马尔福先生,再次见到您真让人愉快。”博金先生用和他的头发一样油滑的腔调说道,“非常荣幸——还有马尔福小姐,少爷——欢迎光临。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我一定要给您看看,今天刚进的,价钱非常公道——”

    “我今天不买东西,博金先生,我是来卖东西的。”马尔福先生说。

    “卖东西”博金先生脸上的笑容稍稍减少了一些。

    “你想必听说了,部里加紧了抄查。”马尔福先生说着,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卷羊皮纸,展开给博金先生看。“我家里有一些——啊——可能给我造成不便的东西,如果部里来……”博金先生戴上一副夹鼻眼镜,低头看着清单。

    “想来部里不会去打搅您的吧,先生”

    马尔福先生撇了撇嘴。

    “来过是来过,不过还没有搜。马尔福的名字还有一点威望,可是部里越来越好管闲事了。据说要出台一部新的《麻瓜保护法》——一定是那个邋里邋遢的蠢货亚瑟·韦斯莱在背后搞鬼,他最喜欢麻瓜——”

    哈利觉得怒火中烧。

    “——你知道,这上面的有些毒药可以让它看上去——”“我明白,先生,这是当然的。”搏金先生说,“让我看……”

    “能把那个给我看看吗”德拉科指着垫子上那只枯萎的人手问道。

    “啊,光荣之手!”博金先生叫道,丢下马尔福先生的单子,奔到德拉科面前。“插上一支蜡烛,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是小偷和强盗最好的朋友!您的儿子很有眼力,先生。”

    “我希望我的儿子比小偷和强盗有出息一点儿,博金。”马尔福先生冷冷地说。博金先生马上说:“对不起,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要是他的成绩没有起色,”马尔福先生语气更冷地说,“他也许只能干那些勾当。”

    “这不是我的错,”德拉科顶嘴说,“老师们都偏心,那个赫敏.格兰杰——”

    哈利注意到拉法尔悄悄皱了下眉。

    “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回回考试都比你强,我还以为你会感到羞耻呢。”马尔福先生怒气冲冲地说。

    “哈哈!”看到德拉科又羞又恼的样子,哈利差点笑出声来。

    “到处都是这样,”博金先生用他那油滑的腔调说,“巫师血统越来越不值钱了。”

    “我不这样认为。”马尔福先生说,他的长鼻孔扇动着,喷着粗气。

    “我也不,先生。”博金先生深鞠一躬说。

    “那么,也许我们可以接着看我的单子了吧。”马尔福先生不耐烦地说,“我时间不多,博金,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们开始讨价还价,拉法尔站在马尔福先生身边,德拉科随心所欲地观看店里出售的物品,眼看着就要接近哈利的藏身之处,哈利的心提了起来。德拉科停下来研究一根长长的绞索,又傻笑着念一串华贵的蛋白石项链上面的牌子:当心:切勿触摸,已被施咒——已经夺走了十九位麻瓜的生命。

    德拉科转过身,看到了那个柜子。他走上前……手伸向了门把手……“成了,”马尔福先生在柜台那边说,“过来,德拉科!”

    德拉科转身走开了,哈利用衣袖擦了擦额头。

    “再见,博金先生,明天我在家中等你来拿货。”

    门一关,博金先生立刻收起了他那谄媚的腔调。“再见吧,马尔福先生,如果那些传说是真的,你卖给我的东西还不到你宅中私藏的一半..”博金先生愤愤地嘀咕着,走进后房去了。哈利等了一会儿,怕他还会出来。然后,他尽可能悄无声息地钻出柜子,走过那些玻璃柜台,溜出了店门。

    从博金-博克出来后,拉法尔紧跟着父亲走在肮脏的小巷里,两旁几乎全是黑魔法的店铺。她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着,对面一家的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隔着两家门面,一个大笼子里黑压压地爬满巨大的黑蜘蛛。在一个阴暗的门洞里,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巫师正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一个老巫婆走进他们面前,托着一碟酷似整片死人指甲的东西。她乜斜着眼,露出长着苔藓的牙齿,被马尔福先生一瞪,就忙缩回昏暗的小巷子里。

    马尔福先生哼了一声。

    他们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很来到明亮的阳光下。拉法尔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雪白大理石建筑:古灵阁银行。

    拉法尔看到赫敏·格兰杰正站在台阶上,兴奋地向她挥手。她的身后站着一对局促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麻瓜的夫妇,应该是赫敏的父母。

    拉法尔把脸偏了过去,不再去看她,希望赫敏没傻到自己凑到马尔福先生面前来。

    所幸马尔福先生没有注意到她。

    他转过头看向拉法尔和德拉科,“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个小时后在丽痕书店见。”

    他大步走开了,德拉科也紧跟着离开了。

    等他们走的看不到了,赫敏格兰杰站在古灵阁的白台阶上,她跑下来迎接她,蓬松的棕发在身后飞扬。

    “拉法尔!”赫敏开心地说。“我以为碰不到你了呢。”

    随后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向拉法尔身后张望。拉法尔跟着转过头,就看到了那边不远处的韦斯莱一家,大块头海格和哈利。

    “哈利!哈利!快过来!”赫敏喊道。

    那群人便都转过头来看向她们,哈利和罗恩快步走了过来。

    韦斯莱先生显然已经看到了站在了赫敏身边的拉法尔,却装作根本没看到,直接略过了她看向跟着赫敏走下来的格兰杰夫妇。

    “哦!你们是麻瓜!”他兴奋的叫到,上前几步勾住格兰杰先生的肩膀,接着又注意到了他手里捏着的十英镑纸币。“你们在兑换钱币,对吧……来吧,我带你们去。”说着他就拉着格兰杰先生走进了古灵阁。

    格兰杰先生回头不安地看了一眼赫敏,赫敏只好无奈地看向拉法尔。拉法尔明白她要的意思,向她点了点头,赫敏便和父母,韦斯莱一家和哈利登上了台阶走进古灵阁的大理石拱门。

    拉法尔耸耸肩,自己一人转头离开。下次一定要把奥尔加拉上一起来,她默默地想。拉法尔没什么事要干,便去买了一盒巧克力覆盆子冰激凌,慢慢走向丽痕书店。

    去丽痕书店的不只她一个,她惊讶地发现店门外挤了一大群人,都想进去。楼上拉出了一条大横幅:吉德罗洛哈特签名出售自传《会魔法的我》今日下午12:30—4:30

    拉法尔把最后一口冰激凌吃完,把空盒子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就费力穿过兴奋激动吵嚷着的人群,来到了丽痕书店里面。一个满头大汗忙着维持秩序的店员看到了她,“马尔福小姐!”那个店员隔着几个抱着书往前挤的妇人冲她喊道,“马尔福先生让您先上楼等等,他待会就来……哎呦,夫人,小心着书架!”

    见店员又回身去忙活,拉法尔只好自己穿过人流密集的大厅,来到了丽痕书店二楼。二楼的人很少,她长舒了一口气,坐到一把扶手椅上,不一会,就有人抱来了一大摞书。

    书的封面上有一个很是显眼的吉德罗·洛哈特本人的照片,拉法尔看过去的时候他正企图向她抛媚眼。拉法尔顿了顿,忽地把那本书正面扣在桌上,她瞥了一眼剩下的几本,那些也都是洛哈特的书。那些书上的洛哈特看到他们的兄弟之一被如此对待,都咬牙切齿地看向拉法尔,愤怒地挥舞着拳头。.?

    拉法尔的唇角勾了一下,不过没人发现。她站起身,走到楼梯旁向下望去:

    一楼的大厅人满为患,大多都是引颈而望,迫不及待的女巫。拉法尔还看到有一个女巫不断用手抚着自己的衣衫——即使她的衣服已经像熨过一样平整了。接着就是被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吉德罗·洛哈特本人,他坐在桌子后面,被他自己的大幅照片包围着,照片上的那些脸全都在向人群眨着眼睛,闪露着白得耀眼的牙齿。真正的洛哈特穿着件跟勿忘我花一样蓝色的长袍,与他的蓝眼睛正好相配。尖顶巫师帽俏皮地歪戴在一头鬈发上。

    不过拉法尔不一会就被吸引走了目光,那边,哈利,罗恩和赫敏走进了书店。在这么远的距离,拉法尔都能感受到格兰杰小姐的激动,甚至在洛哈特因为哈利而注意到那边时,她的脸颊还悄悄涨红了。

    拉法尔皱了皱眉。

    她不知为何有点烦躁,就听到——“女士们先生们,”洛哈特大声说,挥手让大家安静,“这是多么不同寻常的一刻!我要借这个绝妙的场合宣布一件小小的事情,这件事我压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说。”

    门被打开又合上,只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洛哈特和哈利身上,没人注意到店里新进来的人。拉法尔看过去,看到面无表情的马尔福先生以及在他旁边目露嫉妒的德拉科。

    “年轻的哈利今天走进丽痕书店时,只是想买我的自传——我愿意当场把这本书免费赠送给他——”又是一片掌声,“——可他不知道,”洛哈特继续说,并摇晃了哈利一下,弄得他眼镜滑到了鼻尖上,“他不久将得到比拙作《会魔法的我》更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他和他的同学们将得到一个真正的、会魔法的我。不错,女士们先生们,我无比愉快和自豪地宣布,今年九月,我将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人群鼓掌欢呼,哈利也浑浑噩噩地拿着一整套洛哈特的著作走下台,拉法尔看到随人群一起欢呼的赫敏,眉头皱得更深了,下意识地抬头不想看赫敏,却对上了高悬着的,放大版的洛哈特傻兮兮的笑脸。拉法尔嫌弃地啧了一声,她现在对这个洛哈特的好感降到了负数。

    她转身抱起那一摞书,下楼去找马尔福先生。

    等她挤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就看到马尔福先生正把手搭在德拉科的肩膀上,对面是韦斯莱先生。

    “卢修斯。”韦斯莱先生冷冷地点头说。

    “听说老兄公务繁忙得很哪,”马尔福先生说,“那么多的抄查……我想他们付给你加班费了吧?”他把手伸进金妮的坩埚,从崭新光亮的洛哈特著作中间抽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初学变形指南》。

    “看来并没有。我的天,要是连个好报酬都捞不到,做个巫师中的败类又有什么好处呢”。韦斯莱先生的脸比罗恩和金妮红得还厉害。

    “我们对于什么是巫师中的败类看法截然不同,马尔福。”他说。“当然,”马尔福先生说。他浅色的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了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的格兰杰夫妇身上。“看看你交的朋友,韦斯莱……我本以为你们一家已经堕落到极限了呢。”

    哐当一声,金妮的坩埚飞了出去。韦斯莱先生扑向马尔福先生,可半途却被另一道高壮的身影拦下了,那是老高尔——德拉科死党之一的爸爸。马尔福先生趁此时机拽着德拉科退了好几步,拉法尔看到他迅速地把什么东西夹在了金妮的课本里面。

    韦斯莱先生想绕过去打马尔福先生,可却被高尔拦着,两个人翻滚着,撞倒了一架书架,十几本笨重的书砸在男人们身上,弗雷德和乔治大喊:“揍他,爸爸!”韦斯莱夫人尖叫:“别这样,亚瑟,别这样!”人群惊慌后退,撞倒了更多的书架。“先生们,行行好——行行好。”店员喊道。然后一个大嗓门压过了所有的声音:“散开,先生们,散开——”

    海格踏着满地的书大步走过来,一眨眼就把韦斯莱先生和高尔先生拉开了。韦斯莱先生嘴唇破了,高尔先生一只眼睛被《毒菌大全》砸了一下,他恶狠狠地瞪着韦斯莱先生。

    马尔福先生上前一步,把那本破旧的课本塞到金妮手里。

    “喏。小丫头——拿着你的书——这是你爸爸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他向高尔点点头,接着又冲拉法尔和德拉科招招手,大步走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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