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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奥尔加跳下几阶台阶，紧紧跟在拉法尔旁边，她用胳膊顶了顶闷头走路的马尔福小姐，“你跟格兰杰小姐怎么了嘛——为什么你这几天一直顶着一张死人脸？”
几天不见，伯恩小姐胆子渐长，连这种话都敢在明显看起来不对劲的拉法尔面前说。
顶着一张死人脸的拉法尔凉飕飕地撇了伯恩小姐一眼，“没发生什么事。”她说，一边反思自己这几天是否表现得太过明显一边思索着怎么把跟屁虫小奥甩掉。
甩掉是不可能甩掉的，当两人顺着石阶来到魔药课教室门前时，小奥还在拉法尔耳边叭叭叭。
“你这样可不行。”奥尔加说，因为她们来得早，魔药课教室的门还没打开，即将上课的学生们自觉排成两列等在门前，伯恩小姐便见缝插针跟马尔福小姐说话。
“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情感顾问！”小奥小声说，“薇薇安可是我自己追到的呢——你确定要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
想到暑假对方寄过来的那本书，拉法尔扭过头拒绝交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说主动追薇薇安，难道不是你从小就被对方套得牢牢的，对方一勾手就屁颠屁颠地掉进陷阱里了吗。
伯恩小姐笑得傻兮兮的，殊不知好友此时正在吐槽她。“她那天来校门口送你，我们都看到了——”
钟声敲响，教室的门被从里边打开，斯内普教授出现在门内。他用黑黢黢的眼睛一扫，原本开心聊天的众人同时默契收声，都把头低下来避免和他产生眼神接触。拉法尔也垂下眼睛，感到斯内普教授的目光似乎在她这里停顿数秒，才慢慢移走，“进去。”他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口吻。
两人跟着队伍鱼贯进入这件阴冷的地下室，拉法尔走到她常坐的位置做好，奥尔加跟着过来了，把椅子向她的方向挪了两寸——拉法尔猜她想用桌子上摆着的药材罐挡住斯内普教授的视线。
“我预计你们这个假期没有花多少时间放在魔药学上，”斯内普教授说，“所以我最好还是在你们这些笨蛋闯出什么祸之前再强调一遍缩身药剂的重点……”
奥尔加的屁股在椅子上蹭了蹭，悄摸摸靠近拉法尔，“我还听兰尼和父亲说了海格和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事，你们不会是因为这个……”
“缩身药剂可以将一些动物缩小成幼年形态……”
“是不是因为这个闹别扭？”
“被变回幼年形态的动物神智不会跟着退回幼年状态……”
“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是说它毕竟伤了德拉科的胳膊，”
“我们下节课将对你们这节课制成的成品进行检验……至于检验将用的动物——”教授的目光遥遥锁定这边。
拉法尔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在桌子底下戳了戳奥尔加，不想对方毫无察觉，依旧说着：“她肯定是想让你帮忙，说服马尔福先生撤回投诉之类的……嘿，你戳我干嘛？”
“奥格斯特·伯恩。”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并没有放大，反而比平时讲话的声音更显细微。但伯恩小姐还是被惊得一哆嗦，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教授？”她颤颤巍巍地说。
“伯恩小姐好像有一只猫？”斯内普教授轻轻地问。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答案，见奥尔加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便直接说出结论：“下节课带过来，我们就用你的猫来试验。”
奥尔加张了张嘴，又颓丧地闭上，斯内普教授冷哼一声，黑袍一翻，大步回到讲台上。他用魔杖在黑板上一敲，便有字符自动浮现，“制作步骤。”接着又一指墙边的药材柜，那柜子霍的一下洞开，“要用的材料自己取。”
接下来的一节课里，斯内普教授在桌子间巡视，检查他们制作药剂的过程正确与否；今天拉法尔的心情也格外不安，因为她觉得斯内普教授在课前看她的那一眼非同寻常，可能意味着什么。其中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她的那锅狼毒药剂失败了。
她的担忧果真不是一厢情愿的猜测，在下课前，斯内普教授从她们身后转过来，没看一边抖得跟小鸡仔似的奥尔加，弯腰查看起了拉法尔的汤剂。
“大名鼎鼎的马尔福小姐……”他似乎没有挑出什么错误，便慢慢直起身来。“……你的狼毒药剂是想毒死那位吗？”
他的嘲讽让拉法尔有点想把头埋进坩埚里的冲动。
两个小时后，下课的铃声敲响，一群灰头土脸的学生们垂头丧气地走出魔药课课堂。
“哦，可怜的凯特……”奥尔加长吁短叹，“我下节课可不可以不把它带过来？”
两人都知道这是肯定不行的，奥尔加也只是照例感叹一声，她其实对自己的药水还是蛮有信心的，只是觉得愧对小猫——“它可能会觉得这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伯恩小姐自我安慰道，“我是说突然变小又变大之类的……”..?
拉法尔有点好笑，戳破好友的自欺欺人：“如果换你，你愿意突然变回婴儿再变回来？”
“当然——”她这个音拐了十几个弯，最后哑火了。伯恩小姐顿了几秒种，才又找回气势，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猫，怎么知道它不会喜欢？”
“还有你！”她把炮口对准拉法尔，“你和格兰杰到底怎么回事？”
拉法尔唇角的笑容渐渐收敛，最后变回了一条直线。
奥尔加一直追问这个话题，锲而不舍不惜在课上被抓。拉法尔看着对方眼里写着的担心，嘴上那句“没什么。”就说不出口了。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我跟她说，我希望巴克比克受罚，甚至希望它去死……”拉法尔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能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我。”
奥尔加愣了愣，说实话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在她的想法里，拉法尔其实可以有很多种，不造成分歧，更不会暴露的做法。她可以表达惋惜的同时委婉表示这是他父亲的决议，她无权更改，这样格兰杰根本不会察觉什么，更不会引发现在的结局。
拉法尔放弃能让所有人满意的和平和虚假，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奥尔加暗自思忖：如果她和薇薇安是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选择和拉法尔相同的道路……她偷偷看了眼好友，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格兰杰，无论如何，最后能够明白拉法尔的用心。
两人沉默地走在前往礼堂的路上，奥尔加一边思考一边感叹，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直到她的余光瞟到拉法尔的步伐似乎放慢了些，她才回想到自己刚刚似乎于人群中看到了一颗棕色的脑袋顶。
她瞪眼看去，只见格兰杰小姐低着头，行色匆匆地从礼堂走出来。她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们，快速地掠过两人，脚步声毫不迟疑地渐渐远离。奥尔加微微偏头去看拉法尔，发现她还维持着那副神色，只是眼睛里的光暗了暗。有那么一瞬间，奥尔加觉得，她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脆弱和难过——这些情绪根本不该出现在马尔福家族的大小姐身上。
拉法尔停下脚步，停在距离礼堂门口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在这里已经能够闻到午餐热烘烘的诱人香味；听到门内传出的令人愉快的刀叉碰撞声。
奥尔加随之驻步，只听身后女孩开口，声音里带着疲倦。“你去吧，”她说，“我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关于狼毒药剂的书。”
奥尔加心里跟着难过，“好的。”她回答道，觉得自己待会需要自家女朋友的安抚。
梅林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学期的第二场魁地奇比赛将发生在斯莱特林院和拉文克劳院之间。弗林特为了对付拉文克劳专门安排了几场训练——弗林特的训练强度和频率不算大，至少相比于格兰芬多队是这样的。今年是他留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和格兰芬多的队长伍德一样。他对赢得魁地奇杯没什么执念——因为斯莱特林已经蝉联冠军多年了。不过他还是热衷于和伍德对着干——听说伍德想得第一已经想到了疯魔的程度。
“听说格兰芬多一周训练六次。”德拉科说。此时斯莱特林学院队正待在更衣室等待比赛的入场，外边人声鼎沸，似乎学生们正在乱糟糟地找位置坐下。
“他们训练多少次都没用。”弗林特听到了小少爷的话，“他们已经输了和赫奇帕奇的比赛——波特还没了光轮2000。”他冷笑一声，“而我们是不会输给赫奇帕奇的。这就意味着——”
“格兰芬多今年年别想得到奖杯！”击球手安德鲁·赛普喊道。
“没错。”弗林特打了一个响指，“现在，我们先准备和拉文克劳的比赛，走吧。”
众人碰了一下拳，便由弗林特带头，撩起帘子挨个进入球场。
直到跨上飞天扫帚，拉法尔都提不起什么兴致。阳光太过刺眼，迎面吹来的风寒冷刺骨，看台上的声音让她烦躁——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没有比赛感地经历一场魁地奇比赛，虽然她全程进球可观，但她自己知道，她并没有全心投入这场比赛中。
斯莱特林不出意外地取得了胜利，胜利没有如同平时那样给她带来快乐，这本来即将被定义为普通的一天，很快被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改写了。拉法尔在比赛结束后不久，从一个同年级赫奇帕奇的学生手上拿到了一张字条。
那是极有标志性的漂亮斜体，写着：“时刻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