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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时候需要，我都可以。”
施宁点头，神情淡淡。
赵诗音一而再的触碰她的底线，她不想再忍了。
有些人，你给她多少教训，她都不会长记性。
只有把她打疼，打怕，才能彻底杜绝这些麻烦。
“对不起。”
江博看着她的眼神里，有心疼，有愧疚。
施宁眼底浮起一丝疑惑，“为什么给我道歉？”
“是我没看好她，才会让她一而再的伤害到你。宁宁，是哥哥没照顾好你。”
看她一脸懵，江博心疼更甚。
看出他是认真的，施宁忍不住失笑，“哥你不用替她给我道歉。她是她，你是你。她也不小了，是个大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人需要一辈子替别人擦屁股。”
说到后来，施宁绷起小脸，故作不高兴的质问，“你替她向我道歉，会让我觉得她才是你的妹妹，而我只是个外人。”
“没有！”
江博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否认，“你才是我的亲人。我早就不对她抱有任何期待了。上次你也听到了，我已经明确表示和姑姑一家断绝关系了。”
赵诗音只是表妹，是施宁的替代品，怎么可能重要过她？
如果赵诗音和小时候一样乖巧懂事，不一直作妖，他可能还会念在小时候的情分，对她好一点。
但她一再触碰自己底线，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宁宁。
他早已经被她寒透了心，怎么可能会再为了她让宁宁不开心？
“那就是了。她自己的行为要她自己负责，哥你不用因为她做什么跟我道歉，我也不接受。”
施宁故作傲娇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江博眸光温暖，翘起唇角“嗯”了声。
慕少臣在旁边，看他们兄妹你来我往的说话，也真心的替江博高兴。
江博为了找妹妹付出了多少精力，他有多想妹妹，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干脆也不打扰他们兄妹说话，过去给周父鞠了个躬，又和周淮说了两句话。
看得出来周淮情绪不高，吃完包子一直闷不做声。
即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慕少臣说着话，思绪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显得有点不在状态。
直到慕少臣提到钱秘书和黄副书记这两个人。
不用等周淮求助，他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这两人，以及和周父有关的事情都说了。
周淮听着，若有所思。
直到他说完，周淮才站直身体，认真道谢，“谢谢你的帮忙。”
“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妻子最好的朋友。”
慕少臣淡淡说完，转身看向江博。
周淮目光定定的盯着他的后脑勺，神色复杂。
慕少臣那句话，听着分明是宣誓主权的意思。
但他却知道，不是。
“我妻子”这样生疏淡漠的称呼，让他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愤怒的情绪。
但这份情绪又无处发泄。
理智上知道现在这样的局面，恰恰是因为慕少臣太爱施宁。
但情感上，他对施宁每一次的漠视和伤害，都让他替施宁觉得不值，进而演化成无边的怒意。
江博那边已经和施宁说完了话，正准备要过来。
他也过来给周父鞠了躬，又对周淮保证，“我一定会让陷害周市长的人伏法，给周市长一个公道。”
周淮牵唇，笑的勉强，“谢谢周队。”
周淮点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转身看向慕少臣，轻声说，“我们先走吧。”
“晚上需要我来接你吗？”
慕少臣看向施宁，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问。
施宁知道，他这样问自己，并非发自内心的关心和对她的担心，而是身为丈夫的责任感。
这一点，他一直做得很好。
她沉默的摇摇头，“不用，我到时候自己可以回去。”
“好。”
慕少臣点头，真的就和江博一起走了。
刚走到玄关处，就碰到了从外面进来的程含。
看到他们，程含也很开心，“少臣哥，你们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慕少臣停下脚步，答非所问。
程含满脸的理所当然，“我嫂子在这里，我当然也要来帮忙。”
说完，朝施宁和周淮那边看去一眼，收回视线挺直腰板，“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
“那就麻烦你了。”
江博被她这个模样逗笑，温和道谢。
程含连连摆手，“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要不是她自己愿意，谁能请到她大小姐来这边给人守灵？
晚上，施宁十点才回松合苑。
是程含开车送她回来的。
回来以后，她只和慕少臣打了声招呼，回房间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慕少臣起床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怎么这么早？”
慕少臣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施宁被突然开口的他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穿着家居服的男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男人表情很淡，不带丝毫质问的意思。
仿佛只是随口打个招呼。
她拿起包，拨了一下长发，一边换鞋一边回答，“我不放心周淮。”
周父丧生，周母住院，周家又被查封。
周淮之前置办过几处房产。
毕竟书艺网经营的不错，再加上他在黑客网站接过单子，手里有钱。
停棺的，是一套别墅。
面积还不如原本周家一般大，却因为是独栋，还自带院落，方便停棺，周淮才选了那个地方。
她怕周淮会胡思乱想，晚上不好好休息。
“用不用我送你？”
慕少臣说着，似乎打算回房间换衣服。
施宁连忙把他叫住，“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听到她的拒绝，慕少臣停下脚步，心里五味杂陈。
她对周淮的关心，让他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但同时，又因为不用跟她相处，而长长松了口气。
这种割裂感，让他不适的皱了下眉头。
声音出口时，平静无波，心里的情绪半点都没显露出来，“也好。那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信息。”
“好。”
施宁换好了鞋，站起身匆匆出门。
慕少臣拧起眉头。
想了想，给程含发去信息，【你今天还去周家吗？】
程含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他拧着眉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分多钟，也没能等到消息。
意识到自己在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上浪费了时间，慕少臣眉心紧拧。
赶在两分钟之内，把那条信息撤回。
就在他撤回的下一秒，看到聊天窗口上方显示出“正在输入”的字样。
眉头再次蹙起，男人身上冒出一丝冷气。
下一秒，窗口出现几个字，【去啊，不过我刚起床。等吃完饭再去，我嫂子什么时候去，要不要我去接她？】
考虑两秒，慕少臣低头扣字。
刚打了一半，程含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撤回干什么？你关心我嫂子天经地义……少臣哥你是不放心周淮和嫂子吗？】
她打了一半忽然灵光乍现。
懒得删前面的字，干脆用省略号隔开，就这么发了过来。
慕少臣打字的手顿住，眉头皱的更紧。
不放心什么？
周淮对施宁的情愫，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两人要真的有什么，他不介意和施宁离婚，成全他们。
“少臣哥你放心，周淮和我嫂子清清白白的。他们是最好的哥们。就算母猪上树，他们俩都不可能成一对。”
大概嫌打字太慢，程含干脆发了一段语音过来，声音里满是不谙世事的单蠢。
慕少臣，“……”
看来除了施宁，这里还有个瞎眼的。
被程含这么一阵轰炸，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抬手揉了一下眉心，删掉之前打好的字，发出去几个字，“你嫂子已经去了。”
之后，收起手机不再理会。
-
施宁开车来到周淮所在的别墅区，天光已经大亮。
按了门铃没多久，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看到眼底青黑一片的周淮时，她眼底浮起担忧，“你一晚上没睡？”
“嗯，明天出殡，我想在这之前把罪证找出来。”
周淮侧身示意她进来，语气疲惫，“我想让我爸安息。”
施宁说的是对的。
他有足够的手段，可以兵不血刃的把那两个人送进去，让他们伏法。
而不是以身试法，以自身的力量去审判正义。
他不是审判者。
但他可以做举报者。
他把所有的证据找出来，交给警察，交给有资格审判他们的司法和正义。
“那也要休息啊。”
施宁皱起眉头进去，果然看到摆放棺木的大厅里，有一台还亮着屏幕的电脑。
沙发上，还有一张毯子。
似乎是晚上冷的时候，周淮拿出来盖腿的。
“没事，很快。我已经抓到头绪了。”
周淮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张毯子。
快步走过去把毯子叠起来放到沙发扶手上，自己则继续坐在电脑前继续操作。
施宁走过去把带来的饭盒打开，“先吃点早餐。”
“等会儿。”
周淮头也不抬，手指快速在电脑上敲击操作。
施宁走过去，沉着脸把电脑屏幕合上。
周淮抬头，赤红着眼瞪她。
看那样子，像是要发脾气。
但是对上施宁坚决的眸子，以及眸底深处藏不住的担忧，他最终软下绷紧的身子，哑声说“好”。
等他吃完早餐再次开始忙碌的时候，程含才姗姗来迟。
有她陪着，施宁也没那么无聊。
这一天里，她们就看着周淮不停的打电话，敲电脑。
就连施宁逼着他吃饭的时候，他也是一边快速扒饭，一边盯着电脑屏幕。
时不时放下饭碗在屏幕上一阵捣鼓，然后在施宁发飙之前端起碗又是一阵疯狂的扒。
这个时候，吃饭已经不是享受，而只是为了保持体力，为了不让别人担心。
施宁看在眼里，没法劝他休息。
她能做的，只是时不时给他换一杯温水，保证他渴的时候随手拿起来就能喝。
但一整天时间，她换了无数次，他端起来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
“嫂子，今天晚上你还回去吗？”
程含都被周淮这不要命的架势吓到了。
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她都怕周淮晕了都没人知道。
施宁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听到程含问话，她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我今天在这里留下吧，你早点回去。”
“我不要！”
程含毫不犹豫的摇头，“我留下陪你，咱们俩睡一张床。”
“你不用……”
施宁试图劝她回去。
周淮又不需要人伺候，她留下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这样不眠不休的忙碌。
程含却嘟着嘴，“反正我那公寓里就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嫂子，你就让我留下吧。”
“好。我先给少臣打个电话。”
施宁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无奈的答应。
程含小小欢呼一声，“那嫂子，我们睡哪个房间？我去铺床。”
“二楼东边那间，柜子里有抽了真空的被褥。”
周淮在那边忙，一点都不耽误听她们这边的动静。
听到程含问，随手朝二楼一个方向指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忙碌。
“谢啦。”
程含笑嘻嘻的上楼收拾自己今天晚上住的客房，施宁则一边上楼，一边给慕少臣打电话。
听到她说晚上不回去，慕少臣那边顿了一秒才说“好”。
大概是还在忙，什么都没问就挂了电话。
施宁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显示通话时间32秒。
全程不到一分钟，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完所有台阶。
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僵硬。
她脚下不停，像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等走完所有台阶，她才敛了下眸子，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收回口袋。
晚上，施宁起来了几次，都看到周淮还在忙。
每次催他去睡，他都说快好了，马上就好。
她陪着坐了一会儿，又在周淮的催促下不得不回去休息。
早上，施宁起来的时候程含还没睡醒。
下楼，就见周淮还坐在大厅，屏幕将他的脸照出一片荧光。
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在白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吓人。
她皱起眉头，气势汹汹的下楼，伸手就要合上周淮的电脑，“你不要命了？”
连续两天不睡，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我已经弄好了。”
周淮整个人扑过去挡住她的动作，眼睛死死盯住快要走完的进度条。
当进度条走到尽头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的拔掉u盘，抬眼看向施宁，嘴角咧开大大的弧度，状如疯癫。
“宁子，我已经找好了他们的罪证。你帮我交给周队，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