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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施宁以为慕少臣不感兴趣，不会接的时候。
他抬手把平板接了过去。
施宁没有设置密码，他只划了一下就轻易解锁屏幕。
见他直接站在那里看剧本，艾薇儿抓着他衣袖拽他坐下，“既然都是认识的人，我们一块吃嘛。”
说完，她还看向刘导，“导演，你不介意吧？”
刘导不是好色之辈，却也敌不过美女的攻势。
看一眼施宁，见她面上没有排斥的意思，当下点头，“当然不介意。”
慕少臣却在被艾薇儿拽着坐下后，本能的想要把衣袖从她手里挣脱出来。
但不知道想到什么，没再继续挣脱。
任由艾薇儿拉着自己坐下，才去看施宁。
恰好服务员过来上菜，施宁微微偏头跟刘导说话，“刘导，四个人的话我们之前点的菜可能不太够，要再点几个吗？”
“要的。”
刘导很会做人。
立刻把菜单朝慕少臣递过去，“慕总，您看看再点几个爱吃的。”
慕少臣把平板放下，伸手接过菜单朝艾薇儿递去，“艾薇儿小姐看看想吃什么。”
“慕，你太见外了。”
艾薇儿鼓起脸颊，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我说过，你可以叫我艾薇儿，或者薇儿。”
一个称呼，直接把他们的关系推开千万丈，仿佛要切断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性。
有时候她都怀疑慕少臣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无论怎么撩都无动于衷。
“你们这个剧本，打算什么时候开拍？”
慕少臣没理会艾薇儿的话。
把菜单收回来，随意点了几道菜让服务员把菜单拿走，才看向刘导问。
“要选角，还要筹备开机仪式。最快也要两个月以后了吧。”
刘导搓搓下巴，不明白慕少臣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他和施宁现在见面，只是为了谈关于剧本分成，以及一些签约细节。
所以施宁才不着急把剧本给他。
“演员优先从我们公司选，可以吗？”
从坐下之后，慕少臣第一次正式看向施宁。
坐在他旁边的艾薇儿也顺势把目光落在施宁身上，眼神里是不带恶意的打量，“这位就是新人编剧大赛一等奖的那位编剧吗？”
她夸张的捂住嘴，满眼赞叹，“我一直以为能得奖的编剧要么是不修边幅的大胡子，要么是脸色苍白，充满忧郁气息的青年。从没想过第一名竟然如此年轻美丽。”
“谢谢夸奖。很荣幸我能纠正你对编剧这个职业不正确的认知。”
施宁礼貌的冲她颔首微笑。
写小说，编剧本，也是需要多听多看的。
有很多编剧为了写好一个剧本，会查阅大量的资料文献，会徒步爬山，会锻炼身体，会参加一些户外运动，也会去很多博物馆和秀展丰富见闻。
早已经不是普罗大众印象中的，把不修边幅形容成艺术气息的土肥宅。
见慕少臣还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施宁沉吟片刻，“可以，但我也有要求。”
既然他先提起，她反倒不着急吃饭了。
反正刚点的菜还有一会儿才能上。
慕少臣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施宁看了一眼刘导，见他也看着自己，干脆暂时放弃去拿筷子的想法，坐直身体，“如果斯行没有合适的艺人，我要海选。”
“自然。”
慕少臣点头，“我只要求斯行拥有优先权，并不要求必须用斯行的艺人。”
施宁提出第二个条件，“我要参与选角试镜。演员的去留我要有一票否决权。”
“一票否决权不行。”
慕少臣拧眉，“你可以参与试镜，你的要求也可以作为重要参考意见，但是一票否决权的话恐怕不行。”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喜恶。
万一她看谁不顺眼，或者拍摄期间某个人得罪了她，被她踢出剧组，对剧组来说也是损失。
他觉得自己是就事论事，合理质疑。
但在看到施宁有一瞬黯淡的眸子时，莫名心虚。
不等他开口补救，施宁已经微笑着开口，“我可以保证，不会因为个人因素随意否定任何一个人。”
她明明是在笑，慕少臣却莫名觉得她在难过，心里有些堵。
但她已经这么说了，他只能点头表示没意见。
倒是旁边的艾薇儿叽叽喳喳的对施宁表示支持，“你作为剧本的创作者，我觉得你本来就该有一票否决权。毕竟没有人会比你更了解你笔下的角色，不是吗？”
虽然艾薇儿话多，却并不惹人讨厌。
几人刚初步敲定合作条约，慕少臣后来点的菜就上来了。
刘导热情招呼大家先吃饭。
直到慕少臣拿起筷子，其他人才动筷。
“这个好吃，慕，你尝尝。”
艾薇儿很少吃a国菜，吃到一个喜欢味道，随手抄起旁边一双没人用过的筷子给慕少臣夹过去。
“唔……我喜欢这个味道。你别光看不吃，你不觉得你那个样子是对美食的亵渎吗？”
“慕，我爱上a国了。这么多美食，我都担心我会长胖……”
艾薇儿显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而且还很乐于分享。
两双筷子无缝切换，自己吃几口，就要给看起来没什么胃口的慕少臣夹一筷子。
尽管慕少臣都敛着眉眼把菜拨到一旁，也丝毫没有影响她分享的热情。
也因为有她热情的声音，餐桌上的气氛才没有显得太过沉闷。
即便是看出她对慕少臣有爱慕之心的施宁，也没办法对她产生恶感。
艾薇儿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在别人做来有些呱噪，有些讨人嫌的行为被她做出来，就显得率直可爱，热情张扬。
就连向来不喜欢别人亲近的慕少臣，在这样的夹菜攻势下，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把她送过来的菜拨开。
慕少臣对待艾薇儿的时候，明明和对她一样，都是淡淡的，不怎么互动。
可看着这一幕，施宁还是心酸。
“对了，阿宁。”
大概不甘心主场被艾薇儿抢走，刘导咽下嘴里的菜看向施宁。
慕少臣因为这个称呼，手里的筷子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施宁。
施宁也停下筷子朝刘导看去，眼神里有询问的意思。
说到刘导对她的称呼，施宁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刘导根据行业习惯，喊她施大编。
刚出口自己觉得不妥，又改口施编。
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像个调色盘一样变了许久，才一脸纠结的虚心请教，“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旁边的人小声提醒他喊“施老师”，他也没听到。
施宁只好说，“您比我大几岁，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但是刘导自己又给否决了，觉得直接连名带姓的叫太生疏，也显得不尊重人。
最后他自己拍板决定叫“阿宁”。
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施宁自然答应。
这边，刘导见施宁朝他这边看过来，才笑着问，“我最近正在拍你的上一部剧本。这两天有一场外景，你要不要去？”
“大概还有多久的戏份？”
施宁没有着急表态，只是感兴趣的问。
虽说她是编剧，但不太喜欢娱乐圈的环境，很少跟组。
“就剩下终极对决那一幕了，大概十来天就能杀青。”
“准备在哪里拍？”
提到终极对决，施宁明显兴趣比较浓。
想到当时为了最后一幕，她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
既要解开前面埋下的所有伏笔，又不能让剧情显得单薄。
对男女主演的演技也是很大的一项考验。
不过出演男女主的两个艺人都是拿过影帝视后奖的，演技这上面她倒是不太担心。
“温市，那边的眉山场景比较符合。”
看出她感兴趣，刘导极力游说，“我在网上看过攻略，眉山虽然去的人少，但主打自然风光，几乎没有人为建造的痕迹。你一起去，就当旅游看看风景了。整天呆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人也要傻了。”
施宁忍不住莞尔。
无论占地面积还是城市繁华度，在a国名列前茅的江城，在他嘴里怎么就成了一亩三分地。
不过她还是没有急于答应，“我考虑一下。”
她才刚从缅北回来没多久。
想多陪陪施启维。
而且，也怕自己又要去远处，施启维会担心。
即便父亲嘴上不说，她也知道他对于自己被人带走这件事心有余悸。
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没多少孝敬父亲的机会。
“好吧。不过我们后天应该就要出发了，出发之前我打电话给你。”
刘导耸耸肩。
知道她不喜欢跟组，没有再继续游说。
施宁笑着点头，“好。”
说实话，外景她还是想去的。
山清水秀，旷野寻踪，能够很好地放松心情。
但……
一顿饭吃完，已经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放下筷子之后，慕少臣忽然看着施宁说了句，“斯行影视，你想要的话，我随时可以配合过户。”
在场，除了施宁，其他两人都惊讶的张大嘴巴。
艾薇儿更是控制不住的惊呼一声，“慕，你为什么要把公司给她？”
慕少臣深邃的眸子凝着施宁，缓缓从嘴里吐出几个在艾薇儿看来更加不可思议的字，“离婚财产。”
离婚？财产？
艾薇儿看了看慕少臣，再看了看施宁，嘴巴逐渐张大。
所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用，我拿的已经够多了。”
施宁却没理会艾薇儿的吃惊，径直站起身准备离开。
慕少臣眸色暗了几分，等她离开才缓缓往外走。
在身后艾薇儿叽叽喳喳询问他和施宁关系的时候，他轻飘飘说了句，“你们是打算考察还是常驻？”
听出他话里的威胁意味，艾薇儿才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之前说好的，明明是常驻。
他现在这么问她，摆明了是说如果她再继续说废话，他会把这个项目变成考察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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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宁回到松合苑，看看时间还早。
下午睡过一觉，这会儿也睡不着。
犹豫一会儿，给周淮打去电话。
电话才想了两声，就被对面接通，同时响起周淮微带喘息的声音，“这个时候打给我，是有什么事？”
“你怎么这么喘，刚才在干嘛？”
施宁调侃了一句。
话刚说完，就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知道周淮对她可能有那种心思，她就应该避嫌，而不是开这种玩笑。
周淮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已经暴露。
听到她问，习惯的解释了一句，“还不是听到电话响，以为有什么急事，着急过来听电话？”
以前听着不会多想的话，此时再听，似乎也变了味道。
原来，周淮对她的感情藏在那么多的细节里。
施宁记得，周淮是把她的来电铃声特别设置过的。
也就是说，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打过来的。
目光闪了闪，施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说出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
只是原本是想问他，自己去不去的。
开口就直接变了，“今天我和刘导见面签剧本，他说倾城正在拍最后一幕的巅峰对决，让我也进组拍外景。”
跟组出去一段时间也好。
刚意识到周淮对自己不是纯粹的兄弟情，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周淮一愣，“你不是不喜欢跟组？”
“我是不喜欢去影视城，外景还是可以的。”
“哦。”
周淮应了一声，陷入短暂的沉默。
从认识以来，施宁还是第一次感觉和周淮说话停顿的间隙，这样的让人窒息。
过了几秒，在施宁琢磨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周淮再次开口问，“外景在哪里拍？”
“温市眉山。”
“好。那你这两天来公司吗？”
“去吧。这次要去小半个月，我去把手头几个客户资料交接一下。”
施宁想了想，回答。
两人又说了几句没什么意义的话，施宁才匆匆结束通话。
从心里讲，她不愿意和周淮疏远，毕竟他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朋友。
但是她对他没有男女那方面的心思，又不想给他虚假的错觉。
抬手搓一把脸，施宁觉得自己是时候正视这件事了。
等这次从眉山回来，她会和周淮说开。
能继续当朋友最好，如果不能，至少不会让自己良心不安。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她就不能理所当然的继续接受周淮对她的好。
那对周淮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