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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清缈峰的神秘来客

作者:几时安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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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缈峰自建派以来,所有的账目都由掌门亲自记录。李未缈深觉峰上应该请个记账先生,或由弟子中的有能之才代劳,怎奈遭到了师弟师妹们的一致反对。主要是她这个算盘学得不好,拨着珠子握笔沉思,这是什么来着?仰面瞧着书架,算了,还是重算吧。

    “师尊。”

    几月未见的嚣张跋扈的身影,不是她的乖徒儿慕容香荷还是谁?李未缈歪过首避开书架,瞧清了来人的全貌。“小香香呀,今日怎么得空回来了。”

    “我一直在峰上。”冷酷又铿锵有力的女声。

    “闭关了?”没见着,李未缈还以为她不在。

    慕容香荷不说话,李未缈暗自叹气。总是突然间沉默,做师尊的也属实是无奈,这个徒儿总是爱让她来猜。“那么,找为师是为何事啊?”李未缈习惯性的慈祥。

    “我有喜欢的人了。”

    李未缈僵住,缓缓转动脖子。瞧着慕容香荷这副正义凛然却又不近人情的样子,李未缈感觉自己听差了。“为师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你再说一遍。”

    “我有喜欢的人了。”表情庄重。

    李未缈嗖的站起身,觉得虽然惊奇但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要有为人师表的稳重,孩子大了,更不能老套打击恋爱的热情。便装模作样伸了个懒腰,温柔含笑道:“谁啊?”

    罕见的脸红,被李未缈迅速捕捉。苍天啊,是谁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李未缈感慨万千,既能入小香香的法眼,那此人必定不一般。

    “可他不喜欢我。”语气中些微落寞。

    小香香虽瞧起来英姿飒爽不同寻常姑娘,但也确实是个姑娘。虽然打扮技术不咋地吧,但脂粉没少买。她左瞧右瞅看着挺好的,模样端庄大气,性格颇有女将军风采。只是可千万别自己擦胭脂,就像今日一样,素面朝天多好看。李未缈试探着问:“你精心打扮去见他了?”

    “没有,我手笨,梳妆不好。”慕容香荷很有自知之明。

    “那是为何?”李未缈疑惑。就小香香这性格长相,不差啊,出了派怎么着也是百里挑一。难道是因为不够温柔?好像男修们是都喜欢小鸟依人的。

    “师叔说我年纪小。”眸中写满不甘心。

    这孩子没与她讲,倒是先和她师弟师妹讲了。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师弟还是师妹开解给了这么个牵强理由,但孩子却是当了真。李未缈安慰道:“你师叔也未尝过情爱,不必当真。”

    慕容香荷又不说话了,沉思了片刻向李未缈行了一礼。“师尊告辞。”

    李未缈抿唇,讲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那小子是谁。准备去与回春师妹分享一下心境,却瞧见藏书阁窗外闪过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三年前纪老爷去世,纪少爷弃笔从商子承父业。少年秀才,书为何不读了?”羌叔绝询问。

    “不喜欢。”面无表情回复。

    “敢问,纪老爷向来身体康健,何故夜半暴毙。”

    “年龄大了,五脏六腑总归是老了,可以问许仵作。”知道羌叔绝自然是已了解。

    “既是受了刺激,有人看到,夜里纪少爷进了纪老爷的房间。”羌叔绝云淡风轻。

    纪柏吐了一口气,眼白上翻,一双只露出半个瞳仁的眸子瞧着门口。“不必有人,是我大姐。”启笑讥讽道:“大姐竟然还回来了,什么时候啊?”

    没有人回应,纪柏也不意外。这些修士个个心思缜密,他们的算盘又岂是凡人能知晓的呢。

    羌叔绝等待纪柏继续。

    宽慰道:“别想了,我怎么可能害我爹,只是他实在是承受不住。”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然后恢复平静:“我心悦于我二姐,道长不是都知道了吗。”

    孙可宁等人面上表情都仿若吃了死苍蝇,没想到他还真有脸自己说出口。

    “他想将二姐嫁给一个将死之人,”目中困惑不已,“我只不过想打消他这个念头,何况他本来就知道。”

    羌叔绝目露讶异,没料到纪柏心悦胞姐之事,纪老爷竟早先便知道。“你是如何说的?”

    纪柏眸子暗了下来,静了许久似乎在嘲笑自己:“我说,我与二姐已有了肌肤之亲。”抬首又向众人解释:“不可能是真的。”

    羌叔绝能感觉出纪柏对纪榆的情意,但他做不了评价。“纪老爷一走,你便经商扩充财力,为的是建造水下密室,江湖术士频繁出入,三年前你便在谋划。”

    “人不是你杀的,心却是纪姑娘吃的。”叶相卿冷声。

    “不关她的事!”纪柏倏然起身:“是我。”

    “可是人不是纪少爷杀的呀。”眯了一小会儿休息够了,白衣悠悠开口。

    “剖心之人是谁。”不知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羌叔绝带着试探,但也心知纪柏不会回应。没有任何一个人承认自己便是杀人者,因为他们知道,不承认便不会死,他们太了解修真界的规矩。

    “是谁告诉的纪少爷,二姑娘换了命格便能活命。”白衣换了个方式问,他可不相信仅是神婆之言。

    纪柏闭唇不语,白衣看透一切。“你不敢说,说了纪二姑娘会死,而你却不能。”

    纪柏眸中有片刻迟疑。“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正如你所说,我不能死。”十指收紧,“我若死了,谁来照顾她。”她若死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是生不如死。

    “纪二姑娘”

    “纪二姑娘一定没事。”打断羌叔绝要说的话。

    叶相卿望向少年令人信服的眸子,他都明白。明白少年不想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而害了一对姐弟,纪柏罪该万死,可纪榆何其无辜。

    “纪柏,你愿忏悔吗?”

    第一次,白衣直呼纪柏的名字。声音温柔而坚定,威严又宽恕。有一瞬间的错觉,人面佛陀,纪柏想要屈膝跪拜,待回过神来躁动的内心开始平静。“我愿意。”

    西天神界。

    “三悔,看到了吗,那个孩子。”

    千叶莲上,金袈佛陀额心化去了那一点朱砂,这是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扶桑自莲池中折下一枝荷叶:“三千年,功德圆满。”

    佛陀终于睁开了眼,如千年前二人初见,依旧是清秀俊美的少年郎模样。“若不成神,何谈圆满。”

    “红尘中走了百遭,你还是困住了你自己。”将荷叶举起,远观正好遮在三悔额上。“万物皆在造化,或许另有选择。”

    “神官所言有理。”望向素镜中一袭红衣,阖眸。

    “白贤弟。”众人散去,羌叔绝将白衣喊住。

    少年转首:“我知少主想要真相,可日子还长。纪柏所知,也未必即是真相。”白衣觉得幕后之人凭何无缘无故帮助纪柏,又或者纪柏与其做了什么交易,是什么交换能够拿出手的。

    采哥儿急匆匆跑来:“道长,王姑娘说有要事。”

    王姑娘不愿进纪府,站在院门外不住向里面张望,见到人影焦急的神情更甚。

    羌叔绝上前:“姑娘是有何事。”

    “今早我与飞雁去墓林祭拜,回时见过这位道长,”望向白衣,“道长可有印象。”

    白衣眨眸:“自然。”

    “先前我并未发现,可到家后总觉得段郎的坟上有些怪异,我与飞雁去时天色还黑,周围坟上皆有鬼火出现,而段郎的墓上却未见。”

    鬼火常出现于年久失修的坟,新坟有才不正常。不过白衣继续听着王姑娘的下文。

    “没想到段姐姐竟来找,说段郎的墓被人动过了。”

    白衣又见到了这位跛脚的憔悴不堪的女子,原本的哀伤至极乎不见神情,而此刻面上却已然是崩溃。

    段家姐姐是个痛快的人:“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人死埋入黄土今生便了了,可还有来生。若想来生平安顺遂少些磨难,便连续四十九日往坟头放一颗菩提子,七七成,愿成。”蹲下,拂开土。“什么都没有,我埋在这里的木匣。”

    白衣瞧见了段家姐姐裙旁一尺深的坑,凝思,与羌叔绝相视。

    “段郎从未得罪过人,段姐姐与奶奶更是一直与人为善。”王姑娘目中满是不解。

    人既然死了,那么动墓又是为何?羌叔绝颔首上前:“段姑娘,可否容许我二人查探一番?只是多有不敬,怕要叨扰段公子了。”

    段家姐姐抬首,缓缓起身,踉跄退到一旁,其意不言而喻。

    因手头没有工具,只有段家姐姐带来的一把小铲子,于是折光与浮音便派上了用场。而当羌叔绝与白衣挖到一定深度时,二人皆是垂眸。墓底是空的,连人带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五麻袋石子。

    段家姐姐颤巍,索性有王姑娘扶住。

    心中有怀疑,白衣将折光收起。“王姑娘,你可知其他死者的墓在哪儿?”

    对于段锡然尸体消失了一事王姑娘也很震惊,听到白衣发问瞬间明白了过来。“我知道庞少爷的墓,今早我与飞雁刚祭拜过。”

    果不其然,墓底棺木也被石子麻袋替代。白衣、羌叔绝面色凝重。想必,这才是那个人的目的。

    剖心之案中所有的死者棺木与尸身都被盗了,加上“方休”的出现与突然消失,白衣觉得这与修真界脱不了关系。羌叔绝与他见解一致,决定回长生阁上报羌掌门,心知修真界或许正埋藏着一场表面看似平静的危机。身为三大门派的弟子与接班人,金城派的天虞、孟潜,以及天陵屿的叶相卿也准备立刻打道回府。

    白衣坐在椅子上,垂眸望向双腿。不需要交易,只是借纪柏之手按部就班的准备,等待时机故意引他们过来,暗下杀机却又不置他们于死地,警告他们止步,告诫他们要做一个苟且偷生的胆小鬼。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折腾这么一番又是为了何?或许并没有改命阁之说,纪柏只是那人手中一颗无关痛痒却又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棋子。

    难道真如纪柏所言,仅是为了看热闹?不是纪柏想看热闹,而是那个人想看修真界的热闹。

    “白小道长。”外面走进一个笑面男子。

    白衣瞧向来人,挺直了腰板望向那双内里虚情假意的眸子。笑面虎,皮笑肉不笑,看似亲切其实皮囊下面冷漠的很。

    男子挑眉,没想到少年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洞察之力。这双眼睛,仿佛将他一眼望穿了。

    “先生识得我?”干净清透的嗓音。

    “自然识得,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男子走到白衣身旁坐下。

    不知他话是真是假,白衣勾唇:“敢问先生是?”

    “韩若噤。”打量了厅内一周:“不错,”若无其事的端过白衣手旁的果盘,“我收了。”见白衣不以为意,顺带解释:“纪少爷说纪府要出售,我这不过来瞧瞧。”

    白衣不点首也不吱声,似在沉思。韩若噤本以为他是没有闲谈的兴致,少年却突然转过首。

    “当真有青楼名妓的存在,先生可有私生子?”修真界五大未解之谜其一,白衣觉得他今天可能要解了。

    旁人多有疑问或旁敲侧击过,直接问出来的白衣还是头一个。韩若噤眉头又是一挑:“春风楼,我开的。”

    难怪,《修真风流债》中说韩相公频繁出入妓院所言也非虚,确实也没冤枉他。但韩若噤这个人狡猾,之于问题他却并未言明。白衣向来不喜欢费脑,特别是心思上的你追我赶。起身:“那先生慢慢转,小道还有事。”

    叶相卿行李收拾妥帖,鬼使神差的来到前厅,抬眸却不是那袭红色的身影。君臣公子来晚了一步,与少年刚好错开。脚还未迈入,转身想走。

    韩若噤剥了颗果子,眼尖瞧见门侧的人。起身喊道:“原来是君臣公子,进来坐坐?”

    听到厅内的人喊自己,叶相卿浑身紧绷。韩若噤上前,叶相卿又不着痕迹的避远了两尺。

    “多年未见,公子变化惊人。”绕到叶相卿身前。

    冷气凝结,叶相卿手指拢起。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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