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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戈斯。”
“诶，来了。”
“等下的会议很重要，这次项目的leader雷教授会来参加，麻烦你先提前去把会议室布置好。”
“好。”
“记得接好全息投影和摄像头，等下会用到，谢谢你。”
格尔戈斯来到会议室，他在桌上放好了和人数相匹的矿泉水。为了插上投影仪的全息接口和检测摄像装置，他在□□上下爬了个遍。接完了线又将桌椅排整齐，喷了点空气清新剂，还给植物盆栽浇了点水。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翻开了笔记本，研究之前做的记录。
布莱恩没说错，这确实是最好的学习机会。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那些研究员，自然也不会放心把实操的任务放到一个才二年级第二学年的学生身上，他其实很理解他们。
项目开展没几天，进度也才刚刚起步，理论框架却已经完善，机器的构图也已经出来了。
格尔戈斯翻了空白的一页，对照着机器的构图自己又画了一次，不过做了很多改进，把原先像个冰箱一样的机器设计成了他自己理想的模样：一个小型的腕带式设备。
研究员们零零散散地进了会议室。
雷教授来了，他随口道：“之前会议记录再借我看下，谢谢。”格尔戈斯主动递上了笔记本，他顺手接过翻了翻先前的会议记录。
教授奇怪地看了格尔戈斯一眼，指着两张机器的设计图问道：“诶，小伙子，这两个哪个是最终版？”
“这个是，那个不是的，那个是我自己刚才无聊随手画的……”格尔戈斯有些不好意思。
教授摘下了眼镜，看着格尔戈斯画的图，指着腕带旁的细节图问道：“小伙子，我问你，为什么你这里要多一套分流的符文？”
格尔戈斯舔了舔嘴唇，心想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硬着头皮告诉你：“这里增加分流是因为我简化了这个机器，所以我担心只检测脉搏魔力的流动会不太够，不如那个检测全身的大冰箱来的准确吧，所以就多设了一套。”
教授又问：“那为什么要简化机器呢？原来的设计不好吗？”
“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考虑到成本和造价的问题，二是这样的大冰箱运输起来很不方便，届时肯定会要在各个地方推广，工厂又只在普隆德拉有，运输会是一比不小的成本。”格尔戈斯说道了自己熟悉的领域，逐渐自信了起来，“因为我家就是做空运的，我知道这点。还有就是效率问题，原先的机器虽然准确但是效率低，我觉得能快一点还是快一点为好，免得一堆人排队。我已经能想象到有了这个机器之后，会有多少普通人跃跃欲试想来测试自己的魔力了……”
教授笑了，戴上了眼镜，说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被你称为大冰箱的笨重设计图是我画的？”
格尔戈斯一愣，顿时觉得自己原本拉风华丽的敞篷跑车猛地翻进了排水沟里。
教授看他呆住的样子有趣极了，奔放地大笑起来，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奇怪地看向这里。教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你没说错，成本运输和使用效率的确是我当时没考虑到的因素，很有意思的想法啊，等下会议结束了咱俩探讨探讨？”
格尔戈斯再次愣住，这幸福来的太猝不及防。
“如何？”雷教授见他没反应，又问道。
“当然！我非常乐意！”
植物课的教室里。
布莱恩告诉了娜雅自己对魔瓶的猜测，娜雅很同意，这也是她协调布莱恩介入调查的原因。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目的是什么？”
布莱恩蹲坐在一边，看着清洁工用拖把吃力的擦拭着地上有些干涸的鲜血。
“不可能只是单单为了伤人这么简单，而且这是没有指向性的攻击，那时候出去上厕所的可能是任何人。”
娜雅点头：“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可能是为了引起恐慌。”
“为了引起恐慌的话，这规模也太小了一点吧。而且这个符文的水平也不高级，ta明明可以做到让瓶子一起消失，不留下任何证据。”布莱恩沉思道。
娜雅看着布莱恩，她的思考方向更加偏激。因为清洁工的关系不方便说话，于是她带布莱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说道：“为什么偏偏是你所在的班级？”
布莱恩一愣，思索片刻道：“可能是巧合吧？”
“这个世上不存在巧合，只要一件事发生的概率不为零，那就是必然。回答我，为什么是你的班级？”娜雅语气有点重。
布莱恩十分茫然，他不明白娜雅为什么生气。
“我不知道啊...”他无辜地摊开手臂。
“啧——”娜雅靠在窗台边，皱眉撑着额头，“可能有人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
布莱恩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原来你在说这件事，克里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但是他不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布莱恩想到刚才中午准备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格尔戈斯的事情，斟酌片刻，还是决定不向娜雅提这件事，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娜雅：“他的确和这件事没关系，但他可能会在无意间透露给别人。”
“不，克里斯非常谨慎和聪明，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布莱恩说道。
娜雅沉思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布莱恩的说法。她本人和克里斯打过不少交道，她清楚克里斯的性格，布莱恩说的在理。
办公室陷入沉默，娜雅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或许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她懊悔道。
“为什么我不能介入？我不明白。”布莱恩据理力争道，“我想不通这整件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除了恰好发生在我的班级里以外。上了简易延时符文的魔瓶，被咬伤的学生，主动揽责的墨菲奥教授...他们都和我没一点关系。”
“这不是你放松警惕的理由，泽尼尔！”娜雅显然有些生气，“不管再小的事情，只要发生在你身边，你都必须警惕！”
布莱恩抿着嘴，他很想开口继续争论一番，可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明白娜雅是在为他的安全考虑。
但他还是觉得气愤，他已经14岁了，是个能独立思考的青少年了，不该受到这样的限制。
娜雅摸了摸布莱恩的头，无奈地说：“你真的太重要了，我们赌不起，抱歉对你这么严格。”
布莱恩沉默地点了点头。
娜雅转身问道：“小棕瓶快用完了吗？”
“还够。”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从小就被教育，恶人应该遭到惩罚，这不该是这件事情的结局，那个同学太无辜太可怜了，”布莱恩捏紧了拳头，“这件事如果与我无关也就算了，但它就发生在我眼前，我做不到坐视不管...哪怕您阻止我，我也会偷偷想办法调查的......”
一声长长地叹息，娜雅拉上了窗帘。
“我知道了，那你请便。你先回寝室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娜雅说。
时间缓缓的流逝，普隆德拉的透明防护罩只有在黄昏的时候才会隐约看见一些金色的彩薄片。马蜂窝状的图案层层叠叠，看起来那么有安全感，可那安全感和他无关。
他眯着眼睛，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从那一刻起，一个重要的人离开了他。
布莱恩眼睁睁看着曾经那个被全家人护着，无忧无虑的小老虎停留在原地，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舒服地坐在地上玩雪。
那里是百花深处的某处，再也去不了的某处。
布莱恩被拖着往前走，他只能不停地回头看，看着那个可爱的小老虎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缩成了一个点，一个随时可以放大重温的点，但是他再也够不着了。
他不想喊，因为他知道即便喊了也没用，那个孩子甚至不会抬头看自己一眼。
布莱恩突然有点想哭。他难过地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他无措地回头，看见了他现在的朋友们。格尔戈斯，克里斯，比格斯，娜雅，玛丽，卡丽尔，甚至是魔书奥克……
布莱恩抱着脑袋，惆怅地开了罐可乐，但是没有喝。他趴在书桌上，安静地聆听可乐冒气泡的声音。
他打开手机，点开格尔戈斯的微信，斟酌了很久，打下了一句话：亲爱的帮我带份晚饭回来。
研究院里，大部分人都去吃晚饭了，只剩下格尔戈斯和雷教授还在办公室里聊天。
“所以吧，这个技术不能广播的，”教授看了眼时间，随口问道：“诶，小格尔啊，你不去吃饭吗？”
“不急，我等我室友一起吃。”格尔戈斯笑道，又回到了他们的话题上：“但是即便不广播也没有什么用，有许多人都在利用这个技术作恶。今天早晨植物课上的事情就是，有人把魔能符文用到了试剂瓶上，才引发的那样的事故，教授应该听说了吧？”
“嗯，我一早就听说了。”教授思索片刻，看了眼手机，想了想说：“小格尔啊，检查科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你想听听吗？”
格尔戈斯的手机也抖了下，他扫了眼屏幕，是布莱恩的消息，他犹豫片刻，打算过会儿再看。
他锁上屏幕朝教授点了点头，诚恳道：“想听。”
教授起身去桌上的小冰箱里拿了两瓶绿茶，一瓶无糖，一瓶微糖。他把无糖的绿茶给了格尔戈斯，体贴道：“你有健身的习惯，应该更能接受无糖的吧？”
“谢谢。”格尔戈斯笑着接过。
“诶，且慢——”教授阻止了他开瓶盖，说道：“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严格保密，哪怕是最亲密的人都不能说。”
“如果你想清楚了，那就喝吧。”教授远远站着，脸上带着看不透的微笑。
格尔戈斯拧开了盖子，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嗯，我保证。”
教授看着格尔戈斯下咽时蠕动的喉结，叹了口气，说道：“四年前，震惊整个普隆德拉，甚至全世界冒险协会的事情，你知道吗？”
格尔戈斯回忆了一下，他隐约猜到了教授在说什么，但不敢肯定，于是讨巧道：“不太清楚细节，愿闻详情。”
“细节倒也说不上吧，毕竟那件事疑点太多，或许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吧。”教授娓娓道来，“银色泪滴你知道吧，在普隆德拉东郊的那个，现在已经成为了景点。”
“我明白了，您是说海家族的事情吧。”格尔戈斯说。
教授短暂的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组织语句。
“海家族在整个冒险世界都是排得上前三的大家族，人丁兴旺，全都是实力非凡的神裔。他们人才辈出，每年世界公告牌上都有他们的名字。”教授喝了口红茶，眼帘低垂。
一看到教授的样子格尔戈斯便知道，这个故事不会美好。
“后来不知何时开始，这个家族开始衰败。”教授看了格尔戈斯一眼，发现了他眼中的落魄，解释道，“不，小格尔，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衰败。而是仿佛中了诅咒一般的衰败。他们家族的人数开始衰减，不是不治之症就是抑郁自杀，要么就是在外被魔物杀害，都是些揪不出原因的逝世。”
格尔戈斯的手紧了紧，他说：“诅咒是不存在的。”
教授笑了，他温柔地摸了摸格尔戈斯的头，用沙哑地声音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小格尔并不相信这些玄幻的东西呢，这是好事。”
教授又接着说：“但是即便如此，海家族的族长仍然霸占着公告牌的第一名，实力犹存。到最后一任族长的时候，整个家族只剩下他们一家子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都去世了，只留下了他们夫妻二人看守着百花深处，以及他们的三个孩子。”
“后来——当然，这只是后人对他们家族的猜想——后来啊，连他的妻子都病逝了，海家族的族长便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子。他可能早就知道了吧——”教授说道。
“早就知道了什么？”格尔戈斯已经完全被教授带进了这个悲惨故事的情境之中，忍不住发问。
“族长他或许早就知道了，他无法阻止海家族的死亡。”
格尔戈斯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那他得多绝望……”格尔戈斯无力道，“明明知道结局，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爱的人一个个离开这个世界……”
教授低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说了，这只是人们的猜测。小格尔，你很聪明，你再好好想想，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教授悄悄一提醒，格尔戈斯便立马反应了过来。
“那个私生子！”格尔戈斯惊喜道，“那个私生子，就是最后的希望！”刚说完他就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便又暗淡了下来，消沉道：“可是这个最后的希望已经失踪了四年了，哎——”
“是啊，四年了，无声无息。”教授道，“人们曾经都以为是诅咒击垮了海家族，直到四年前的那场灾难他们才明白过来，海家族的事情不是诅咒，而是一场蓄意了百年的弑族大谋杀——”
教授有些激动地将饮料拍在几案上，甚至撒出来了一点，格尔戈斯急忙抽纸帮忙擦掉。
“凶手一定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内外接应。他们一点点地，像剥洋葱那样剥离海家族。他们先是去掉最外面没太大作用的死皮，再去掉稍微有点用的，一点点地解决，最后便抽干了整个海家族，只留下了那根最难对付的主心骨。”教授捏紧了水瓶，“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卢恩国王下台，等待着国丧，等待着海家族最孤立无援的那个夜晚。这便是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教授的言辞稍微有些激烈，格尔戈斯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深深的痛惜和悲伤。
“可是，这和今天早晨发生的一级教学事故有什么联系呢？”格尔戈斯问。
“联系可大了！”教授说，“我们先前聊到的那个技术，其实早就有了升级版，即二次作用。那个被上了电击符文的试剂瓶便是如此，它不是直接用魔能符文作用在瓶身上，而是用魔能符文先作用在火漆上，再将充满了魔力的火漆作用到了试剂瓶之上。”
格尔戈斯安静地听着，他知道教授还没说到重点。
“四年了啊，那个孩子已经失踪了四年了，我们全都心急如焚束手无策，可是没想到那帮凶手居然先下手了。”雷教授说，“那个火漆，是属于海家族的东西。”
格尔戈斯闻言仿佛如雷轰顶，他反应非常迅速，立马猜到了重点：“这意味着那个孩子，他现在就在我们学校里！？”
教授点了点头：“看来是这样的，对方先憋不住动了手，顺便透露给了我们这个信息。”
格尔戈斯看着手中的绿茶，外面的水珠淌的他一手都是，他却无暇擦拭，想着更重要的事情。
“这只是初步信息，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全都是谜。”教授无奈道，“而且百花深处已经被海族长的临终结界给封起来了，他们的火漆从何处而来，这也是个问题。”
小白虎坐在寝室里随意翻看着书，看了眼手机，叹息道：“哎，格尔戈斯怎么还没回我……”
他趴在桌上，从来没觉得这么无聊过。他稍微眯了会儿眼睛，便不当心睡着了。
布莱恩睡了不到一刻钟格尔戈斯便回来了，布莱恩被关门声吵醒，迷茫地揉了揉眼睛，没睡醒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抱歉，和博士多聊了会儿。”格尔戈斯将盒饭带到布莱恩桌上，帮他去掉塑料袋，拆了筷子，又打开了盖子，饭甘甜的香味立刻飘散了出来。格尔戈斯摸了摸布莱恩的头，温柔道：“你一定饿了吧，赶紧吃吧。”
布莱恩呆呆地看着盒饭，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其他事情，今天他经历的太多了。
他慢慢整理头绪，决定一件件事情来做。他吃着盒饭，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我之前有说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对吧。”
“嗯，你说呗。”格尔戈斯也在埋头吃饭。
布莱恩检查了一下关紧的门窗，说道：“你先答应我，不允许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最亲密的人都不——”
“我知道啦，你们怎么都来这套！”格尔戈斯哭笑不得，“我这么像会告密的那种人吗？”
布莱恩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格尔戈斯不知道自己即将告诉他的事情有多重要，他突然感觉很失落。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格尔戈斯，你认真一点，这件事情关乎我的死活。”
格尔戈斯这才停止了嬉闹，放下了筷子，转身看着布莱恩。
“抱歉，”他抱了下布莱恩，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说吧，如果你仍然愿意告诉我的话。”
“我不叫泽尼尔维诺·安东尼。”
布莱恩一鼓作气地说。
“我知道啊。”
格尔戈斯一摊手。
“你知道！？”
布莱恩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料格尔戈斯又说：“你不是娜雅的养子吗，那你本命肯定不是这个啊，不是吗？”
布莱恩气急败坏，轻轻推了他一下道：“不要乱插嘴！笨蛋！”
格尔戈斯抱了抱他，笑道：“好好好，我不闹了，你说吧。”
真讨厌，气氛全都没了。布莱恩腹诽道。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一只蛾子撞到了他们阳台的窗上。
说吧。
“其实我叫布莱恩...不是......”布莱恩挠了挠头，话到了嘴边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信息量有多大，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啊...该怎么说呢...你知道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吧...？”
布莱恩说得磕磕绊绊，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格尔戈斯却完全愣住了，如同化石般定在了原地。
“我就是海家族最后的孩子，我没死，我那天夜里逃了出来。”
“后来，我被人打晕，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进了精神病院。他们让我把毛发漂白，这样人们比较不容易认出我。”
“过了大概一年吧，人们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于是我就出来了。他们安排我以普通人的身份混到你们中间一起上学，说是这样比较安全吧，在大目标群里面比较不容易被锁定，和沙丁鱼群是一个道理......”
我就是海家族最后的孩子，我没死，我那天夜里逃了出来。
我就是海家族最后的孩子，我没死，我那天夜里逃了出来。
我就是海家族最后的孩子，我没死，我那天夜里逃了出来。
这句话仿佛像一个恐怖的回音，无限在格尔戈斯脑子里放大，回响。
他能听见布莱恩后面说的话，但他始终忽略不了第一句，这最最重要的信息。
“怎么会这样...”格尔戈斯自言自语道。
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大树冒着火花倒下了，压垮了一辆装满了人的公交车。
分明不该有联系的两件事情，居然毫无嫌隙串在了一起。
雷教授刚刚才告诉他海家族的事情，告诉他那个失踪的孩子有多么关键和重要。结果他一回寝室就被告知，雷教授说的那个失踪的孩子居然和自己在同一间寝室里住了三年之久？？
“我叫布莱恩·海。虽然我不排斥你叫我泽尼尔维诺，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本来的名字。”
布莱恩发现格尔戈斯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合时宜地阻止了信息灌输。
“嘿，亲爱的，我知道这不是件小事...”布莱恩抱紧格尔戈斯，小声道：“我也知道我这样很自私，我不该将这样的压力加到你身上，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不想失去以前的自己，但他的确在离我越来越远...我好累......”
“没...没关系......”格尔戈斯咽了下口水，艰难地抬起双臂，抱住了布莱恩，天知道他的这个动作用了他多少力气。
他答应了雷教授火漆的事情不告诉别人，可是这件事情的确发生在了布莱恩的身边。
布莱恩现在很危险，凶手已经将范围缩小到他们的班级了。
格尔戈斯冒了一身的冷汗，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布莱恩？
不，不是这个问题，问题应该是：他到底该告诉谁？
告诉现在负责保护布莱恩的人吗？
可现在到底是谁在保护着布莱恩？
而这个保护布莱恩的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蜂拥而入，几乎冲昏了格尔戈斯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