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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融雪

作者:兽兽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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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流测试的事情就像是一个一对多的开关。

    它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数不尽的闸门。

    克里斯的分数也高的可怕,9100,甚至比布莱恩略胜一筹。但他的魔力激发的早,所以和布莱恩相比,他成长的时间更长,会比布莱恩高出200也是很正常的结果。

    涅宾对关于泽尼尔的事情向来很敏感,早在泽尼尔开始变得一半金一半白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如今泽尼尔的魔力测试结果一出,他的疑心更是加重了一层。

    可涅宾不敢确定,也不敢去问泽尼尔本人,他已经失望了太多太多回......

    五年前,在那场浩劫结束之后,悲伤和愤怒占据了涅宾的全部理智,他决定要和魔物抗争到底。于是他不顾父亲的劝阻,进了普隆德拉冒险学院。

    就在他入学的第二个月,一个神秘的组织便找上了他。

    涅宾被组织告知布莱恩还没死,于是他整整一个月没有睡好觉。每当那个组织锁定一个新的目标,他都要接连失眠好几夜。

    他每每看到虎兽人的背影,都会觉得那可能是布莱恩...

    明知道这一切不合理,但他就是忍不住会去这样想。

    刚入学的那段时间,这种“一惊一乍”的精神状态让涅宾变得极其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的老师和室友一度都很担心涅宾的健康状况。

    后来,在那么多次“狼来了”之后,涅宾逐渐习惯了。

    “习惯”是个强大的词,能代替所有的一言难尽。

    他习惯了“不断寻找”的这个行为模式,他也逐渐懂得了一个道理,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若即若离,且求而不得。

    而就在这一刻,转变开始发生...

    涅宾变得不再急躁,也不再一惊一乍,他越来越沉稳,也越来越有耐心。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孩子,而更像是一个在耐心等待猎物的猎人。

    就在这样平和的表象之下,大家都以为涅宾恢复健康了。然而对于涅宾来说,真正的疯狂才刚刚开始...

    涅宾开始做梦...

    他做的梦光怪陆离,但万变不离其宗——它们全都是关于布莱恩的噩梦。

    他梦到过那场大雪的秋游,他在推着布莱恩荡秋千,推得正高兴,忽然挂着秋千的树枝断裂,秋千连带着布莱恩一起甩了出去,当场摔死了...

    他梦到过那个堵人的小树林,他聘请的小混混下手没轻没重,而吉罗拉也没有出现。他哭喊着让他们停手,可混混不为所动,布莱恩被活生生给打死...

    他梦到过自己在个人联赛上对上了布莱恩,他喜极而泣,激动地抱住了布莱恩,腹部却被捅了一刀。在失去意识之时,布莱恩那句残忍的怨怼回荡在他耳边:“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或许涅宾太了解布莱恩了,他在潜意识里知道布莱恩不会怪罪自己,他不信布莱恩会这么对自己。所以他梦到次数最多的,是在校园中与布莱恩的重逢——他们和好如初,一切都像以前一样的美好。

    可是这番好景永远撑不过第二天,溺水而亡、失足坠楼、食物中毒、被误伤、车祸、枪击、火灾、魔物......

    布莱恩就这样一次次死在他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他每次从噩梦中醒来后都会痛哭,发脾气,乱摔东西。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那种悔恨和无力感,哪怕他掀翻了整个世界都挽救不了。

    这是种精神上的剧痛,来自内心深处的折磨。

    噩梦起初只是两三个月一次的正常频率,他便没有在意,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噩梦没有因为他的忍让而离开,它们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从两三月一次变成一个月一次,从一月一次变成一周一次,从一周一次变成几乎每天。

    这些噩梦彻底击垮了涅宾,也几乎让他的室友崩溃,谁会愿意和一个每天睡醒都要发疯的人住一起呢?

    涅宾只好请病假回家,可情况依旧不见好转,最后涅宾的父亲只能带他去看医生。

    “我大概了解了...涅宾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孩子,这是他在自己惩罚自己,他会去往对自己伤害大的地方想。那孩子的死会给他造成更大的愧疚感,所以他一直在不断给自己这样的心理暗示。”心理医生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莫格朗先生...涅宾患有重度强迫症,也就是ocd,属于焦虑障碍的一种。他明知事情不合理,却不得不去这么想。他体验到的这些想法和冲动是来源于自身,虽极力抵抗但始终无法控制,二者强烈的冲突会使其感到巨大的焦虑和痛苦。”

    “那...能治好吗...?”

    “ocd很难治愈,目前三种方法:药物治疗,心里治疗,物理治疗。”医生说,“心理治疗主要是认知行为治疗,药物治疗目前只能吃抗抑郁药。”

    “那物理治疗呢?”涅宾父亲小心地问。

    医生看了他一眼,回答道:“电击。”

    涅宾父亲沉默了。

    “这通常是最后逼不得已的选择,况且就算你真的愿意这么治,我们也不会答应。”心理医生叹了口气,“孩子还太小了,很容易电出后遗症。”

    一周之后,涅宾回到了学校,他原先的室友换走了,两人的小隔间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对于涅宾来说,这样其实只有清净,也最适合他现在的状况。

    然而好景不长,只过了一个月,他们班上又走了一个人。于是,一个人的涅宾便被安排合并到了那间寝室。

    而他的新室友,便是小老虎奇尔。

    从那以后,他每周都要去见两次医生,且每天都要靠药物入睡。

    药物给了他依赖性,只要吃了药,他就不会做噩梦,他一睁眼便直接是第二天的太阳,而不会是无尽的梦魇迷宫。可奇尔的出现,又给了他错觉和幻想,他好几次险些把“奇尔”给喊成“布莱恩”。

    幸好,一年之后,他再次“习惯”了。

    “习惯”是个强大的词......

    2043年,一月份的最后一天。

    布莱恩急切地想要激发魔力。他已经十五岁了,比别人晚了两三年的时间。

    但欲速则不达,他就像一壶烧开的水,内里热潮澎湃,却无论如何都顶不开那个盖子。

    布莱恩需要一个为他掀开盖子的启蒙者。

    涅宾此刻正站在图书馆的生态区后面,他找寻着上次布莱恩摸的那个开关,却怎么都找不到。

    伪装成墙面的魔书盯了他好久,后来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将伪装去掉,从后面拍了下涅宾,问道:“你在干什么?”

    涅宾有些惊讶,显然他不知道魔书是从哪儿出现的。

    “我...”涅宾想了下措辞,“找你们家小少爷。”

    魔书化成了人形,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化成人形吗?”

    涅宾一脸费解:“?”

    “特地为了翻个白眼给你看。”魔书说完就翻了个白眼。

    涅宾:“……”

    “小少爷不是你叫的,”魔书说,“另外,这是我第n次请你离他远一点。”

    涅宾歪了下头,脸上写着:哦我知道了,但是我绝不会这么做。

    魔书见他不领情,一把掐住了涅宾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涅宾被勒得脚都离了地,脸涨得通红。

    魔书立刻变了个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警告:“你知道图书管里没有监控吧,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这对我来说就像从书里撕掉一页那么简单——”.?

    涅宾抓着魔书那半透明的手,脚努力蹬着身后的墙面,他只感觉自己脖子快断了。

    魔书见他快不行了才松开手,声音又变了回去,温文尔雅道:“任何可能对少爷不利的因素,我都不会手软。”

    “你说过好多次了…”涅宾揉着喉咙半蹲在地上,声音有些沙哑,“你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都快爱上这种感觉了呢...咳咳......”

    他仿佛丢掉武器举起了双手,表现的毫无敌意却又卖弄风骚。

    如果是其他人见到这样的涅宾,恐怕已经失去攻击性了。但魔书不是其他人,他拥有洞察的能力,他知道涅宾在想什么。

    “我不会让你见到少爷的。”魔书扶起涅宾,冷漠道,“滚,不然我卸了你的腿。”

    涅宾叹了口气,只好又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空中花园里,布莱恩正在做着木刻,桌子上散落着木屑。

    “少爷,玩物丧志。”魔书不知何时飞了上来,给布莱恩续上了茶。

    “嘘,别吵我,”布莱恩不耐烦地说,“我刻了两个小时了,如果因为你而毁了,我就扒了你的书皮...”

    澳克故作哭腔道:“呜呜呜少爷好凶哦。”

    “你不也一样么。”布莱恩冷漠道。

    澳克一愣,装傻道:“我不明白少爷在说什么。”

    布莱恩无情地拆穿了他:“这里全透明的,我一眼望下去都看到了。”

    澳克沉默了片刻,书本逐渐变大。巨大的书本华丽地翻着纸张,带起的风吹走了桌上的木屑,木屑飘至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澳克说道:“有些东西是没必要留着的,比如这些木屑,如果它们的存在只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布莱恩拿着小刀的手一顿,刻歪了。一道丑陋的划痕出现在木刻上,破坏了整个作品的无暇性。澳克立刻挥去一道魔法,去掉了那条丑陋的划痕。

    布莱恩一下便懂了澳克的言下之意——这才不是在说教,这是警告。如果有必要,澳克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涅宾,并且抹消得干干净净。

    或许澳克内心并没有取人性命的想法,但他的潜意识里已经透露出了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杀意。

    可布莱恩注意到了,澳克还是太小看了这只小老虎的洞察力。

    “这个世界就是由许许多多不必要的东西组成的,他们的不必要恰好是他们被需要的理由。”布莱恩故作平静道,“如果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是必要的,那我恐怕会累死吧。”

    布莱恩刻的是一个1:1左右的酒瓶,刻得十分细巧,连瓶身上的贴纸和软木塞上的纹路都刻了出来。

    “我一开始以为,比瓶身微微凸起的贴纸和凹凸不平的软木塞,一定会是最难完成的部分,”布莱恩趴在桌上,看着自己的作品,“然而我错了,最难的部分,是瓶身的对称。”

    他话音刚落,魔力的蓝光便浮现,绕着瓶身快速旋转了一圈,将它打磨得十分光滑和对称。

    魔书顿时惊讶道:“少爷!?”

    布莱恩笑了,轻轻戳了戳魔书,说道:“就在刚才刻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靠我这种业余的技术,一辈子都刻不到对称,于是我便灵光一下,魔力就这么出来了...”

    魔书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道:“祝贺少爷!”

    “所以有时候,没必要的东西,反而是最有必要的。”布莱恩笑道。

    他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失败品,把桌上的成品塞进了包里。

    二月初,寒假与过年前夕。

    明明是冬天,布莱恩却脱得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因为教室里的空调开的实在太闷热了。

    历史老师穿着件长袖,袖子管卷了一半,讲得慷慨激昂,汗撒讲台。

    老师讲的这部分内容布莱恩全都看过了,他正在自学《关于服侍的自我修养》,可是翻了半天就只背了个[治愈术],还很不熟练。

    他此时的治愈术水平,只能恢复一下自己用小刀划破的手臂,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路途遥远。

    “空调好闷…我快窒息了…”布莱恩喝了口水,软绵绵地趴在桌上。

    “我匀一点氧气给你。”格尔戈斯说完笑了笑,慢慢吻了上去。

    “唔…”布莱恩感觉到嘴里进来了一个甜甜凉凉的东西,含了会儿发现是颗薄荷糖。

    他们分开,格尔戈斯擦了擦嘴角,笑道:“给你吃。”

    薄荷糖冰凉凉的,布莱恩感觉好多了,至少没先前那么闷了。

    “你们两个真是太不检点惹。”旁边的同学笑着说。

    格尔戈斯笑得合不拢嘴,偷偷塞给了那个同学一颗糖。

    “我也要糖。”看到大哥发糖了,另一位同学也伸出了爪子,格尔戈斯又给了他一颗。

    甜味能给人幸福感,布莱恩吃完男友味的糖后就不想学习了,这艰涩难懂的咒语符文一点都不好玩。

    他趴在桌上,侧着脑袋对格尔戈斯说:“又快过年了呢。”

    格尔戈斯撑着脑袋,歪头看着他,笑而不语。

    “我想你家的猫猫狗狗了。”布莱恩道。

    “还有呢?”格尔戈斯问。

    “唔...”布莱恩一下便懂了他的意思,有些羞耻地说:“还有点想吃牛鞭......”

    “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格尔戈斯实在忍不住,说不下去了,趴在桌上笑得抖肩膀。

    布莱恩的脸顿时从鼻头红到了耳根,他把头埋进了书里,躲了起来。

    格尔戈斯拿手指去拨弄布莱恩的老虎耳朵,那耳朵转来转去地躲他的手,实在太可爱了,他便把玩了起来。

    老虎的耳朵非常灵活,120°向外旋转基本没有问题。这是猫科兽人普遍拥有的优势,尤其在野外对抗魔物的时候,灵活多变的听力范围会变得非常重要。

    “同学们!马上下课了,这是本学期最后一堂课了,你们回去之后记得把这几本书看了,对下学期的战术课有好处!”老师也挺不容易的,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微微一鞠躬:“祝大家寒假过的开心,新年快乐!”

    话音一落底下便是一片掌声雷动,接着下课铃准时响起。

    “老师你也新年快乐!”

    一个爽朗的男同学大喊了一声,老师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抱起讲义快步离开了。

    布莱恩慢吞吞地穿外套,直到教室里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他和格尔戈斯两人。

    布莱恩对着他暧昧地笑了笑,双手勾到了格尔戈斯身上,然后......

    涅宾就在教室门口等着布莱恩出来,等了半天没等到,只好进去找人,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了缠绵在座位上的两人。

    “泽尼尔维诺!你在干嘛!!”

    涅宾猛地吼了一嗓子,布莱恩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布莱恩擦了下嘴,愤怒道:“你有毛病吗!?”

    涅宾笑得前仰后合。

    布莱恩简直想打他,但更多的理智告诉他,不要理会这个白痴!所以布莱恩拉着格尔戈斯走了,涅宾见他不理自己,只好默默跟着。

    “喂,我找你有事。”涅宾说道。

    布莱恩依旧不理他,加快了脚步。

    涅宾笑了,两三步便绕到了布莱恩前面堵住了他,贱嗖嗖地说:“就你这小短腿,还想甩掉我?”

    三人停在了路上,格尔戈斯看看涅宾,又看看布莱恩,试探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俩聊聊吧?”

    布莱恩看着他,不知道该挽留还是接受。

    格尔戈斯看出了他眼里的两难,先他一步做出了选择,边走边说:“走了,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个晚饭。”他说完不忘抛了个飞吻。

    布莱恩看着男友离开的背影,感觉有一万句话被堵在了胸口,闷的像刚才教室里的空调。

    涅宾横着一步挡住了布莱恩的视线,笑得有些调皮:“我听说,你昨天激发魔力了?”

    布莱恩看着他,眼神里有些许无奈。

    “恭喜啦~”见布莱恩不理自己,涅宾倒也没怎么失落,问道:“马上放寒假了,你打算怎么过?”

    “去格尔戈斯家过。”布莱恩说。

    “去他家做什么?”涅宾问。

    “他家有猫有狗,还有球蟒和守宫,要什么有什么,可好玩了。”

    他们慢慢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图书馆门口。

    涅宾:“然后呢?”

    “然后?”布莱恩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说:“疯狂的做[和谐]爱,吃好饭了做,跑完步了做,健完身了做,睡觉前做一次,睡醒了也要做——”

    “停。”涅宾顿时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我认真地问你呢...”

    “我也在很认真的回答你,”布莱恩歪了下头,一脸正经,他慢慢靠近涅宾,在他耳边小声道:“他超~~~棒der呢!”

    “啊——我不想听!”涅宾推开布莱恩,又羞耻又生气,“你跟我讲这些干嘛,故意激我吗?”

    布莱恩反问:“我为什么要激你?”

    涅宾沉默不语,双手兜进了裤子口袋里,闹脾气似的踢了脚路边的小石子。

    布莱恩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着。

    他们渐渐走到了四下无人的树林边。

    “学校真美。”布莱恩说道,踩了踩脚边的雪块,“今年内城区下雪的请愿被批了呢,这样一来,以后上学的时候偶尔也能玩一下雪了。”

    涅宾看着眼前大同小异的小树林,那个倔强的面容闯入了脑海——小小的身体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布莱恩骑在自己的身上,拿尖刀顶着自己的胸口。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人吗,对我很重要的那个人。”涅宾转身,直勾勾地看着布莱恩,“遇见他以后,我以为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他一个人了...”

    布莱恩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点了点头,假装无所谓道:“那挺好的,说明你很专一。”

    “去他妈的专一。”涅宾自嘲地笑了,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怎么就遇上了你这个贱人——”

    涅宾转了个圈,踩了踩地上欲化未化的积雪。

    “你怎么就这么贱呢?”涅宾皱眉,眼神里既是指责又是无奈,“一天到晚来勾引我,勾引完了又全身而退。”

    “一开始也是你先靠近我的,想方设法不择手段的靠近我,是不是?别他妈摇头!”涅宾又说,情绪有些许激动,“一开始就是你先来靠近我的,实践课!我他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布莱恩为自己辩解道:“我是为了小十二的案子。”

    “切——”涅宾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低着头吊儿郎当地指了指布莱恩,“你敢说,你没有其他任何私心吗?一丁点私心都没有?你拿你男朋友的命发毒誓,你敢吗?”

    布莱恩只觉得胸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毫无犹豫的拒绝涅宾,不给他任何希望。但是他做不到,他不能拿格尔戈斯的命发毒誓。

    布莱恩抬头看向涅宾,只觉得满目疮痍,那自欺欺人的真相终于被拆穿——他意识到自己更加做不到的是拒绝涅宾。他害怕看到涅宾那失望又绝望的表情,那比直接杀了涅宾还要让自己心碎。

    “哈!垃圾!渣男!”涅宾大笑,重重推了布莱恩一下,“你果然和他没法比,是我他妈眼瞎了!呸!”

    融雪虽绮丽,可只要稍微掺杂一丁点黏土,便会立刻变得污秽不堪。

    涅宾离开时滑了一下,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脚步,没有摔倒。

    他潇洒地回头,对着布莱恩竖了两个中指,笑道:“你就像这屎一样的雪水,只能滑老子一下,绊不倒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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